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155)
两人错着目光对峙了片刻,裴溪亭的目光错来错去,最后一落在宗随泱上,便被逮住了。宗随泱目光深沉,突然说:“亭儿。”
握草,这是要瘆死谁!
裴溪亭被雷劈了似的,浑身都炸了,一个激灵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宗随泱,“你故意的吧!”
宗随泱不解,说:“这样也不行?我平日里叫得最亲密的也就是鹭儿。”
让宗随泱想一句好听的简直是为难人,裴溪亭不是不知道,先前在马车里也不是非要听一句真好听的,只要宗随泱肯叫,什么都成。
“你真拿我当儿子了?”裴溪亭剜了宗随泱一眼,心中那点失落和不悦都因这一句瘆死人的“亭儿”消散了。
“哪里是父子才能这般叫?”宗随泱见裴溪亭眉眼松了松,心中不由得也跟着一松,打蛇棍上,“你若不喜欢这个,便说说你喜欢哪样的叫法。”
太子殿下这是打定主意要哄他呀,裴溪亭眼珠子一咕噜,说:“我说什么,你便叫我什么?”
“自然。”宗随泱见裴溪亭坏笑,也没提醒什么,只静静地等着。
果然,裴溪亭狗改不了吃屎,旧祸重犯,矜持地说:“那你叫我一声爹吧。”
宗随泱笑了笑,说:“你确定?”
这笑着实漂亮,着实危险,偏偏裴溪亭就是个皮猴子,哪怕心中怯了,慌了,好容易逮着个占便宜的机会,就是死了也要先享受一回。
“没错,”裴溪亭颔首,“我确定。”
他做出一副静待的表情,宗随泱俯下身来时,他还挑了下眉。宗随泱贴近,鼻尖相距毫厘,裴溪亭心跳加快,红润的唇瓣不自禁地抿了抿,往上亲上去,却被宗随泱伸出手指抵住了。
裴溪亭回过神来,略有不满,用唇瓣蹭着那手指,呵着气。宗随泱叫他蹭得痒了,微微躲了躲,却没有拿开,而是捏住了他的下巴,鼻尖若有若无地蹭着柔软的脸颊滑下去,在他耳边叫了一声。
裴溪亭耳朵烧了火,整个人都抖了抖,旋即笑着说:“好听,你这么叫了我,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
“哦?”宗随泱语气和气,“你打算如何疼我?”
裴溪亭煞有介事地说:“全天下的好父亲如何疼自己的孩子,我便有样学样,做得更好。”
“光说不做是假把式,”宗随泱捏着裴溪亭的下巴,语气很轻,“你得先做出什么来证明才行。”
“我倒是想疼你,偏你让我不安。”裴溪亭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只手,“毕竟谁家儿子敢这样对待自己的爹啊?”
“凡事你没见过,未必没有。”宗随泱的手指蹭着那柔软的下巴肉往下滑去,按了按裴溪亭滚动的喉结。
裴溪亭“嗯”了一声,脚掌蹭了床面,笑着说:“我儿好见地,为父甚感欣慰。”
他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揽住宗随泱的肩膀,仰头亲住那张诱人的薄唇,发出“啵”的一声。宗随泱没来得及躲,他又凑上去咬了一口,黏黏糊糊地说:“你也亲亲我啊。”
宗随泱眸光深沉,亲裴溪亭的唇将他的头压了回去,舌/尖抵着裴溪亭蠢蠢欲动的舌挤了回去,凶狠地勾缠在一起。
啧啧水声暧/昧不已,分开时,裴溪亭耳朵连带着脖颈烧红了一大片,宗随泱目光来回流连,最后定在那双情丝潋滟的眼睛上,没有说话。
他心中欲/望出鞘,在眼睛里翻涌着波涛,裴溪亭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搂紧了胳膊间的脖颈,恨不得把脚也抬上他的腰,锁住身上这个人。
宗随泱没有动弹,轻声问他:“这下饿了吗?”
