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64)
“是啊,云罗,你怎么能如此妄为?”大夫人倾身劝说白云罗,“你把它交出去,不是要气坏你祖父吗?如此不孝,让人家怎么看我们?我们又如何向家中人交代?”
“我们二房不要交代。”白二爷抱着自己的罗汉肚,“粉本是珍贵,那也不能对芷丫头见死不救。”
“不错!”白云缎说。
白三爷闻言也说:“我们三房也是。”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指不定在怎么看笑话呢!白老爷不悦地说:“现在这种时候,你们就不要添乱了!”
“我们哪有添乱?”白二爷冷笑一声,“我们二房也是白家的一份子,有权利发表自己的见解和立场!倒是你们,为着不破坏自己在老爷子面前的形象、为着所谓的名声对亲女儿见死不救,如此冷心冷肺,底下那些掌柜的听了,不得凉了心去?”
白云缎说:“就是!”
白大爷和白二爷素有嫌隙,三两句就吵起来了,白三爷躲在一旁不说话,局外人似的。
“马毕”听了片刻,不耐烦地说:“行了!敢情你们家还没有统一意见,玩呢?”
“我是长房嫡子,家主不在,由我说话。”白老爷立刻说,“粉本是我白家的荣誉,决计不会交予你!”
“白家的荣誉依靠的是当年前辈们协力绘制出山河卷的精巧技艺,是走南闯北的行商之路,是乘着姑母姑父的姻亲便利,总之不是一件死物。”白云罗说,“三妹这些年绘制图样,设计成衣,对百锦行的蒸蒸日上有功,她不只是白家的三姑娘,舍弃她难免会让底下人心寒。何况,粉本既然已经招致麻烦,又何必强留,怀璧其罪的道,父亲不明白吗?”
白老爷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祖父知道了会如何!”
“粉本是我给的,祖父要怒要怨都是对我,父亲何必忧心?”白云罗说。
白老爷怒不可遏,“逆子,我是你爹,你做了错事,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白云罗不欲多说,看向“马毕”,说:“来换。”
“年轻人,倒是比你爹果断多了。”“马毕”抬手示意,身旁的人立刻抱着白三向前,白家的护卫也踏下阶梯,两人撞上又错开,众人目不转睛,生怕对方突然反悔。
直到白三到了跟前,白云缎立刻伸手将人接住,松了口气。
掂了掂分量,白云缎对白云罗说:“三妹受苦了,看着瘦了。”
白云罗看了眼妹妹,说:“回去让大夫看诊。”
白云缎“诶”了一声,正要转身,突然听见一声厉喝,原是不知从哪儿来的一串飞镖射向“马毕”。“马毕”一手握着长匣,一手反手拔出腰刀打落飞镖,说:“是谁!”
“是你爷爷们!”两道身影同时落在“马毕”前方,一高瘦一胖矮,俱是气势汹汹。
“是他们两个。”裴溪亭认出这两人,“赋梦楼那日我撞见过他们,他们也要找破霪霖,还说到了什么门主。”
胖瘦组合已经和“马毕”缠斗起来了,躲在暗处的人纷纷现身,一时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元方说:“两方人马都早有准备,同时现身么。”
“这些人都是凶狠之徒,杀人不眨眼,白家若执意不交,难免不会招惹灭门之祸。”裴溪亭见白云罗指挥众人退回门槛,大门“砰”的关上了,不禁笑了笑,“我知道白家的下任家主是谁了。”
元方说:“啥?”
裴溪亭正要开口,眼前突然一道银光,那速度奇快,竟是冲着他的双目来的!
躲闪已经来不及,但下一瞬他眼前一黑,被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挡住了,那手竖起两指,竟凭空夹住了那枚“银光”。
裴溪亭僵硬地扭动脖颈,偏头看向元芳那如此平凡又如此迷人的侧脸,吹捧道:“cool!”
