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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59)

作者:仰玩玄度 时间:2025-01-12 09:37 标签:甜文 穿书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太子按着裴溪亭脖子上的那根筋,没有说话。
  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存在感极强,裴溪亭下意识地想偏头躲闪,却被圈住脖颈,那只手仍旧没有太用力,但却让他察觉到了十足的强硬。
  裴溪亭握紧扶手,僵着脖子继续替自己澄清,“至于我,我就是个倒霉催的路人,要不是上官桀那个缺德玩意儿,我那天根本不会去赋梦楼,更不可能撞上这档子事儿。我是无辜的,望殿下明察。”
  他说话时喉结震动,太子指腹酥麻,过了一瞬才说:“平日里瞧着挺机灵,今晚怎么有些迟钝?”
  裴溪亭愣了愣,太子那双眼平静而深邃,让他后知后觉地猜到了一种可能——之前,或者从一开始,太子就察觉到了元芳的存在,之所以一直不说,就是为了等他主动坦诚。
  那他是不是要完?
  算了,先摆正态度吧。
  “我错了。”裴溪亭说。
  比起太子从前听到的那些认罪措辞,或陈词激烈或痛哭流涕,这样式的实在太朴素简洁。他眉梢微挑,“嗯?”
  “我明明知道盗走破霪霖的人是谁,却瞒而不报,还把人藏在身边。”裴溪亭说。
  “那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罪名该如何处置?”太子的指尖蹭过裴溪亭的侧颈,仿佛在丈量一匹上好的画绢,落在下巴上时,裴溪亭鼻间轻哼了一声,轻柔而忍耐,像是猫的轻声叫唤。
  太子指尖一顿,不轻不重地摁了下那白皙漂亮的下巴,说:“又没打你,哼叫什么?”
  裴溪亭耳朵微微发烫,觉得太子这话实在没有道,忍不住顶嘴说:“那妖精打架的时候也没谁打谁,不也是满床的叫唤?”
  太子虽然听不懂“妖精打架”,却结合后面半句解到位了,他看着裴溪亭微红的脸,指尖突然被灼烧似的,收了回去。
  “挨打叫唤是吃疼,云雨时叫唤是得了爽利,你在哼哼什么?”太子负手而立,那被灼烫的指腹蜷缩着藏进了袖中,除了他无人知晓。
  被你蹭痒了呗,裴溪亭在心里说。
  可这话他说不出口,虽然是真话,可说出来像是耍流/氓,不合时宜不说,可别让太子殿下给他一掌劈碎了天灵盖。
  “那我管不住,而且哼哼也不犯什么刑律吧?”裴溪亭嘟囔一句,又接着说,“我隐瞒元芳的行踪是担心他因此丧命,把他留在身边是担心我因此丧命,我们真不认识背后主谋。而且……”
  太子看着裴溪亭故作姿态,便说:“支支吾吾,必定有鬼。”
  “什么啊!”裴溪亭急了,起身追着转身迈步的太子往外走,“我直说我直说,而且我看您也没有要把元芳怎么样的意思,如果您真的十分防备他,绝对不可能放任我隐瞒这么久。”
  太子停下脚步,被裴溪亭撞上背,脚上仍然站得稳稳的。他侧身看向捂着鼻子的裴溪亭,把那双微皱的眉眼看了看,才说:“你后来看出我不打算杀他,因此一开始就敢包庇他?”
  “……”确实没逻辑,裴溪亭又心虚又有,“事儿都做了,我虽然敢认,但还没到甘心受罚的地步,所以狡辩一下。”
  太子沉默一瞬,说:“你平日在家里犯了错,也是这么和父母说话的?”
  裴溪亭摇头,“没有,我爹不怎么管‘我’,母亲一般是罚‘我’抄规矩跪祠堂,没有狡辩的地步。”
  “听起来倒是乖顺,怎么却敢在我面前瞎扯狡辩?”太子说,“莫非比起我,你更怕母亲?”
  汪氏是“裴溪亭”的心魔,是随时随地敲打着他的严厉训诫和家规家法,若真要比较,也许“裴溪亭”真的会更害怕汪氏。裴溪亭摇了摇头,说:“不一样的,且我并不愿意惧怕殿下。”
  太子神色莫测,“为何?”
