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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183)

作者:仰玩玄度 时间:2025-01-12 09:37 标签:甜文 穿书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唉,又来个唱戏的。”瞿棹靠在椅子上,惆怅得很。
  游踪说:“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可情情爱爱很不讲道。”瞿棹环顾四周,目光落到水台对面的长廊上,俞梢云一晃而过。他啧了啧声,“这是到哪儿都得跟着啊。”
  裴溪亭正和梅绣闹呢,突然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敏锐地转头望向栏杆外的水台,“嗯”了一声,语气狐疑。
  “怎么了?”梅绣说。
  “没什么。”裴溪亭摇头,转头了头发,“闹饿了。”
  “谁让你缠着我,烦死人。”梅绣推了裴溪亭一下,“桌上全是吃的,别跟我客气。”
  裴溪亭笑了笑,走到一边的八宝桌坐下,挑了块栗子糕吃,搭配滚滚的豆乳碗。
  这些公子哥们儿聚会,哪有不温香暖玉在怀的,香纱拂脸时,裴溪亭正靠在椅背上出神,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那目光说不清善意恶意,沉缓而复杂,好像那人也在思考一般。
  脸前打来一阵香风,裴溪亭回神,偏头对上一把纤细的腰,随即眼前一花,腿上一沉,坐下来个人。
  “……”裴溪亭和怀中的女子对视了一瞬,叹了口气,真坑死人!
  宗随泱的耳目无处不在,这要是被打小报告,那还得了?裴溪亭就要请姑娘起来,却被圈住脖颈,姑娘抱上来,与他耳语:“有人让奴给爷带句话。”
  姑娘语速很快,嗓音轻颤,多半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业务不熟练。裴溪亭手顿了顿,轻轻放在姑娘的肩膀,拍了一下。
  姑娘便接着说:“‘裴三公子逍遥,可还记得老友,有缘再见’——那个人就让奴对您说这一句话。”
  裴溪亭朝姑娘笑笑,轻声说:“那人长什么样?”
  “奴不知道,”姑娘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裴溪亭,“奴走在路上突然被匕首拦住脖子,那人这么吩咐奴,说若是不照做,他可以随时要奴的性命。爷,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您救命。”
  “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不会有事,去吧。”裴溪亭送走姑娘,继续没事人似的喝豆乳,但他突然明白了,游踪今夜出现在这里,可能并不是单纯跟着瞿棹来劳逸结合的。
  霍月给宗随泱下/药,这比明面刺杀更可恶,这样龌蹉下作的手段会让他遭受比死更可怕的处置和报复。也许宗随泱从前还有兴趣玩儿引蛇出洞再全数吞入腹中的游戏,可这次阴沟里翻了船后,他将兴致索然,杀意果决。
  天上突然出现烟火炸开的声响,裴溪亭吓了一跳,转头对上游踪平淡沉静的眼。
  ——霍月就在碧池,宗随泱也在。
  游踪起身向外走去,裴溪亭起身和就近的赵易说了声去茅房,就跟了出去。
  “坐着多没兴趣,咱们赌一局吧。”瞿棹在上官桀起身前开口,笑盈盈地说,“谁输了,谁就代表咱们给梅小侯爷送上祝福。”
  梅绣闻言笑嘻嘻地说:“这个行!到时候小侯爷听高兴了,有赏!”
  “诸位,谁都不许躲赖,”瞿棹一锤定音,“坐啊。”
  裴溪亭快步追上游踪,游踪说:“这出戏叫什么?”
