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190)
可不是嘛,宗随泱认悔,伸手握住裴溪亭气势汹汹地手指头,俯身将他扛上肩膀,说:“是我蠢笨,往后再不会了。”
王墉听见声音,立刻出来伺候,正撞上扛着人入内的宗随泱。四目相对,好似晴天一霹雳,王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先噗通一声跪下了。
“小人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
宗随泱将裴溪亭放下,替他斗篷和头发,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只说:“不必声张,起来吧。”
王墉连忙应是,不敢抬头看亲亲密密的两人一眼,心中却惊骇之至,裴文书和太子殿下竟然是这种关系!!!
裴溪亭倒是好奇,说:“你从前来过这里?”
“连海及冠那年来过。”宗随泱说。
王墉听两人你啊我啊的,把头埋得更低了。
方才画了画,裴溪亭叫人打热水来,让宗随泱洗个手,暖和暖和。
这时,屋檐上的铃铛响了一声,王墉立刻说:“您二位的客人到了。”
“裴哥!”青铃铃率先跑进殿内,根本没往杵在后头的宗随泱身上看,只兴冲冲地对裴溪亭展示自己做的荷包,“你喜不喜欢?”
裴溪亭端详着荷包上的动物,说:“燕子是富贵鸟,寓意不错,我很喜欢。”
“哪来的燕子?”青铃铃说,“这是我绣的喜鹊!”
“……哦!是喜鹊!”裴溪亭恍然大悟,连连称赞,“这毛发鲜艳,憨态可爱,栩栩如生,真是我眼拙了!”
青铃铃冷哼一声。
裴溪亭赶紧系上荷包,以示诚意。
青铃铃这才满意,笑了起来。他转眼瞧见站在面盆架边的男人,眼睛一直,连忙逮着裴溪亭的胳膊小声说:“那是谁那是谁那是谁!”
裴溪亭没来及说话,青铃铃就被揪住后领,提溜到了宗随泱跟前。
宗蕤恭敬道:“殿下。”
殿下?哦,殿下,青铃铃汗毛一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磕头道:“小人不知殿下在此,多有失礼,请殿下恕罪。”
“今日家宴,不必多礼。”宗随泱对宗蕤说,“扶疏,搀起来吧。”
宗蕤应声,把青铃铃提溜起来,小声说:“平日里不是很横吗?这会儿成烂泥了。”
青铃铃偷偷瞥了眼走到裴溪亭身旁的太子殿下,没敢吭声,只是暗自为裴溪亭鼓掌:
好有出息的裴哥,不仅让笼鹤司的游左使拜倒在自己的小袍摆下,生辰当日竟然还能请到太子殿下!
裴溪亭全然不知青铃铃的心声,上前对宗蕤说:“今日没什么讲究,大家凑一起吃饭喝酒,热闹热闹就罢了,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世子爷勿怪。”
宗随泱迈步走到裴溪亭身侧。
“今日我是祝寿来了,顺便蹭顿吃喝,旁的都不要紧。”宗蕤招来随从,将贺礼给裴溪亭,“先前听铃铃说裴文书也是好香之人,这套剔红香盒赠与裴文书,贺裴文书生辰吉乐,还请莫嫌。”
裴溪亭看着托盘上的一套香盒,说:“这剔红当真工艺绝伦,世子厚礼,我就敬受了。”
两人说话间,瞿棹与游踪到了,先后向宗随泱行礼。
青铃铃躲在宗蕤身后暗自观察,见游踪与瞿棹一道走到裴溪亭面前赠礼祝贺,裴溪亭含笑回应,画面很和谐,但他总觉得哪里奇怪。
这种奇怪到底是什么呢,直到宗蕤若有觉察,回头看了他一眼,青铃铃才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裴溪亭和游踪对视时,两方的眼睛里都没有情!
青铃铃虽然不了解游踪,但知道裴溪亭,这人是绝不可能委身于人的,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铃铃杵在原地苦苦思索,听见门外一声吼,是那只老虎在闹腾玩雪。他回过神来,正要出去,却看见那位一直活动在裴溪亭周围的太子殿下自然而然地伸出右手,在裴溪亭的侧腰捏了一把,裴溪亭痒得跺地,两人笑闹着贴在一块儿了。
“!”