“我没哭。”元方驴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看着指尖的暗器,“梅花袖箭。”
小巧的袖箭被外力束缚,意图脱手,元方轻嗤一声,手腕一转,那袖箭尾巴的银线便绷直了。
裴溪亭见状扭头对屋檐底下说:“梅花袖箭都现身了,殿下您倒是去抓啊。”
太子站在廊下欣赏盆栽,说:“这不是有你吗?”
万恶的老板,真会压榨人。
裴溪亭在心里“呸”了一声,转头问元芳:“你去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
如此简单自信的回答让裴溪亭十分安心,拍拍元芳的肩膀,说:“去吧,芳。”
元方“嗯”了一声,在裴溪亭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跃下屋顶,瞬间没了身影。
裴溪亭看得一愣一愣的,“真帅。”
他掉转方向,蹑手蹑脚地凑到屋檐边,对底下说:“殿下,您能接一下我吗?我下不去。”
“跳下来。”太子说。
裴溪亭作为一名古装剧爱好者,脑子里顿时出现许多对应场景的电视剧桥段,略显期待地问:“您会接住我,对吗?”
“不会。”太子淡声说,“区区一丈余高,摔不坏你。”
裴溪亭摇了摇头,走到一旁,伸出腿夹住柱子,一路滑下去了。
元方从树后翻出,手中匕首犹如被丝线操纵,打落两枚袖箭后飞快地擦过蒙面女子的脸,那面巾碎裂,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脸。
元方身法极快,绕着女子转了一圈,握住匕首,打量一二,这女子武功一般,胜在暗器,可到了明面上就不够看了。
女子握紧了弩箭,说:“阁下应该不是公门中人,何必插手此事?”
元方说:“你差点毁了我少爷的眼睛。”
女子说:“他不会武功,还学人爬墙头盯梢,岂能怪我果断下手?”
“你武功一般,还学人暗中偷袭,岂能怪我果断下手?”元方话音落地,那女子连发三箭,盯住的都是他的死穴,他飞快躲闪,探手握住一柄袖箭,将那女子拽到身前,猛地扼住对方的脖颈。
女子闷哼一声,吃痛地说:“你到底是谁?”
元方反手劈晕了女子,将人抗上肩膀,顺手缴了对方的弩箭,掂量一二,倒是轻巧方便,拿回去给裴溪亭使吧。
另一边,混战还在继续。
“马毕”一打二有所不及,腰上已经挨了一刀,眼看着保不住匣子,他吹了声哨,两个白衣人立刻聚拢,从他手中接过匣子,转身飞快地跑去。
“哪里跑!”胖瘦组合喝声,立刻就要追上去,却被“马毕”一刀挡了回去,再次缠斗在一起。
两个白衣人护着匣子飞快地蹿行在街巷间,显然对此方地形早有熟悉。到了街尾,他们相继翻出后墙,墙外赫然停着一辆马车,坐在车夫座的人说:“上来!”
两个白衣人快速上车,车夫勾住缰绳,架着马车勒转方向,一路到了城门口。
守城的小吏按例拦住马车,那马夫咧嘴一笑,从胸前摸出一方牌子递过去,说:“我们是去送货的。”
“是白家的啊。”小吏推开车门,见车里头坐着两个粗布小厮,放着一箱绫罗绸缎,并无异样,便归还牌子,“得了,走吧。”
马夫“诶”了一声,道了谢,驾驭马车出城,平稳地行了一段路后却是从官道转向,驶入了路边的林子。
那林子里早有他们的准备,绑着几匹快马,三人正过去解缰绳,马儿突然扬蹄,受惊似的躁动起来。
马夫眉眼一厉,突然跃上马车从箱子里摸出刀来,此时马车一震,被一道蛮力生生劈碎,他扬刀横挡,被一鞭子卷住刀身,两方角力一瞬,双双松开。
马儿受惊快跑,马夫当空跃下,两名白衣人立刻向他聚拢,横刀警惕地看着前方。
“出来!”马夫喝道。
林子里走出三人,两人握刀,居中的黑衣女子握着鞭柄,冷若冰霜,“留下匣子,留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