我,班主任,被迫营业(296)
尽管同学们知道黄老师经验丰富、严谨负责,但他们无疑更喜欢高老师。
特别是班里有几位同学,比如卢浩。听说他在校外和人打架,黄老师在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就对他投去了不信任的目光。
卢浩第一次被记过时,黄老师甚至没有询问事情的原委,就直接批评了卢浩,表示自己对他感到失望,还提到了卢浩含辛茹苦的外婆,说卢浩的行为是在给外婆丢脸。
而高老师则完全不同,在卢浩还没走出德育办公室时,就用四个字赢得了这个大男孩的信任。
——因为高老师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关心,是“没受伤吧”。
此后,高老师竟然还信任他,让这个因为打架被记过的同学当了班里的纪律委员,结果效果出奇的好。
也正因为如此,卢浩成了高老师的头号小迷弟。无论是高老师还是卢浩本人,都拥有极强的人格魅力,也没有任何人会把卢浩说成是高老师的“狗腿子”。
教室里早已经像开水里投入一个重磅炸弹一样炸开了锅,季满月还对此茫然不知。她走进10班教室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卢浩在教室后方不满的声音:“高老师这么好,凭什么要调走他?就因为他给了我们包容、给了我们自由发展探索自己兴趣的空间吗?我不管,要是学校敢这么做,我第一个去抗议。反正已经两个记过在手,我一个光脚的,不怕他们教务处穿鞋的!”
卢浩不愧是有领队才能的,说起话来煽动性极强。刚刚走进教室,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季满月,都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发现后桌的吕鸥冉沉默不语。尽管是吕鸥冉的前桌,季满月和这位同班同学并不熟悉,因为吕鸥冉一开学就给人一种“莫挨老子”的疏离感。
直到高一下学期,情况才开始有所改善,季满月相信,这其中一定有高老师的功劳。现在,听到卢浩的话,季满月意识到学校可能要把高老师调离10班,这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仿佛是被卢浩的话触动,吕鸥冉忽然眼圈一红,身体一软,倒在了同桌华薇身上。
季满月和同桌杨陶璐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向了隔着一条过道的高诗静——班里著名的八卦女王,她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不过高诗静正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她的同桌郑子叶激动地抱怨:“我不讨厌黄老师,可我们都习惯了高老师的教学和带班方式啊!黄老师比他严格多了,开学一个月,班里还跟军训一样。学习压力最大的时候,不正好需要一个像朋友一样的老师来调节我们的心情?”
虽然上次传纸条被邵老师逮了个正着后低调了一些,但郑子叶心知肚明,高松然对她和范高谦之间的小动作,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老师甚至还在私下里告诉她,自己并不反对青少年学生之间良性的交往,只要注意尺度,他不会刻意去拆散他们。
如果黄老师回来,这样的宽松环境必然不复存在。
第248章
本地深度访谈视频博主黄莹莹、每月去一次急救中心调度室观摩学习的顾青丽、在热爱的体育运动项目上一无所成,却意外开启解说员赛道的陈默……
如果没有高老师的点拨,这些同学可能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那些看上去有些荒诞不经、甚至违反校规的兴趣爱好,竟然是一座无穷无尽的宝库。
越来越多的同学聚集到高诗静的桌前,迫切地希望得到更多的内幕消息。
高诗静显然被问得有些烦了:“我真的没说过学校要调高老师走,只是有朋友在办公室里看到,高二年级组一个空着的工位上又放了一堆英语教案,而教案上的字迹、桌上的茶杯都有点像老黄的而已,据此推断,老黄可能会回归高二年级组。至于他回归后教我们班还是别班,会不会继续当班主任,这我可什么都没说,全是你们瞎猜、乱发散的哦。”
众人听了高诗静的话,心里的石头总算稍稍落地。季满月的同桌杨陶璐道:“毕竟他大伤初愈,当班主任又那么累,学校也不至于这么折磨一个没几年都要退休的老教师吧?”
