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168)
折腾时有多用力,此时上药便得多小心,宗随泱用指尖挖出一块块药膏涂抹在裴溪亭的伤痕处,裴溪亭吸了香,接近昏沉,并没有被惊扰。
待浑身上下上完药,空了三罐子,宗随泱把裴溪亭的里衣穿好,重新盖上被子,说:“端水。”
俞梢云端着热水轻步入内,浸帕子递给宗随泱。宗随泱轻轻地给裴溪亭“卸妆”,完事后看了眼被染色的帕子,递给俞梢云。
俞梢云换了帕子递过去,宗随泱给裴溪亭擦干净,一张脸双颊泛红,十分苍白。
宗随泱面色难看,挥手示意俞梢云下去,自己脱鞋坐上床头,搂住裴溪亭。寅时更响,怀中的身子逐渐退热,他才闭上眼,一道睡了。
一夜安眠。
翌日,裴溪亭醒来时感觉自己浑身被缚,迷糊间只当是姓宗的辣手摧花将他关进了小黑屋,还帮他绑成粽子,迷瞪瞪睁眼一瞧,却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原来是宗随泱抱着他,搂着腰锁着腿,好似嵌合成一体。
裴溪亭抿了抿唇,稍微一动,就感觉胸/口股/缝一阵清凉,也没有昨儿那样疼了,必定是宗随泱给他上了药。
宗随泱见裴溪亭脸色不自在,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小狐狸敢扒他衣裳,但到底是生手。他并未出言戏谑,只伸手拍拍裴溪亭的腰,说:“昨夜睡前上了一次药,今日一早又换了一次,可好多了?”
裴溪亭闷闷地“嗯”了一声,垂着眼说:“你想收拾我就收拾我吧,何必假仁假义?”
假仁假义都用上了,宗随泱微微一哂,手上替裴溪亭揉着腰。裴溪亭怕痒,下意识地扭动,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等裴溪亭老实了,才继续按摩,说:“我要收拾你也不急于一时,你这副模样,我也无处下手。”
“那我还得感谢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了?”裴溪亭呸了一声,伸手扯住宗随泱的衣领,仰头看他,只说了两个字,“元芳。”
宗随泱一直垂着眼看他,闻言露出点笑意,却不友善。裴溪亭咬了咬唇,却不小心咬到唇上的伤口,疼得闷哼了一声。
宗随泱捏住裴溪亭的下巴,将他垂下去的脑袋抬起,见嘴唇的伤口并未流血,才说:“知道有伤,就莫要乱咬,你若是管不住这口利齿,我拿东西帮你堵着。”
他用指尖揉按着完好的地方,说话时挑开苍白的唇/瓣,警告般地点了点裴溪亭的齿尖。被一口咬住时,宗随泱也没有收手,不怒反笑,说:“小狐狸。”
那嗓音低沉,不知是不是故意勾/引人,裴溪亭窝在宗随泱怀里,耳朵都麻了。他暗恼自己没出息,松开挑衅的齿关,别别扭扭地蹭了蹭宗随泱的脸,说:“我好像得罪傅廊主了,他会不会迁怒元芳?”
他把昨夜威胁傅危的事说了。
宗随泱享受着小狐狸心不甘情不愿地讨好,说:“你这顾虑没道。人家才是一家人,哪有为了外人迁怒自家人的?”
“我知道,可傅廊主本就心里有气,他把元芳带走,天知道要怎么磋磨人?”裴溪亭揪着宗随泱的衣领,抱怨道,“你们的劳什子家规吓死人,动不动就要废人半条命。”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宗随泱语气不悦,“元方自己都不在乎,你倒着急上火。”
裴溪亭反驳:“他不在乎,是因为自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可我担心朋友心疼朋友又有什么错?”
宗随泱微微蹙眉,又听裴溪亭说:“就像你,你不怕疼不怕死,也不耽误我不愿见你受伤流血啊。这点明面上的道,你都不明白,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不想答应我的请求?”
宗随泱眉心舒散,被这一句话哄好了。
“我知道,你和傅廊主是朋友之谊,平日不讲身份地位,你插手仙廊的规矩是没道的事情,情上就占了下成,所以我也不求你放话让傅廊主别惩罚元芳,你不要落井下石就好了。”裴溪亭顿了顿,小声说,“你若是愿意帮我为元芳求情,让他少受罚,我就多原谅你一点。”
小狐狸这是来做交易了,宗随泱失笑,说:“那你说说,我犯了什么天条?”
