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149)
什么情况啊,冰清玉洁的太子殿下突然OOC了,是记恨他给自己添加了这么个不好听的人设吗?裴溪亭有点茫然。
“依我之见,这场戏的精髓在于两处。第一,你要叫得又凄惨又魅人,烘托我的禽兽暴行,并为后续你使用美人计稍有成效做铺垫。第二,”宗随泱自顾自的安排讲解,说到此处时抬眼看向门外,淡声说,“你的奸/夫在奔逃之前被我斩断孽根,至此再不能人道,促使你二人恨我入骨,愈发疯狂。”
裴溪亭:“!”
坐在车夫座上的元方:“?”
好嘛,裴编剧裴导演裴一号男主明白了,这是投资方对元芳这个官配男主不满意,要亲自下场给自己添加戏份,还要公然删改官配的戏!
当然,最终,裴导还是被资/本强悍的实力压制了,不得不答应增加这一场戏份。
烛火昏黄,裴溪亭愁容满面,唉声叹气,既为自己没有坚守底线而愧疚,又因所受遭遇而委屈,每一声叹息都好似裹满了杂陈的五味,颤巍巍,长幽幽,听得坐在一旁的宗鹭都有些不落忍了。
宗鹭是个有恩必报的孩子,裴文书为他说话,他也得要为裴文书说话。
“五叔,”宗鹭看向宗随泱,“您是惩罚裴文书了吗?”
宗随泱慢条斯地喝着粥,闻言说:“并未,我是在帮助裴文书发挥才华、完善计划。”
宗鹭隐晦地替裴溪亭求情,说:“想必是五叔有些严厉,裴文书一时无法接受。”
“无妨,裴文书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想必很快就能想清楚,想明白。”宗随泱看向裴溪亭,温和地说,“我说的对吗,裴文书?”
好一杯浓茶,裴溪亭抬眼与之对视,微微一笑,说:“对的呢。”
唉,宗鹭闻言暗自摇头,裴文书果然还是迫于五叔的淫威不敢直言。
“殿下。”游踪在门口唤了一声,随即走了进来。他向小皇孙行礼,随后说,“今日从百媚坊运到坟山的孩子已经带回来了,人已经没气了,是被扼喉咙而死,而且……”
游踪顿了顿,说:“我们检查了尸体,她身上有很多明显的伤痕,分别是鞭痕、勒痕、蜡烛的滴痕以及一些其余的伤口,另外,她死之前,下/身还在流血。”
宗随泱放下勺子,说:“寻个安静地方,好好安葬。梢云,叫重烟来恩州。”
俞梢云在外应了一声。
宗随泱正要说话,却瞥见裴溪亭面色不佳,若有所思,便说:“溪亭,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好像突然明白为何失踪的女孩比男孩大两岁左右,大概在十二三岁的样子了。”裴溪亭回过神来,沉声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未及笄,介于少女和童女之间,其中部分已经来了初潮,没有经事,家中也还没有开始教导房/事,懵懂纯真,但比起童女来说更不容易弄出人命,对于某些畜生来说,糟蹋起来正合适。”
宗鹭绷着小脸,说:“那个邪/教是不是在弄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法?”
