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班主任,被迫营业(129)
他瞎编了几个理由,算是把邵老师搪塞过去了。
半夜,五金店老板的儿子小王和朋友撸串回来。三楼主卧的灯已经关了,想必父母已经睡下。
小王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因为他知道,店里有一个生物,五感比正常人敏感得多,只要有人接近五金店,不管是陌生的顾客,还是他这样天天见的老熟人,大黄都要叫个不停。
爸妈睡得再熟,也会被他吵醒。
可是,今天五金店附近却安静的有些异常。难不成大黄睡熟了?
一念及此,小王这才蹑手蹑脚地上楼。要是大黄睡了,可千万别把它吵醒!
没错,回家的动静吵醒爸妈不要紧,反正老两口很快也能再睡着,但是吵醒大黄可就不一样了。
大黄的叫声滔滔不绝,隔个十几分钟叫一阵子,能从半夜叫到天亮,十里八乡谁都别想睡了。
回到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小王一身烧烤味也也懒得洗漱,脱了衣服裤子鞋子,就往床上一蹦。
他的床并不结实。成年男子的身体压在上面,连带着床架发出“吱呀”一声。
小王心道:坏了,这下总该把大黄吵醒了!
要知道,他卧室楼下正对着的就是大黄晚上被拴着的区域,而楼板是固体,学过初中物理的都知道,固体传音效果特别好。
还是没动静。
小王顿时心生疑窦:大黄不会有什么事吧?
三年前舅公去世,爸爸把大黄从乡下接到了五金店里。彼时刚19岁的小王,还是少年人心性,平日里和大黄最为亲近。
担心大黄出事,他又披上刚脱下的外套,想要下楼看看,却又有些犹豫。
说不定,今天大黄偏偏睡得特别好,自己下去看,反而把它折腾醒了。
不过,对大黄状况的担心,到底还是超过了对大黄把所有人叫醒的担心。小王披上外套,带上钥匙,又从柜子底下掏出个手电筒,轻手轻脚下楼了。
下到一楼的店里,就听见大黄熟悉的粗重喘息声,小王顿时安心不少。
打开手电,却见一个黑色的轮廓,站在离自己不远处。
大黄就站在那看着,尾巴飞速摇动,还吐着小舌头,显然很激动的样子。
但它的激动只反映在了粗重的喘息声上,居然没有叫?
小王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忙凑近了听。大黄见小主人靠近了自己,这才发出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呜呜”声,又欢快地舔起了小王的手。
小王终于明白今天到底是什么不对劲了。大黄醒着,发声器官没有出问题,但它居然没叫!真是神奇!
等明天爸妈醒了,一定要问个清楚——大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6章
回到教学楼区,邵老师显得兴致颇高。范高谦今日的出色表现,简直让小老头大开眼界。
邵老师知道高松然对学生们的教育方式一向比较宽松,此时他也顺势找到了一个台阶,决定不再深究范高谦和郑子叶传纸条的事情。
连带着曹毅在教室玩手机的事情,也给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邵老师把收缴上来的手机和纸条都交还给高松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往办公室走回去。第一节晚自习已经开始40分钟。高松然小心翼翼地从教室后门进入,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尽量不去打扰正在学习的孩子们。
刚坐下,高松然忽然意识到,收到卢浩的短信后出来得匆忙,要改的作业,还有笔记本电脑、备课笔记等等,全留在办公室了。
这会儿回去取,势必会发出响动,叮铃哐啷的,又要吵到同学们。于是,他干脆等晚自习下课再去。
百无聊赖之际,高松然展开了邵老师交给他的纸条。
内容的确没什么不妥,郑子叶和范高谦从头到尾一直在聊狗——不光写字聊,还画画。
郑子叶是艺术特长生,还是班里的宣传委,她的绘画才能自然不在话下。纸条上的两种画风,高下立判,高松然一眼就能分辨出哪只狗头是谁画的。
范高谦的天赋是“狗子”,字写得如狗爬,绘画水平也无法恭维。让一只狗用爪子沾墨水,在纸上“啪”一下,留个爪印,都不会比他画得差多少。
相反,郑子叶寥寥数笔,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纸条上随便两笔,却也能把小狗形象勾勒得栩栩如生。
纸条上,小月亮头上那一撮半弧形的绒毛、强子那高大威武的身姿、黄妞那呆萌可爱的模样,都在郑子叶的简笔画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高松然没有亲眼见过这几只狗,但郑爸爸给他发过几段范高谦在基地训狗的视频,是以,高松然基本能把郑子叶画的狗,和视频里训练基地那些狗对应起来。
凝视着这张已经皱巴巴、甚至粘上了一些油渍的纸条,高松然陷入了沉思。
对郑子叶的天赋“花生”,他也有了自己的猜想——
妙笔生花!