同学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坐在办公室改作业的高松然却对此浑然不知。
近日回归英语教学组的,不光有伤愈复出的黄老师,还有休产假归来的苏老师,而且几乎是前后脚。他们归来之前,高松然心里也短暂的焦虑过:万一学校当真决定把自己调离10班,重新担任代课老师怎么办?一年来,他和这些孩子都处出了感情,真的已经和10班同学难解难分了。
当苏老师被分配到高三担任代课老师之后,高松然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高三压力大,不仅压在了学生们的肩头,老师们也难逃其苦,频繁的头痛脑热、腰酸背痛,也成了老师们的家常便饭。
苏老师时常要回家照顾嗷嗷待哺的宝宝,哺乳期让她代课,这工作量倒还不算过于繁重。
相比之下,黄老师就不一样了,他是个怀揣着雄心壮志的教师,即使身负重伤,也依旧怀揣着重返讲台的梦想。
高松然心里清楚,为那些尚未发生的未来忧虑,根本就是徒劳。如果学校真的决定让他让位给黄老师,他也一定会坚定地向学校表达自己的立场,不愿意就这样禅让出10班班主任的“宝座”。
喷起人来往往比卢浩还激动的赵华枫,这次倒是稳住了同学们的焦虑情绪:“是啊,记得高一上学期教3班的苏老师吗?她生完宝宝后,现在去了高三,干着高老师在我们之前的活——给请假的老师代课。谁知道老黄回归后,会不会也在高二年级当代课老师呢?”
高二年级的课业更加繁重,上高一的时候段考,真的是“一期一会”,一学期一次;上了高二,除了期中、期末考试这两座大山,段考的频率猛增至一学期三次,让人喘不过气来。
段考的题型依旧自由奔放,不像正式考试那样,死板地按照高考的格式来。
高二年级组的每个班都注意到了,曾经入学成绩垫底的10班,如今却大有摆脱倒数第一的架势。
这让原本稳居倒数第二的12班班主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12班的李老师不久前才向高老师取过经,问他是如何将一个在外人看来“40个学生有30个是魔头的10班”,带到现在这样进步神速的。
他相信高松然没有骗他,因为采纳了高老师的建议后,李老师明显感觉到,班里的同学们更愿意和他敞开心扉了。
这种师生间充满信任的关系,也让李老师看到了12班同学们更多的潜力。有了一位愿意信任他们、和他们沟通、解决高中生活中大多数学习、家庭甚至少男少女懵懂情感问题的班主任,12班同学们的学习动力自然也有所增强。
这些变化,李老师都看在眼里。
但即便12班迈出了一小步,隔壁的10班却是在大步流星地前进。
10班的前进步伐,自然也逃不过学校的眼睛。尽管教务处、学工处乃至德育处里,都有一群老顽固看不惯高老师那种与学生做朋友的教育方式,总觉得他在宝贵的英语课中放电视剧是浪费时间。
但10班学习成绩的提升,却是不争的事实。偏偏就在黄老师正式回归英语组、准备重新投身教学工作的前一周,三中高二年级组还发生了一件貌似不大不小的事,却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家长投诉。
一个宁静的午后,全校师生在田潼曦精心挑选的唤醒旋律中苏醒。深秋的暖阳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教室里。
有些同学正利用下午上课前的短暂时光再小憩一会儿,也有同学早就开启了学习模式。
高二2班两位同学是前后桌,坐在前排的吴筝同学侧过身子,和后排依然趴在桌上的一个名叫李舜的同学小声讨论着数学作业。他们讨论得专注而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双锐利的目光正悄悄注视着他们。
年级组长邵老师在巡视教室时,第一眼就捕捉到了这两个头靠得很近、低声细语交流着什么的同学。尤其是他们还是一男一女!
男女同学黏在一起的场面,从来都让邵老师非常敏感。任何可能过于亲密的举动都是早恋的苗头。看见两人整个20分钟的时间,任何可能过于亲密的互动,在他看来都是早恋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