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170)
“就是,”裴溪亭眼睛一转,“那嘴巴也不是只能用来接吻呀。”
说着还往下面看了一眼,暗示得明明白白。
说起这个,宗随泱眯了眯眼,打量着裴溪亭的脸,或者说,是那双唇。
裴溪亭被那深沉的目光端详得有些茫然,有些失措,有些火烧火燎,不禁转了转眼睛,躲避开了。
殊不知这副模样落到宗随泱眼里就是心虚,宗随泱突然伸手将裴溪亭往上抱了抱,用胳膊锁着他的后腰,说:“老实交代。”
裴溪亭越来越茫然,“交代什么?”
宗随泱沉了口气,尽量平淡地说:“以前的事情,我不置喙,无论如何都算是过去的事情了,但你既然主动提起,又被我发现,就索性坦白了。”
裴溪亭想了想,想明白了,太子殿下这是误会他不是第一次吃肠,他乐得不行,说:“你这是暗夸我技术好吗?”
宗随泱脑海中浮起很多个画面,说:“不是,但你颇有章法,不像什么都不懂的。”
那我以前看的小黄/片儿也不是白看的啊,裴溪亭乐不可支,忍不住戳了下宗随泱的脸,太子殿下看着他,表情冷漠严肃,目光甚至有些凶狠。
哎呀,有些人说着以前的事情不计较,其实还是很在意嘛。
裴溪亭伸手抱住宗随泱的腰,老实交代了,说:“我看春画了,有点论基础,但没实践过,否则也不至于咬疼你。”
话音落,他察觉底下的这具身子几乎是一下就松懈了,不禁偷笑,可转眼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在太子殿下身上滚来滚去,磨蹭来磨蹭去的,太子殿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宗随泱对他没性/趣吗?不。
宗随泱是柳下惠吗?身体上绝不。
那这是什么情况?裴溪亭狐疑地抬头看了眼宗随泱,后者没发现他的心思,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轻声说:“不闹了,睡觉。”
裴溪亭“哦”了一声,乖乖从宗随泱身上滚下去,趴进了枕头里。
宗随泱随即躺下去,说:“侧着睡。”
裴溪亭调整睡姿,侧身趴进宗随泱胸口,说:“咱们什么时候回邺京啊?”
“很快。”宗随泱看着裴溪亭,“这里待腻了?”
“我想小大王了。”裴溪亭惆怅地说,“它肯定又长大了,我能不能抱得起它已经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了。”
“抱不起就不抱。”宗随泱说,“等它再长大些,就可以驮你了。”
裴溪亭幻想自己骑着老虎满山遍野跑的样子,觉得挺乐,说:“我要睡觉了。”
“睡吧。”宗随泱拍拍裴溪亭的肩膀,却见这人睁开眼瞅着他,“怎么?”
裴溪亭若有所思,说:“你现在对我好温柔,我有点害怕,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养肥了再杀?”
宗随泱没有回答,似笑非笑地看了裴溪亭一眼,裴溪亭哀叹一声,拱进宗随泱怀里,闭眼睡了。
他嘴上说着不舒服,可沾床一闭眼,还是睡得很快。
宗随泱算是发现了,小狐狸睡姿很不老实,一晚上能滚来滚去换好几个姿势,偶尔还说梦话,嘟嘟囔囔什么听不清,但脸皱皱巴巴,倒是挺可爱。
这会儿人已经从怀里滚了半圈,侧身朝墙睡着了,宗随泱没有像昨夜那般将人抱回来,反而翻身下了床。
柜子里放着药罐,他取出一粒合水吞了,这才重新钻进被窝。甫一躺下,裴溪亭就又翻身回来,迷迷糊糊地喊他,宗随泱心里一软,把人抱紧,“嗯”了一声。
屋子里的烛火彻夜未歇,俞梢云纳闷地说:“怎么没声音?”
游踪在廊下的方桌边翻李达的案卷,闻言说:“什么声音?”
俞梢云说:“就那档子声音啊,殿下和裴文书亲昵得很,干柴烈火能不烧起来?”