刚想着郑子叶的事,系统忽然传来通知:
【在宿主的引导下,学生[范高谦]对你的信任度大幅提升,获得春雨点60点】
好家伙,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小子一直没对我放下心防是吗?
当然,也就是这么想想,不可能因为这就对范高谦有什么成见。高中生防着老师,太正常不过了。
晚自习课间,高松然往窗外瞅了瞅,确认邵老师不在门外,视线范围内也看不到别的老师。
他让同学们聚集起来,叮嘱道:“大家都知道,我现在成了3班的英语老师,不可能24小时回我们班巡视纪律。邵老师好心,帮我这个菜鸟班主任管理班级纪律。不过,他的风格你们肯定有所耳闻,对违规行为抓得比我严格得多。平时我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违反校规的事情,大家尽量别做,就算做了也尽量低调点。否则,出了事儿,我都不一定救得了你们。”
曹毅、郑子叶,范高谦三人都还心有戚戚,连带着卢浩也叹了口气。
剩下的同学,有的当时在班,亲眼目睹三个人被叫到走廊上训话的场景。也有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高松然鲜有如此严肃的时候,见状,也都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高松然把郑子叶单独叫了出来。12月的天气,在走廊上谈话并不舒适。
教室盥洗室倒是个封闭的场所。但高松然觉得,自己与一个女学生谈话,盥洗室的门又没有小窗,瓜田李下之嫌,总该避免。
虽然郑子叶不会诬告他,但难免有人看不惯高松然的作风。尤其是刚和邵老师产生一些矛盾之后,高松然还是尽量谨慎一点。
考虑再三,高松然回到了教室后方空着的座位。要和郑子叶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隐私。
今天,坐在最后一排的住校生刘二明因感冒请了假。
高松然没向他要假条。一整个白天,看刘二明堆在桌上用来擦鼻涕的纸团已经堆积如山,就知道这假请得毫无水分。
“高老师我错了,我不传纸条了。”郑子叶想当然认为,高松然找他聊天,肯定是接着邵老师的批评,继续做文章。
既然郑子叶提起了,高松然干脆再强调一下。
他抿着嘴,摇摇头,假装深沉,像在自言自语:“唉,有时候觉得不能太压抑孩子的内心,但用我的方式对你们好、放纵你们,会不会到头来害了你们?”
见高松然自责,郑子叶也有些内疚,低头不语。
叫郑子叶来,高松然的首要目的,可不是对她进行一次再教育。从郑子叶平时的行为举止、她的家庭背景、与家庭成员的关系来看,这姑娘大事拎得清。
“好了,不说这个了,相信你有数的。邵老师给我看了你们传的纸条。训练基地很有意思嘛,你在纸条上画的那些狗,好可爱啊!”
郑子叶不好意思:“随手画的,见笑了。”
“随手画就能画出这样,这不更说明你厉害了?在我面前不用谦虚,作为班主任,我的职责之一不就是发掘你们的优点吗?”
郑子叶下意识脱口而出:“哦,就像范高谦那样,他和狗……”
说到一半,郑子叶才意识到不妥:自己似乎总是不自觉地提起范高谦,好像自己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