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215)
“啊?”裴溪亭挠了挠头,想起来了,“唉,我全忘记了。”
宗随泱摇头,揉了揉他的脸。
裴溪亭蹭了蹭宗随泱的手,让人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小布袋子取过来。等宗鹭过来的时候,他就把准备好的大红包递过去,说:“新年大吉。”
宗鹭没有客气,接过后说:“谢谢小裴叔叔。”
裴溪亭说:“把我喊老了。”
“这是辈分。”宗随泱感觉自己被讽刺了,纠正说,“他不叫你叔叔,你就得叫我叔叔了。”
裴溪亭心说我连爸爸都叫过,叔叔算什么呀,那我叫你不该叫的称呼时,也没见你这么讲究。
两人目光相对,宗随泱看出裴溪亭眼中的谴责和控诉,一下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禁笑了笑。
笑个屁,臭不要脸的,裴溪亭剜了宗随泱一眼。
“不行,得叫哥哥。”裴溪亭据力争,“我们分开论辈分。”
宗随泱没有意见,宗鹭便又顺从地改了称呼,裴溪亭这才满意,让宗鹭去瞿皇后身边坐下。
俄顷,步素影过来了,裴溪亭赶紧起身,让她在自己另一边坐下,紧挨着瞿皇后。
宗鹭打了声招呼,步素影落座后,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他,不好意思地说:“小小红包,小皇孙莫要嫌弃。”
宗鹭起身表示不会嫌弃,诚恳地道谢,这才接过红包落座。
步素影转头看向裴溪亭,拿出红包给他和宗随泱,一人一个。宗随泱说:“伯母破费了。”
“新年嘛,讨个好兆头,您别嫌弃。”步素影说。
宗随泱温和地说:“伯母叫我表字就好。”
“对的,不要客气,他是晚辈,叫覆川就成。”瞿皇后说。
步素影“诶”了一声,叫了声“覆川”。她原本心里很担心裴溪亭和太子在一起后会受欺负,这些天之骄子哪个不是养尊处优,何况是出身皇家,更是当朝太子。身份地位云泥之别,轻易就能造出千百种的矛盾。
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裴溪亭在东宫如鱼得水,没有任何人轻贱他,反而处处尊敬,这必定是太子这位东宫主人御下有方、特意吩咐过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裴溪亭和太子之间并无什么上下尊卑之分,他们住一间寝殿,睡一张床,有时喝一杯茶,裴溪亭走着走着就往太子背上蹦哒,后者也会习惯性地接住他,背着他继续往前走……他们嘀嘀咕咕、耳鬓厮磨时常常旁若无人,不畏惧任何人的目光,不在意流言蜚语,眼里只有彼此。
情是从眼睛里透出来的,平日言行举止都能表现出来很多东西。太子没有委屈裴溪亭,他们很好。
真好啊,步素影看着趴在太子掌心和他嘀嘀咕咕的裴溪亭,抿唇莞尔。
俄顷,元芳提着十笼羊肉馒头回来了,身后跟着傅危,两人浑身都是香味儿。
“您可真是迫不及待。”裴溪亭竖了个大拇指,凑到元芳腰上闻了闻,偏头对上宗随泱的目光,赶紧挪开了,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就等你们了,快快请入座!”
傅危在宗随泱身旁坐下,元芳跟着在他身旁坐下。
俄顷,俞梢云进来,身后跟着游踪。游踪家里没了人,先前过年时也是来东宫和宗随泱一道。
游大人今日难得穿了一身浅云色袍子,颇像个温文尔雅的公子。裴溪亭许以欣赏的目光,余光中,宗随泱把一杯茶喝完了。
“……”裴溪亭倾身凑到宗随泱面前,小声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俊美的那一位,我永远为你着迷。”
宗随泱说:“我很好哄吗?”
“对呀。”裴溪亭说,“谁让你栽在我身上了?认了吧。”
宗随泱没忍住,握住裴溪亭的手腕,在他的手心狠狠亲了一口。裴溪亭痒得蜷缩掌心,求着说:“诶,不说了不说了。”
宗随泱这才放开他,吩咐布膳。
膳房宫人鱼贯而入,年夜饭的主食是暖锅和饺子,此外就是热菜凉菜和汤品点心等。
裴溪亭正扭着身子给小大王摆弄专属的小饭盆,宗随泱用小勺给裴溪亭舀了几个饺子,等他转回来,便说:“说话吧。”
裴溪亭没反应过来,“啊?”