游踪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难以言喻,俞梢云莫名觉得自己被嘲讽了,正要说话,游踪便垂下头,说:“溪亭都成什么样了,你当殿下真是禽兽不成?”
俞梢云挠了挠头,说:“裴文书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游踪没说话。
“好吧。”俞梢云自顾自地说。
翌日,裴溪亭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身旁没人抱着他,元芳也没有推门进来,裴溪亭抿了抿唇,有些不习惯。
“醒了?”宗随泱从外间进来,见裴溪亭怔怔地盯着枕头发呆,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狐狸识人清醒,不是胡乱热情的性子,但真要走进他的心门了,他便是以诚相待,牵挂得紧。
宗随泱心里不是滋味,有可怖的占有欲在咆哮,他阴暗地为傅危带走元方一举拍手称快,可当看见裴溪亭闷闷不乐的脸,那阴暗的一面又被轻巧打碎。
回过神来时,宗随泱已经走到床边,伸手将裴溪亭抱了起来。他摸着裴溪亭的背,说:“信已经送出去了,待傅危看见,会让元方给你回信,不必担忧。”
裴溪亭点头,说:“我知道朋友不可能总在一起,大家自有天地,可从前一段时间我们形影不离,养成了习惯,陡然分别,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宗随泱看着裴溪亭,眸光微动,没有说什么。
俄顷,裴溪亭调整好情绪,起来洗漱更衣,去外间用膳。
宗鹭已经坐在桌上了,裴溪亭在他身旁落座,屁股底下足足垫着三层软垫。他把人一瞧,说:“怎么你也有黑眼圈啦?”
还不是因为担心五叔和未来五叔叔的感情问题么?宗鹭在心里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地摇头,也不敢多看裴文书充满暧/昧痕迹的脖颈,说:“昨日晚膳用多了,夜里睡不着。”
裴溪亭也是晚上吃多了就睡不着,闻言只让小皇孙今晚少吃点,就拿起筷子开始投喂自己了。
宗随泱舀了一碗山药粥放在裴溪亭面前,说:“今日不喝药,可以多用些。”
一听不用喝药,裴溪亭眼睛都亮了,连忙说:“谢主隆恩!”
不用喝药,裴溪亭胃口大开,把饭桌上的桂鱼和八仙盘两样菜消灭得和个干干净净。用完膳,他坐在桌边喝茶,突然灵光一现,说:“你们俩以后和我吃饭都不用守一碟不过三口的规矩了,有哪份菜被多吃了几口,都可以说是我吃的。”
“这样吃成了习惯,等裴文书不在的时候,我岂不是会下意识地想起裴文书?”宗鹭说。
裴溪亭笑着说:“想我,你很吃亏?”
宗鹭正经地说:“那倒没有。”
宗随泱听一大一小聊闲,也不插话,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饮茶漱口。
游踪进来,对宗随泱说:“殿下,案卷已经发回大寺了,抓的那些人怎么处置?”
“百媚坊的普通人可放,但凡是与邪/教沾边的,杀。”宗随泱说,“救回来的几个孩子,查查他们的家中关系,若是不幸走失,就将孩子送回去再予以补偿,若是被家中送出卖出的,就不必通知家中,去官府解了他们的名谱,改名换姓,或收养或义养,由他们来选。”
游踪点头,说:“新任的通判到了,此事可先由他着手料。”
宗随泱说:“可。”
裴溪亭在旁边吃茶点,突然打了个嗝,正在谈话以及认真倾听的小皇孙都朝他看来,他也不害臊,咧嘴一笑,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说罢,就下了椅子,拿着茶点端着茶出去了。
宗随泱没说什么,等裴溪亭走出视线尽头,才示意游踪继续。
裴溪亭出去后顺着长廊走,一边吃一边消食,路过小窗时看见苏大夫坐在小几边捣药,便打了声招呼,随口道:“这是给谁的药?”
“给殿下的。”苏重烟说。
宗随泱生病了?裴溪亭愣了愣,却见苏重烟也愣了愣,朝他看来。
看来苏大夫这是一时嘴快说漏了啊,裴溪亭心里一动,说:“辛苦苏大夫了。”
裴溪亭什么也没问,转头继续散步去了,苏重烟见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