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204)
“那梅绣呢?”上官桀不甘地说,“你们打了一架,不也转头又成了朋友?”
“我和梅小侯爷头一次相见的确也不愉快,但后面再相处,梅小侯爷耿直、仗义,没什么算计人的坏心思,且我们处得来。”裴溪亭淡然地面对上官桀的目光,稍微顿了顿,“小侯爷,也许你和赵世子比起来,也算得上耿直,但你扪心自问,若是你我位置颠倒,你愿意和我毫无芥蒂地相处吗?”
“……是,我对你有算计,有心思,我想要你。”上官桀沉声说,“我不否认。”
裴溪亭说:“我有心上人了。”
“我、知、道。”上官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随即又说,“我不会立刻强求你的心,只想要一个靠近你的机会。”
裴溪亭解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背着心上人和你偷/情?”
“偷/情未免难听,你和游踪又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为何不可以多考虑考虑?”上官桀严肃地说,“游踪忙起来能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人影,他去做那些刀口舔血的事又不能带着你,你和他在一起注定要经常分离,你们的感情能经得起这种考验吗?”
裴溪亭煞有介事地说:“真爱不怕考验。”
元芳默默地啃了一口馒头。
“好,你们此时浓情蜜意,你当然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和笃定……”上官桀深吸一口气,决定退一步,“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做见不得光的那个。”
裴溪亭和元芳:“?”
裴溪亭嘴角抽搐,劝说道:“年轻人,别冲动。”
“我没有冲动!这段时间,我日日夜夜都在思考,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答案。”上官桀激动地说,“游踪少言寡语,又公务繁忙,他能陪你多久时间?能和你一起玩闹吗?日子长了,你总会觉得他无趣,总会对这段感情产生倦怠——”
“不会啊。”裴溪亭说,“小侯爷,你这是偏见,或者说,是只见表面。”
上官桀被打断也不生气,说:“什么?”
“就拿游大人举例吧,你和他只是同僚关系,自然只能知道‘游大人’‘游左使’的模样,可你知道‘游踪’甚至是‘游鹤影’的模样吗?”裴溪亭摊手,“你不能。”
这句话在上官桀听来,就是——我家游大人可有情/趣了,你个外人懂个屁!
上官桀的目光又无法抗拒地落在裴溪亭脖子上,那痕迹实在刺眼,一想到两人在床上激烈忘我的亲密,更觉得锥心!他飞快地躲闪目光,说:“一碗饭再好吃也只是饭,要加菜才能更香!”
“……”裴溪亭说,“小侯爷,你出来给人做小这件事,上官侯爷知道吗?”
上官桀蹙眉,“他为什么要知道?”
“影响上官家名誉的事情,上官侯爷当然要知道。”裴溪亭真诚地劝说道,“公侯之家,清名何其重要?小侯爷,你还年轻,赶紧下去沉淀沉淀吧。”
上官桀还要再说,元芳抢先道:“二少爷要上了。”
裴溪亭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上官桀狠狠吐了一口气,把喉咙口的话压下去,却坐在一旁没动。
“裴文书。”身穿便装的宫人快步走到裴溪亭面前,俯身禀报,“汪氏在外面。”
“武考之地,外人不得擅入。”裴溪亭看着台上的裴锦堂,淡声说,“拦下,莫要打扰大家考核。”
宫人说:“拦着呢,只是她激动得很,迟迟不退。”
“那就打出去。”上官桀不耐烦地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任她撒泼?”
按照规矩,把在考试院门前喧嚣的人打出去并不过分,裴溪亭微微侧目,说:“好歹是二哥的生母,小侯爷,手下留情。”
“她来门前喧嚣,半点不考虑此事若被禁军司的上官发现,锦堂往后怎么自处?”上官桀嗤笑,“汪家落魄,她只有锦堂一个可以依傍,还想着插手掌控,蠢货。”
裴溪亭不置可否,说:“打出去就不必了,让人押回马车,一路送回裴府,让裴大人处置吧。”
宫人应声退下,快步去了院门口,却听见汪氏正在说裴溪亭的不好,唾骂裴锦堂如今不听话都是被裴溪亭挑拨的。
宫人微微蹙眉,快步走到院门口,呵斥道:“哪来的疯妇,敢在考试院门口叫嚣!”