  “引蛇出洞,我是那钩子,”裴溪亭说,“瓮中捉鳖,您几位是那瓮。”
  游踪说:“你不该跟来。”
  两人穿廊而行,走得很快。
  裴溪亭说:“我想知道霍月是谁。”
  “殿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游踪说。
  “他看殿下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裴溪亭说着,听见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就在屋子里。
  游踪在廊下停步,思索要不要放裴溪亭进入,就这一瞬间的犹豫,裴溪亭已经凑到窗前,偷偷推开了窗。
  游踪:“……”
  裴溪亭看见了霍月,他被刀抵着后颈,被迫跪在地上,坐在他面前的人一身玄袍,暗纹披风。
  裴溪亭的目光往上,看见宗随泱放在扶手上的左手,拇指戴着黄玉扳指,是他新买的。
  裴溪亭突然就没有不舒服了。
  “果然,殿下的耳目无处不在。”霍月肩膀挨了一刀,脸色发白,看向宗随泱的眼睛是红的,好像有恨,又好像有怨,“落在殿下手里,我是活不成了,但你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这是不可能的。”
  “孤想得到什么?”宗随泱说,“孤什么都不想得到。”
  “撒谎。”霍月嗤笑,“你想将我们除之而后快。”
  “你们是谁?”宗随泱摩挲着黄玉扳指,淡声说,“这从来都不重要。”
  “那你为何要去宁州!”霍月说,“太子殿下既然将我们视作蝼蚁,何必纡尊降贵,亲自动手?”
  宗随泱不必回答任何人的质问,可他今夜好像很有闲心,闻言竟然回答道:“为了画一幅画。”
  裴溪亭愣了。
  霍月也愣了,迟缓地歪了歪头,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可置信地盯着宗随泱,“你真的对裴溪亭……不,不可能,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怎么会对他动心!”
  “起初,孤也这样想。”宗随泱仍旧没有正眼看霍月,可他笑了笑,三分无奈,十分认栽,“他偏偏就有这样的本事。”
  “你疯了!”霍月猛地使力往椅子挣脱,却被身后的近卫俯身按住,额头“咚”的磕在地上。他头晕眼花,疼出了眼泪,“他恨你!他恨不得你死!”
  “不,他爱我。”宗随泱抬脚踩住霍月的肩膀,微微俯身,语气温柔,“你不信,因为你没有亲眼欣赏过他看我的眼神。”
  “你们骗我!你们诈我!裴溪亭那个贱——”霍月被一脚踹翻脸,倒向一旁,吐出一口血和两颗牙。
  宗随泱的脚踩在地上,他说:“他喜欢演戏骗人,这不是错,要怪你们太蠢。孤原本想着,他想这么玩就这么玩吧,耗点时辰而已,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栽到了你手上。”
  他顿了顿,说:“那药真厉害,你没瞧见他身上的伤,一道道的……我不好,他会罚我,可你得死在孤手上。”
  霍月哈哈大笑,说:“殿下……好怜香惜玉啊。”
  “你说得对,他是馨香,是暖玉,不该被迫闻着恶臭,更不该被刀剑割伤。”宗随泱终于正眼看向霍月,“孤念着皇兄皇嫂,想赏你们一个全尸,如今是不行了。”
  霍月抬眼看向宗随泱,“原来殿下还记得太子和太子妃。”
  宗随泱却说:“你曾在皇嫂的书房伺候笔墨。鹭儿出生那一年,我去东宫祝贺,从后花园出来时,你在廊下远远地看了我一眼。”
  霍月猛地僵住了,抬眼看向宗随泱,“你……你竟然看见我了,还记得我?”
  他崩溃地笑了出来,说:“所以这是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是谁,明明要杀我,却一字不说,一点杀意不露,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是吗!”
  宗随泱目光冷淡,没有说话。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记得我!”霍月目光狰狞,“我不是蝼蚁吗!不是不值得入殿下眼的祸害吗!为什么就那一眼,你却能记住这么多年!”
  宗随泱不解这个问题,说:“可能因为孤自小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霍月猛地跌倒在地。
  一旁的近卫问:“殿下,如何处置此人?”
  “千刀万剐。”宗随泱起身就走,留下霍月被近卫掐住喉咙,喊叫不出声来。他青筋爆裂,看着那袭玄袍,风似的飘远了。
  房门打开,宗随泱径直往侧廊拐去,裴溪亭看着他,背上贴着窗,没有说话。
  游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宗随泱走到裴溪亭面前,摸他的脸,说:“还学会偷听了?”
  “你没有拦我,就当默认了。”裴溪亭直气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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