裴溪亭说:“我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不得赔偿我?”
“你自找的。”宗随泱声音冷了些。
“是,开头是我主动,是我自找的,那你后头抱着我不许我下床是怎么回事?”裴溪亭仰头瞪着宗随泱,据力争,“是我故意引/诱,但你也要承担失控放纵的罪责。”
“你倒精明。”宗随泱说,“只是我失控放纵不是你一心所求么,怎么如今你达成所愿,倒反过来怪罪我?”
“因为我后悔了。”裴溪亭伸手捂住屁/股,咬牙切齿地说,“你活儿太烂了,我不稀罕!”
“我是第一回,你何必苛责?”宗随泱淡声说,“以后就好了。”
这话轻飘飘的,所当然的,好像他们的关系定下来了,以后要常常做似的。裴溪亭愣了愣,刺道:“谁和你有以后?反正不是我。”
宗随泱看着裴溪亭,微微蹙眉,说:“我宫中没有妻妾,没有近身侍奉的宫女,甚至连教导房/事的姑姑都没有,我对房中之事本就了解不深,房中之术不到家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你教导宗鹭时那般宽容随和,为何独独对我要求严苛?”
“……”
裴溪亭被太子殿下正儿八经的解释说明和控诉不满惊住了,磕巴道:“我又不和宗鹭上/床。”
话音落,宗随泱眯了眯眼,裴溪亭预感不妙,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握住腰翻过来,被迫往宗随泱身上一趴,屁/股挨了一巴掌。
“疼啊!”那里本就红肿着,充满巴掌印,裴溪亭眼泪都要掉出来,嚷道,“本来就是!宗鹭于我和你于我不是一个关系,标准不同是很正常的事情,狗/日的姓宗的,你不讲道!”
宗随泱打了又要揉,裴溪亭浑身哆嗦,又痛又舒服,忍不住咬着宗随泱的脖颈肉恨恨道:“不要脸的宗随泱,王八蛋,欠收拾的玩意儿,我呸,我咬死你!”
小狐狸愤愤不平,头发都要炸起来,宗随泱握了握手中的丰满,突然说:“元方那里,我会修书一封,替你为之求情。”
裴溪亭立刻松开嘴里的颈肉,抬头说:“真的?”
宗随泱看着那双星星眼,微微颔首,说:“但只能如此了,毕竟仙廊才是元方的家,他是离家出走,不是背叛出走,其中道,你自然明白。”
“我明白的。”裴溪亭这下松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倒头就要从宗随泱身上爬下去,“我得多睡会儿,万一哪天遭你毒手,我就睡不着了。”
宗随泱等人磨磨蹭蹭地爬下去了,又突然伸手将人揽了回来,说:“喝了药、用了膳再睡。”
裴溪亭蹬了蹬腿儿,说:“我不喝药,饭可以吃。”
“饭可以吃,药也必须喝。”宗随泱用胳膊锁着裴溪亭的腰,吩咐人端药。
俞梢云很快端着托盘进来,说:“重烟说裴文书身子虚,嗓子哑,又刚退烧,这两日吃点清淡软糯的最好。”
宗随泱接过粥碗,裴溪亭见是百合银耳,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偏头,哼了一声。
宗随泱见状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边碰了碰,试过温度,才喂到裴溪亭嘴边。他没说话,裴溪亭也没说话,只是转回目光看了他一眼,闷头吃了这勺粥。
宗随泱不紧不慢地给裴溪亭喂粥,俄顷见裴溪亭瞥了眼托盘,便让俞梢云拿山药糕给他。裴溪亭接过后啃了一口,又偏头来喝粥,表情逐渐满足起来,还提出要求:“想吃肉。”
“这会儿才醒,不动荤腥,晚膳给你吃肉。”宗随泱安抚小狐狸,将一碗粥喂完,见裴溪亭摇头,便将碗放上托盘。
俞梢云端着托盘出去,宗随泱拿帕子替裴溪亭擦掉嘴边的糕点屑,说:“怎么只用这么一点,哪儿不舒服?”
裴溪亭借机装可怜,说:“待会儿要喝药,我怕吃多了反胃,吐你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