“开饭前的话。”宗随泱说。
“怎么是我说?”裴溪亭小声说,“就算你不说,还有娘……母后呀,轮得着俺吗?”
宗随泱循循善诱:“本来该我说的,但你不是要当一家之主吗?这会儿你来说,大家就都知道你是老大了。”
“这样吗?”裴溪亭闻言昂首挺胸,决定不再谦让。他倒了一杯酒,清了清嗓,举杯说,“各位,我来说两句。”
众人纷纷看向裴溪亭。
裴溪亭说:“今天是除夕,这第一杯,就敬我们阖家欢聚,辞旧迎新。”
众人纷纷举杯相庆。
裴溪亭转头和小大王的饭盆碰了第二下,喝完一杯,再倒,举杯说:“今年我们大家是头一回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这第二杯就敬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三杯,裴溪亭说:“过了今晚,明天就是新的一年,这一杯祝我们大家在新的一年能够万事大吉,平安喜乐。”
众人举杯喝了,宗随泱说:“说得好。”
说罢就率先鼓掌,紧接着大家都跟着鼓掌,掌声噼里啪啦,很给面子。
裴大当家挺直了腰杆,表情端庄优雅,摆手说:“开饭!”
众人齐齐动筷。
裴溪亭把筷子探向羊肉盘,下了锅子。宗随泱夹了一只酥骨鱼在他碟子里,说:“试试。”
“好。”裴溪亭轻轻戳了下那鱼,表皮酥脆,内里软烂,尝了一口鱼肉,汁水饱满入味,“嗯嗯,不错不错。”
宗随泱给裴溪亭夹了只糖蟹,见锅子差不多了,把羊肉捞出来放在料碗里,嘱咐说“晾晾再吃”。
裴溪亭正在和蟹打架,闻言头也不抬地“嗯嗯”两声。
傅危在一旁瞧着,倾身小声说:“你在照顾小孩子吗?”
宗随泱冷淡地说:“闲事莫管。”
好的,傅危耸肩,不再管这小两口,眼睛疼。
“鸳鸯炙,”宗随泱询问,“吃吗?”
裴溪亭看向那碟菜,露出犹豫的表情,“好吃吗?”
“以你的口味,应该是不错的。”宗随泱说,“尝尝,不好吃就放一边。”
裴溪亭端起小碗,接受了一块鸳鸯肉,试探性地吃了一小口,然后把剩下一块都吃掉了。
宗随泱见状又给他夹了一块,说:“饺子还是烫的,放会儿再吃,先吃百合虾茸。”
裴溪亭尝了一口百合虾茸,“嗯嗯嗯”地品了品,说:“这个没有上次吃的时候味儿足,淡了。”
“那以后都按上次那样式的做。”宗随泱说。
裴溪亭点头,说:“你别老给我夹,你吃你的,别待会儿我都吃成球了,你还是这么仙风道骨,我不能接受——你吃这个。”
裴溪亭把先前舀的饺子推到宗随泱面前,说:“小六只,六六大顺,你吃。”
宗随泱没有异议,说:“好。”
说罢就用勺子舀了一口,齿尖咬下去,却咬到了硬东西。他轻轻吐到一旁,却发现里头是枚铜板。
“哇,你一下就吃到了幸运饺!”裴溪亭赶紧把饺子碗挪回来,指着那枚铜板说,“这是幸运饺,吃到了它,新的一年除了六六大顺之外还要再顺顺利利。”
“那真是太好了。”宗随泱莞尔,“你的福气传给我了。”
裴溪亭倨傲地抬抬下巴,说:“感谢我赞美我的话可以在心里说,现在继续吃饭。”
宗随泱点头应下,看着裴溪亭被大口羊肉塞满的脸腮,目光凝滞片刻,才收了回来。
只是趁着中途裴溪亭端着酒杯扭头俯身和小大王碰碗时,他又在那小碗里舀了一只饺子,果不其然,又咬到了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