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班主任,被迫营业(266)
将信将疑地执行了高松然的建议,胡小舞发现,伍寿果然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对她连连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从此,伍寿给李运鸿的礼物改成了快递形式。他有李运鸿的联系方式,要到了李运鸿家的地址。
不过,每周的礼包改成了快递形式,才过了一个多月,李运鸿反而没有口福了。
伍寿的零食大礼包,通常每周日发货,隔日达。
李运鸿爸爸每周一、周二要去邻市的工厂视察,周一晚通常不回家,而是住在与工作单位合作的酒店;李运鸿妈妈每周一则固定值晚班。
所以,每周一李运鸿放学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放在门口快递柜的零食快递祸祸干净。
有一次,伍寿发货晚了一天。李运鸿星期一没收到礼包,还以为伍寿忘了,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往心里去。
星期二,李运鸿放学后还在学校和好哥们孙志亮吹牛扯淡了好一会儿,比平时晚了些回家。
刚踏进家门,就迎上了妈妈愤怒的目光。
“口口声声说要减肥,亏得我每天还辛辛苦苦给你算卡路里,控制你的碳水摄入。我说怎么你的体重不减反增了,原来少吃的东西都在这儿补了!可把你厉害的,还学会瞒着我偷偷买零食了?!”
李运鸿大惑不解。什么买零食?他可很久没买过零食了——毕竟,每个星期都有人免费送!
想到这个关窍,李运鸿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
难道每周一到货的零食晚了一天,被老妈截获了?
李妈妈今天提早下班。到了家门口,正好遇上一名快递小哥,轻车熟路地往自家快递箱里塞了一个大纸箱子——李运鸿家住的高档小区楼下,每家每户都有个类似邮箱的快递柜,放得下大部分快递纸箱。
李妈妈很是疑惑。她最近也没在网上下单什么东西,她老公就更没可能了,不喜欢网购,只喜欢逛实体店,怎么会突然有快递呢?
看到快递包装盒上写了“李运鸿”三个大字,李妈妈精得很:好嘛,家里这臭小子,用零花钱买的东西!
将盒子打开,李妈妈更加出离愤怒了。她可以不在乎李运鸿在学校写不写作业,不在乎李运鸿为了掩饰自己没有写作业的事实,撒过什么样的谎。
但她最在乎的就是儿子的体重了。所以,猜测儿子趁自己不在家偷偷吃零食,这事儿十有八九没跑了!
连续两次送出去的包裹都被无情退回,伍寿担心孩子嫌自己烦了。于是,他一直在寻找,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报答李运鸿?
第222章
在微聊上直接转账,似乎不太妥当。胡小舞拒绝帮忙捎带零食后,伍寿思虑更多:如果李运鸿的妈妈发现了,难保不会产生误会。
——你一个中年男人,每周固定给我儿子转账,究竟有何企图?!
伍寿很快就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一个星期后,大剧院后台又迎来了一位高中生,一打听,原来他和何珊燕、胡小舞,还有之前那个姓李的小胖子都是一个班的。
若是放在去年这个时候,听说剧院后台会来一个高中生帮忙,剧院的每个员工大概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开始揣测这个高中生的背景,是不是剧院某个大领导的亲戚?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听说来了个三中学生,还是和何珊燕、胡小舞她们一个班的,无论是演员还是幕后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都充满了期待。
大家都想知道,这次新来的同学又有什么神奇的本领,能带领运夏市大剧院再上一层楼?
