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古(97)
第68章 别讨厌我
……
于是郁危将他的脸压下来,仰头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带着残余的温度,生涩地、用力地贴上明如晦的唇,在没有回应的亲吻中,轻蹭ceng过对方柔软的唇瓣,任自己沾染上猩红的血。
喜欢吗?
很喜欢。
所以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梦,于是大逆不道,肖xiao想过一个养大他的人。
郁危无声地动了动唇:“明如晦。”
他仰着头,撞进眼前人垂下的、无神的眸中:“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喉咙里有浓重的血气,郁危偏头咳了一声,退开了一点,却没有松开紧紧缠绕在对方颈上的手臂。
抵在心口的灵刃缓慢地融解,消散,变回为柔和的银色灵流,源源不断,涌入对方伤痕累累的灵台,水乳交融,完美契合,没有排斥,也没有消弭。
他的一切都是明如晦给的。神识是,灵力也是。
现在还给他,就好像落叶归根,倦鸟还巢。
“讨厌我也没办法。”郁危冷漠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并且还要亲你。”
他抬头,再次寻找到对方的嘴唇,带着一点报复的意味,用力咬了一下。下一秒,他看见明如晦的眼睫轻轻动了动,听到了他遽然变化的呼吸。
……
郁危恍惚着被捧起脸,没有防备袒露出的脖颈因为仰头,吞咽的动作变得更为明显。他以为该结束了,下一刻却被吻得更深,直到他眼角因为缺氧而溢出生理性的眼泪,郁危闭上眼,感觉到对方指腹擦过了他的眼睛,抹掉了上面的水珠。
好像听见他含着笑意,用从前的语气,对他轻声说,怎么又哭。
但他知道,明如晦没有醒,也没有说。
郁危死死攥在他背后的手指微微松开。他偏头急促地喘息了几声,随后再度仰起头,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
忘记是怎么开始的了。
松软草地上,拜师礼的白衣被水濡湿,衣。衫凌乱地散开。
身体被打开,从前翻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心经里的内容,竟然在这时候应验。
郁危睁开眼,失焦的视线艰难地定格在身上人,看见生神眸中浓重的颜色,混乱无序,纷纷扰扰,酝酿着无声的风暴,冷漠到令人心悸,交织着隐晦的谷欠望与偏执的占有,仿佛要将他吸入漩涡。
……
“留在我身边。”
温热的血顺着心口未愈的刀伤,随着动作,一颗一颗,将衣领染红,砸到郁危的鼻梁、唇角,缓慢地晕开,又顺着脸颊,滚落到耳边。
明如晦垂眸看着他苍白面容上格外刺目的红色,松开遮在他眼上的手,有些米且暴地抹掉了血色。
血液在郁危脸上抹开,留下一道长长的、脏乱的血迹。身体被土真满,然后又忽然落空,他被按在地上的指尖抽动了一下,然后受不住地去抓明如晦垂落下来、逐渐褪为银白的黑发,缠在手心,用力地抓紧,将他的身体拉向自己,然后胡乱吻上去。
没有持续太久,明如晦微微按住他的下颌,与他分开,然后屈起手掌捏住了他的脸颊。
……
他死死咬住压在脸上的手,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又听见明如晦冷淡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来。
“郁危,”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一字一句地说,“没有徒弟丢下师父的道理。”
“……”
郁危没有回话,只是抱住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他颈间。
身体微不可察地发着抖,他轻声说:“对不起。”
明如晦微微侧头看他,紧接着,唇被人用力吻住。
只是顷刻的松懈了防备,背上随即被人按上什么东西,紧接着,全新的符文流转,意识顷刻被卷入一片混沌之中。
最后的最后,他听见郁危低声说:“我骗你的,别讨厌我。”
【作者有话说】
在doi的时候郁危会很主动,会喜欢脐橙之类的…屑就很纵容,先纵容歪放肆一段时间,等他没力气了再强势扑倒owo
当然,以上对黑化屑不适用
【卷三】
第69章 后山泉水
饮月观的天色已经蒙蒙亮,经受了整整一夜的打击,陆玄一郑重其事地将最后一件家底端端正正地摆到了桌上,面色煞白、气若游丝地开口:“这是最后一件,谢兄,总不会还是假的吧?”
“……”
谢无相回过神,有些心不在焉地把那枚“传闻中昆仑山主戴过的发簪”接了过来,握在手里把玩片刻,顿了顿,说:“真的。”
陆玄一的眸光从灰败骤然变得明亮,面色红润神采飞扬道:“真的?!”
“嗯,”谢无相指腹摩挲过玉质簪子上的裂痕,“但没什么用。”
因为被某个小孩不小心摔断过,最后就沦为了给花松土的工具,后来兴许是被椿拿去捣鼓园子里的萝卜了——不知道怎么,兜兜转转,就到了陆玄一手里。
陆玄一目光火热地看着那枚玉簪,看样子恨不得把它供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喃喃道:“是真的,仙君戴过的簪子……”
当——
话音未落,悠长钟声自远处彻然响起,巨大的空响透过墙体地面,隐隐震颤而来,陆玄一眼尖地看见桌上的茶水也在微微晃动。
前所未有的异象下,他浑身一震,吃惊道:“后山的钟声响了?”
不等说完,第二道钟声再度空灵磅礴地长长鸣起,与此同时,陆玄一眼睁睁地看着晶莹剔透的玉簪擦着自己的手而过,飞快地滑落坠地——
一阵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响,无比清晰地传入耳中,那枚真的不能更真的玉簪已经粉身碎骨地躺在了地上。
“……”
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谢无相蹙着眉,手指绷得很紧,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掌,因为用力,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可没有抓住。
他面色变得有些冷淡,忽而一言不发地站起身,长腿迈过地上的玉屑碎片,径直跨到门前。将要出门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看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的陆玄一,说:“不好意思,会赔你一个。”
陆玄一被他起身时晃动的衣袖刮了一脸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心已经凉透了。他顾不上别的,憋着一股气穷追不舍,气急败坏地大喊道:“你拿什么赔我!这是昆仑山主的真品——”
还没来得及夺门而出,他就被守在门外的楼家弟子堵了回来,对方神情严肃,仿佛一堵铜墙铁壁,把他拦了个严严实实:“陆公子,后山钟声响了,请立刻回屋!”
陆玄一长眉一皱,他心情本就不好,此刻脸色便沉了下来,指了指已经追不上的谢无相,咬牙道:“你怎么不管他!”
对方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而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有些困惑,反应过后立刻要上前阻拦,却见眼前金光一晃,破空声疾响,转瞬间,六道黄轮符纸金光流转,围成一圈,将谢无相牢牢困在了其中。
见状,匆忙赶来的楼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收回手:“谢公子,冒犯。”
谢无相站在符阵中央,看不出情绪地抬头,朝他望过来。
“饮月观坐落山中大阵,百年以来,一直镇守山中灾厄,因而以钟声作为警示。”楼忌拧着眉,肃然道,“若钟响三声,则阵势微。为防灾厄重现,阵法会即刻将后山所有生灵绞杀。”
他看了看原地待命的几个楼家弟子,示意他们将客人领回去:“随意走动会有危险,两位还是回屋里,等明日家主回来了再说……”
谢无相淡声打断他道:“等不了。”
楼忌话音一滞,眼睁睁看着他抬起手,轻飘飘地拨开了挡在身前的符纸。他的动作很快,无论是陆玄一,还是楼忌,都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发生的,只看见流转的金光一瞬间黯淡下去,霎那被剥夺了灵气。楼家用于禁锢的符阵如同纸糊一样,被人轻而易举地破开,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