裴溪亭看了眼宗随泱的嘴,意有所指,“还没吃饱呢。”
宗随泱回他,“别太贪嘴,否则吃坏了肚子。”
裴溪亭闻言撇了撇嘴。
“饿不饿?”宗随泱又问。
裴溪亭被哄了一通,还吃了嘴巴,心里满足了,也就不拿乔了,正经说:“真不饿,再吃一顿就不能早睡了,我明早起来再吃就是了。”
宗随泱闻言没再多问,只说:“那明早早些起来用膳,不许赖床。”
“知道啦,”裴溪亭趁机要求,“但是你得亲自来叫我,否则我怕是起不来。”
“我只叫一声,若是你不起,自有巴掌伺候。”宗随泱没拒绝,留下一句淡淡的恐吓,便起身了。
裴溪亭“噢”了一嗓子,说:“明早想吃豆花。”
“好。”宗随泱似笑非笑,“是得多吃点,百媚坊那边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了,到时候怕你身子虚,叫不出声来。”
“……”裴溪亭翻了个白眼,“我一嗓子把你的魂儿都震退。”
宗随泱摇了摇头,意味深长,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
裴溪亭蹬了下腿儿,不小心把被子蹬开了。
“……”
宗随泱淡淡地看过来,裴溪亭不好意思地干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宗随泱没有说什么,再次替他掩了掩被子,说:“睡吧。”
“嗯。”裴溪亭说,“晚安。”
宗随泱回复他,起身放下一半床帐,转身离去了。
翌日,裴溪亭在睡梦中被人“叫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着那点凉意去摸自己的左脚腕,摸到一截细链子。
“嗯……”裴溪亭爬起来,打开被子一看,脚腕上多出一串红绳,上头扭了两段金线,样式简单,但金线熠熠生辉,红线色泽艳丽,搭配起来倒是分外漂亮。
“戴着吧。”宗随泱看着他的脚腕,“这个不耽误穿鞋。”
裴溪亭抬腿踩住宗随泱的腰,抬眼看向他,笑着说:“好看不?”
红线金绳,哪个不衬美人,宗随泱低头看着腰上的脚,突然伸手握住它,不顾裴溪亭的叫唤,用力的揉了一把脚心。
裴溪亭倒在床上,痒得浑身打颤,他偏过头去。宗随泱站在床榻前,高大的身影遮挡了门外的日光,一张脸意味不明,一双眼暗沉深邃,像是要吞食了他。
“好看。”良久,宗随泱认真地说。
第76章 做戏 小裴上恩州(十六)
俞梢云跟随宗随泱进入百媚坊时, 游踪也进入了后廊,可他还没靠近屋子便察觉仙音屋中有人,只得放弃进屋查探的计划, 离远些暗中观察。
仙音从楼上雅间下来,进出小心,不愿引人察觉, 屋中人想来是地位高于他的邪/教中人, 多半就是那个霍仙使。
翌日是个雨天, 马车停在百媚坊门前, 堂倌打着伞迎接上来, 遮住元方。
元方伸手推开车门,扶着裴溪亭下地。
“二位公子来啦。”老鸨笑着迎上前,请两人进入门内, 边走边侧身说,“仙音姑娘说两位是贵客, 特意将后院的一间雅间空了出来, 给两位用, 那儿的房间离得远,说话做事不易被打搅。”
“姑娘客气了。”裴溪亭和元芳并肩而行, 进入雅间。待落座后,他说,“不知姑娘今日约我来是为何事?”
“必定是有事相商,但具体什么事还得等姑娘来了才知道。”刘妈妈给两人倒了茶,笑着说, “二位稍稍坐,我先去前堂招待客人,仙音姑娘立马就过来。”
裴溪亭颔首,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刘妈妈将门轻轻掩上,元方伸手揽住裴溪亭的肩膀,借着俯身的姿势与他耳语:“左侧窗户有缝隙。”
那是机位,裴溪亭笑了笑,轻声说:“待会儿演得卖力点。”
“主角是你。”元方拍了拍裴溪亭的肩膀,“祝你好运。”
“都是演戏,有什么好运不好运的?”裴溪亭迷茫地看了眼元芳,对方正要说什么,突然眼神一利,转头喝道,“谁!”
门被风吹开,元方转头掠了出去,独独留下裴溪亭。裴溪亭转身看向大开的房门,下意识地追了出去,不想刚踏出门槛,面前陡然出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