“!!”
“!!!”
青铃铃什么都明白了,裴哥的出息比他猜测得还要大!
与此同时,不小心将这一幕看进眼里的还有刚到门外的裴锦堂和赵易。
“含、含章,你看见了吗?”赵易哆哆嗦嗦地问。
“看、看见了。”裴锦堂说,“那好像不是游大人。”
“的确不是游大人,”赵易干巴巴地说,“那是太、太子殿下。”
“什么!!!”
裴锦堂一声喝,吓了裴溪亭一跳,赶紧从宗随泱怀里跑出去,纳闷地看着这俩柱子,“你嚎什么?进来啊。”
宗随泱淡淡地扫了门外两人一眼,转身走到主座坐下,同其余人闲聊。
“不是,你等会儿,过来!”裴锦堂一把拽住裴溪亭的胳膊,将人扣押到几步外的地方,三人同时背对大门。
“溪亭,你和殿下?”赵易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裴溪亭问,“我们看起来是不是特别般配?”
赵易说:“是呢。”
裴溪亭高兴地笑了笑,随手将裴锦堂的下巴合上,说:“我俩是情投意合!今日是家宴,不必客气,你们先进去吧,我去瞧瞧姨娘……母亲和清禾到了没有。”
“我和你一起去!”裴锦堂丢下赵易,快步跟上裴溪亭的步伐,心里像猫抓一样,“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裴溪亭说,“就我从恩州回来那会儿吧。”
裴锦堂说:“天呐!”
裴溪亭说:“地啊。”
“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那天晚上,我、我还以为你和游大人有一腿!”裴锦堂说。
“别激动。”裴溪亭安抚道,“我和游大人清清白白,倒是和我家殿下火火热热。”
裴锦堂连说十八个“天呐”,两人迈步走了一段路,就瞧见步素影和裴清禾结伴而来,此外,两人身旁竟然还跟着一位便装贵夫人。
裴锦堂惊讶地说:“那是……皇后娘娘!”
两人同时上前行礼。
“哎呀,不必多礼。”瞿皇后扶起两人,笑着对裴溪亭说,“欢不欢迎我?”
裴溪亭说:“您能来,溪亭荣幸之至,哪有不欢迎的?”
“我出宫时撞见令堂和清禾,索性一道来了,路上热闹。”瞿皇后说。
几人一道往里走,进了花厅,瞿皇后抢先一步阻拦行礼的众人,笑着在一旁落座。裴溪亭赶紧请她坐主位,她笑着推辞了,说:“不讲究劳什子规矩,寿星坐主位!”
裴溪亭看向宗随泱,后者没说话,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那我就失礼一回。”裴溪亭大方地坐了主位,见有几位还没到,就让王墉上热饮子和小吃来给大家暖胃。
步素影看了眼和裴溪亭洗漱打点食单的男人,侧头小声询问裴清禾,那位公子是谁?
“是太子殿下。”裴清禾小声说,心里也很震惊会在这里看见这尊大佛,三哥的面子实在大。
步素影闻言惊了惊,恍然道:“早就听闻当今太子俊美无双,神仙之姿,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瞿皇后听到两人说话,笑着说:“和溪亭很配,是不是?”
裴清禾:“?!”
步素影:“?!”
见两人都震惊地盯着自己,瞿皇后愣了愣,后知后觉,“你们不知道吗?”
亏她今日特意与步素影“偶遇”,一路来到这里,路上“不经意”地问起步素影对太子的看法,就是想听听未来亲家对自家儿子的印象,没想到人家说的好词单纯就是给当今太子,而非儿子的心上人!
“娘娘勿怪,”步素影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小声道,“您是说我们溪亭和太子殿下是……”
“一对!”瞿皇后说,“不然我们覆川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临近年关,他忙得团团转,哪怕是表弟堂弟们生辰也请不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