  “我若惧怕殿下,必定就会有碍于这份惧怕而斟酌、踌躇、隐瞒甚至口不应心的时候,我不喜欢这样。”裴溪亭抬眼看着太子无波无澜的凤眼,“我想对殿下说真话,表真心。”
  太子沉默一瞬,说:“你在上官桀面前不耐而冲撞,在赵繁面前温和柔顺,却要在我面前真心实意?”
  “他们对我有歹意,我对他们是好脸色都懒得给,更莫说真心相待。”裴溪亭说。
  太子说:“你对我不是有所图?”
  言下之意便是:那还希望我给你一个好脸?
  “我想抱您的大腿和我真心想和您好没有矛盾。”裴溪亭看着太子,眼睛里带着笑,那么咕噜一转,“诶,说不准,以后我不主动抱您的大腿,您都愿意庇护我呢,而且不是出自东宫和笼鹤司的威严脸面,而是您的私心。”
  太子看了裴溪亭一眼,又看了眼昏暗的夜色,淡声说:“嗯,是该你做梦的时候了。”
  裴溪亭被损了一嘴也不在意,捧手道:“那我去睡了,殿下晚安……元芳的事?”
  太子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裴溪亭侧身目送太子进屋,忍不住松了口气,又笑了笑。
  *
  翌日,裴溪亭是被敲门声吵醒了的,他翻了个身,很没有精神地撒着起床气,“赶着发丧吗,滚。”
  “莺自语找人给你传信,说看见了马毕。”
  裴溪亭“唰”地睁眼,翻身起床下地,几步出去开了门。
  “喏,”元方把纸条给裴溪亭,“小乞丐送来的。”
  纸条上是秀气的小字,内容简略:【马毕在小春园。】
  “真马毕已经死了,这个马毕应该就是绑走白三的歹徒,尚校尉。”裴溪亭喊了一声,尚西风没答应,倒是把隔壁的太子殿下喊出了门。
  太子俨然早就起了,穿着身简单朴素的凝脂色长袍,头发用木冠束起,美如冷玉。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太子殿下不靠衣装,品起来时却另有一番滋味了。
  气质这玩意儿,真是骨子里头的东西。
  裴溪亭惺忪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又贪看了一眼面前的美色,这才上前递上纸条,说:“假马毕现身,跟着他,有望找到白三。”
  “尚校尉未归。”太子说。
  裴溪亭打定主意要在顶头领导兼追求对象面前表现表现,哪怕没有功劳也得建立苦劳,闻言态度积极地说:“那我去看看,刚好今日帮莺自语赎身。”
  元方去给少爷打水洗漱,裴溪亭回去挑了身袍子,一边穿一边和站在廊上的太子聊天:“殿下,你挑衣服的眼光挺好的,那件水红色的我很喜欢。”
  天色侵晨时,雨就停了,院中一片雨后草木的味道,廊外的紫薇花缀着雨珠,偶尔被风吹落许多。
  太子站在廊下观景,闻言“嗯”了一声,客观地说:“你肤白,衬得上。”
  裴溪亭拿着袜子和小凳子在屋门前坐下,说:“那您觉得我是人衬衣,还是衣衬人?”
  太子听见身后的一系列脚步动静,侧身看过去,裴溪亭正低头穿袜子,右脚还赤/裸着,那脚也生得白净秀气,脚腕伶仃一握。裴溪亭拉着净袜往上,推得宽松轻薄的丝质里裤往上滑去,露出一段纤长笔直的小腿。
  “……”太子目光微晃,收了回来,又转头去看紫薇花。
  花还是那花,却无端有些模糊不清了。
  俄顷,裴溪亭准备好了,正打算出门,却眼尖地窥见太子右袖口的一点黝黑。他走过去,“殿下,你每次捻珠时会念经吗?还是就捻着玩儿?”
  太子摩挲念珠的指腹一顿,偏头瞧了裴溪亭一眼,说:“与你何干?”
  裴溪亭也不在意,捧手行礼,转身走了。
  “主仆”俩出了院子,俞梢云从房顶上跳下来,几步上廊,说:“殿下,咱们去不去?”
  太子收回目光,指尖蹭过一颗念珠,淡声说:“白家那边有鹤影,裴溪亭也对此事颇为上心,我何必去?”
  俞梢云问:“殿下派裴溪亭来宁州,真的只是为作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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