何珊燕对于灯光设计的改造,让《森林破晓》成了运夏市大剧院的标志性剧目。
即使在演员阵容更强大的首都剧院、魔都剧院等地,《森林破晓》也在不停上演,然而剧评家们对比后都表示,还是运夏市大剧院的表演最为震撼人心。
相比之下,胡小舞在运夏市大剧院的工作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与何珊燕合作的是以石勋为首的一群灯光师,早就对何珊燕的本领心服口服。而在化妆师群体中,有人认为胡小舞只是擅长口头指导,是个理论强者,操作苦手。
并不是每个人都信服胡小舞的本事。
她给出一种化妆思路,不服气她的化妆师根本不会按照她的想法去化,弄得胡小舞很沮丧。她自己又总是手抖,无法越俎代庖。
不过,偶尔有一两个愿意听从她建议的,或者在以毕玥为首的演员强烈要求下,按照胡小舞给出的建议进行化妆的,效果都不错,这也让胡小舞逐渐在剧院中站稳了脚跟。
冯仁杰长了一张平凡到几乎让人过目即忘的脸:小平头、长方形粗框眼镜,是那种在华国高中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普通男生。
但运夏市大剧院的工作人员不敢以貌取人。
先不说尚未取得所有人信任的胡小舞。何珊燕,一个大脑发育不太正常的孩子,对颜色和光线的理解却异常敏锐,比所有“正常人”都强上百倍,就连受过专业训练的灯光师都自叹不如;
胖胖的李运鸿更是帮大剧院抓住了一个潜在杀人犯。
作为剧院的总道具师,伍寿并不清楚,为什么李运鸿的班主任会让这位冯同学跟着自己学习。但有一点让他很高兴:小冯是男生,可以使唤他,让他帮忙给李运鸿带零食,而不用担心无聊的高中生瞎传绯闻。
伍寿对冯仁杰的态度也很客,耐心地解释了自己的工作计划:“今天,我们要修补七号房里的装饰品。你看到的这些铃铛,都要挂在道具大鼓上,接下来的话剧要用到很多铃铛。但原先的铁丝已经坏了,我们需要在铃铛后面重新穿上铁丝。每个铃铛后面有五个孔,要记住,所有的铁丝都要穿在中间那个孔。”
这工作难度不大,需要的是耐心。
作为总道具,伍寿手下有好几个年轻的下属。他们大多没有接受过专业的道具修复培训,只是因为力气大而被招进来,平时做的最多的是搬运道具这类重活。修复道具这样的精细工作,他们不是不能做,但缺乏耐心,伍寿给了工作任务总是一拖再拖,到最后,往往还是伍寿亲自动手。
与其说这些铃铛是单纯的道具,不如说是一种乐器,固定在其他道具上可以发出独特的现场音效。每个小铃铛后面都焊有五个孔洞,用来固定铁丝。不同的孔洞会使铃铛内部振动的幅度不同,从而发出不同频率和音色的声效。
就在上个月刚刚下映的一部音乐剧中,这些铃铛被固定在演员的铃鼓上,演员们一边唱歌跳舞,一边甩动铃鼓。只要动作稍大一些,很容易把这些小铃铛甩出去。
而即将上映的一部国外儿童剧,主题与圣诞节有关,铃铛的使用更是数不胜数。
这部剧目中有个特别的唱段:演员们在演唱的同时,需要有节奏地敲打面前的三件道具,这些道具上悬挂着不同数量的铃铛,为演员们的演唱提供伴奏。
冯仁杰面对桌上几十个蓝莓大小的铃铛,微微有些愣神。这些铃铛后面有五个用来拴铁丝的环形结构直径极小。
对于散光的冯仁杰来说,即使戴着眼镜,看这些极小的东西还是有些吃力。
冯仁杰很想告诉伍寿,他眼神不好,看不太清,但道具师伍寿老师对他这么客气,冯仁杰根本不好意思说出口。
再说了,人家总道具师都四十多岁了,还没抱怨眼睛老花看不清呢,他冯仁杰一个十六岁的年轻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眼神不好?说出来谁信?
冯仁杰只好硬着头皮按照伍寿说的去做。
但在实际操作中,因为看不清圆孔的位置,有些铃铛的铁丝穿进了侧边其他的孔中。
看起来铃铛都挂在了道具上,可是当舞台背景轻微移动时,铃铛因为重量不平衡而歪斜。更糟糕的是,演员们要用敲打道具的方式为自己的演唱伴奏。由于铃铛位置歪了,没有拴在应该拴的孔中,道具发出的声音并不统一,影响到了伴奏的音高。
而且,每拴一个铃铛,冯仁杰和伍寿都要从卷好的一卷细铁丝里切下一小截。
伍寿熟能生巧,每段铁丝都能切得差不多长,但冯仁杰不一样,他并没有仔细测量铁丝的长度,匆匆剪断后,直接开始穿孔工作,导致不同铃铛后挂着的铁丝长度参差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