负责阻拦的禁军司仪卫立刻说:“回公公的话,这是光禄寺少卿府的汪氏,来找儿子的。”
“找儿子找到这儿,是把这儿当作嬉游园了?”宫人看着汪氏,目光鄙夷,“去,哪来的滚回哪儿去,若是惊扰尊驾,你裴家的脑袋不够掉的!”
一旁的仪卫立刻强行按住汪氏,将人塞上马车。汪氏还要出来,车窗却被猛地推开了。
仪卫按住车窗门,那宫人轻步上前,轻声细语地说:“今日轻易饶过你,是念及裴二公子与裴文书的情谊,你可要记得裴文书的恩情。下次若是再对裴文书出言不逊,咱家就拔了你的舌头,送去汪府,合水煮了,请汪家一同品鉴。”
汪氏对上宫人的眼睛,一瞬间背脊生凉。
这是宫里的人……不,是东宫的人。东宫的人比宫里的人更让人畏惧,他们头上是大邺真正的主子。
汪氏跌在枕头上,宫人轻嗤一声,挥挥手说:“赶紧送走,平白碍人眼。”
说着,那头裴溪亭从门口出来,宫人立刻迎了上去,说:“裴文书,恭贺大喜。”
“他们还要等着训话呢,我就不留了。”裴溪亭笑着拨了下宫人的帽穗,“二哥和小侯爷都过了考核,我高兴,走,咱们吃烤羊腿去。”
宫人笑眯眯地“诶”了一声,跟着裴溪亭一道走了。
汪氏趴在窗隙上看着三人走远,心中震骇不定。
东宫的内侍不得了,随便出来一个,哪怕是公侯之家都不敢懈怠了去。能自称“咱家”的内侍可不是普通内侍,必得是有品级在身的,却对裴溪亭如此恭敬,不像是对文书,倒像是对……主子。
裴溪亭,到底是谁?
*
裴溪亭是周记羊腿的忠实顾客。
三人买了三只大烤羊腿,坐在帘子里呼哧呼哧地啃,配一碗羊汤,感觉浑身都暖呼呼的。
这种生意好的饭馆子历来是八卦传播的上佳场所,裴溪亭听着四面八方的大家伙都在畅聊太子殿下的八卦,不禁乐道:这都多久了,还霸榜热搜呢,太子殿下不愧是大邺顶流。
宫人竖起耳朵偷听,待听见有人私下里设赌局时,差点呛了出来,捂着嘴说:“这怎么行!”
“年轻人,落伍了。”裴溪亭小声说,“这场赌局早就设下了,自从咱家殿下及冠后,每年都开盘,就是没个结果。”
元芳说:“那现在要是有人赌你的名字,岂不是要那什么,你说的那个‘一夜暴富’?”
“必须的,但谁会赌我?”裴溪亭说罢,低头啜着羊汤,闭眼享受地呼了口气。
话虽如此,但裴溪亭对今年的赌盘阵营还是有点好奇,想知道在大家眼里,谁和太子殿下比较般配,于是等三人吃饱喝暖之后,就去了最近的一家赌坊。
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裴溪亭进去前戴上了面纱,把斗篷帽子也盖上了,只露出一双明润的眼。
堂倌来迎客,听说他们要瞧瞧“桃花局”,立刻鬼鬼祟祟地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一间房。
显然,“桃花局”是赌局代号,二楼这间房是专属区域。
虽然这场赌局透露着一种偷感,但专属区域里的人实在很多,三人勉强挤进了门槛,在角落里成肉饼状。
“人齐了,关门!”管事一声令下,房间门就被从外面关上了。
“诸位,废话不多说,今年的桃花局仍然是——无果!但是!”管事话锋一转,手中的竹条“啪”的打在身后的红布罩上,“这场赌局的竞争仍然非常激烈,下面,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