“就算如此,这个人也必定是个心思阴暗的渣子,才会将人活活弄死。”裴溪亭说,“这个人今日就在百媚坊。”
“我们的人把百媚坊四周都围死了,没有看见可疑之人出入。”游踪说,“但今日那个仙使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要么他一直待在百媚坊,要么百媚坊就一定有密道,不仅可以藏人,还能通向别处。”
裴溪亭闻言眼皮一跳,说:“李府。”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裴溪亭抬眼看向和自己猜测相同的宗随泱,抿唇笑了笑,说:“百媚坊距离李府不远,打通起来倒不是什么太大的工程。我们既然已经确定李达和邪/教是有关系的,李达在奸/杀这方面有前科,府中还藏着个怪异的方姨娘,那也该怀疑怀疑他。”
宗随泱说:“让梅绣往前挪一步。”
*
寝屋的灯方才亮起,管家便上前敲门,入内伺候。
他拿着烛火将剩下的灯点上两盏,无奈地说:“老爷有所不知,先前梅小侯爷来找过您,我说您病了在昏睡,他还很不高兴呢,好容易才被我哄回去去……哎哟,老爷,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管家一抬头便看见李达神情恍惚,在幽幽烛火边竟然有几分青白之色,稍显诡异。
他心中一跳,连忙说:“老爷,可否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李达咳了一声,虚着眼说,“只是有些受凉,没什么要紧,休养两日就好了。倒是小侯爷,他可有说找我何事?”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阵吵嚷声,随即小厮步伐慌忙地跑进来禀报,“老爷,梅小侯爷要见您,非要进来,我们拦不住。”
李达立刻拢上外袍,起身说:“请小侯爷——”
不等他说完,梅绣已经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屋子。
李达连忙迎上前去行礼,不解地说:“小侯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府中下人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梅绣撩袍,在榻上坐了,说:“我问你,是不是你偷偷跟邺京告状,说我在你这儿蹭吃蹭喝,乐不思蜀的!”
李达闻言一愣,说:“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啊,小侯爷千万明鉴!”
“不是你是谁?”梅绣盯着李达的脸色,心中惊疑,这玩意儿一看就是一脸肾虚样,而且还虚得厉害,可是今日李达在府中养病,没有找谁睡觉啊?
难不成,密室就在这间屋子里!
梅绣不敢乱看,惹人怀疑,继续问罪:“除了你,谁还能和邺京告我的状!”
“小侯爷,是否是有什么误会?”李达说,“小侯爷能在寒舍下榻,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和邺京告状呢?”
“误会?误会你祖宗,他娘的信都传到我这里了!”梅绣拍桌,将一封信压在茶几上,“太子殿下都知道了,命人写信训斥我,说宗世子都在会馆居住,我却跑到你这儿来逍遥富贵!”
“这……”李达看了眼那信,碍于梅绣吃人的脸色,不敢说要看信,只得猜测道,“如此,会不会是宗世子误会您对他不敬,心生不满,因此向邺京告您一状?”
梅绣拧眉,“不可能,世子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平日在一块玩,没那么多讲究,他若是对我不满,直接跟我说就是了,才懒得背地里告状。你——”
他拍桌起身,拿着信戳着李达的脑门,说:“你不承认就罢了,你还敢污蔑世子,信不信我立刻告诉世子,让他治你的罪!”
李达被梅绣戳得连连后退,心中恼怒,面上却惊惶至极,捧手作揖说:“小侯爷,当真不是我做的,而且我何必这么做嘛!说句实在的冒犯话,我实在是犯不着因为这样的小事得罪小侯爷啊。”
趁着李达连连作揖的时候,梅绣快速地扫了眼这屋子的布局,地方不大,陈设简洁,除了床、榻、衣柜诶和博古架,就没有别的了。
“是吗?”梅绣收回目光,微微眯眼,“你没骗我?”
李达态度笃定,说:“绝对不敢欺瞒哄骗小侯爷!”
“那这是哪个孙子干的!”梅绣烦躁地拿信拍着掌心,和李达大眼瞪小眼,突然上前一步,逼近李达。
梅绣个高腿长,正经起来倒是一身小侯爷的架势,压得李达后退两步,微微垂着头,不敢直视锋芒。
离得近了,梅绣闻到了一股甜腻又熟悉的香味,他面色微变,心中有了计较,继续用信封点着李达的额头,撒着火气,说:“听着,我要你立刻写一封不管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说是你千请万请将我请来的,我在你这里也没有骄奢淫逸!”
“明白明白,我即刻就写,写完就派人送去侯府,请梅侯为小侯爷向殿下解释。”李达点头哈腰地说。
“这还差不多!至于那个好事多嘴的玩意儿,别被我逮着,否则小爷扒了他的皮!”梅绣冷哼一声,骂骂咧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