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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84)

作者:封灵三清 时间:2025-01-21 10:22 标签:强强 年上 HE 相爱相杀 师徒 酸甜

  血迹沿着他的唇角,缓缓滑落,蜿蜒成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他看了满地的水渍良久,忽然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殿下!出什么事了?”
  椿疾步追至门槛边,却看见他在光下,银白发丝宛如锋利的霜刃,每一缕都折出清冷而锐利的寒光,下一秒,却被大片的墨色染黑。
  天光被浓黑吞噬。
  大片大片的花草转瞬枯萎,满山草木凋零,仿佛被一把黑色的火焰顷刻间焚烧殆尽,只剩满目枯黄焦黑。
  仙山沉堕,灵光熹微。
  椿强撑在门边,与昆仑山共存的灵识渐渐沉寂下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看见,天上的乌云压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差点忘记更新了555


第59章 无所遁形
  “歪歪、歪!”
  有什么东西用力地推搡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几近绝望,伴随着颠簸,令人头痛欲裂。
  郁危眼睫颤动了一下,却还是睁不开。
  浑身像灌满了铅般沉重,他喉间发痒,咳嗽起来就再也止不住,直到漫长的耳鸣结束,濒死般咳出一口毒血。
  “歪、歪!歪、歪歪!”
  时远时近的呼喊声像是一两岁牙牙学语的孩童,口齿不清,好像也只会这一个字,于是不停地叫唤着。
  郁危疲惫地半掀开眼帘,几乎同时,一张小纸片子哇地糊到了他脸上,扑扑簌簌地发着抖。
  郁危安静了许久,终于低声道:“……困困符。”
  他嘴唇苍白,因为过度失血和缺水,变得干燥无比,极轻地开口:“我不是死了吗。”
  小纸片子剧烈地一颤,随后黏得更紧。
  它不会说话,但却是因为郁危才存在,因为明如晦才生出了灵识,关键时候,强烈的执念竟然真的冲破了桎梏,进而与郁危心神相通。
  困困符站起来,两个角都耷拉着:“歪、歪。”
  它很沮丧。殿下赐予它灵识,要它照顾好郁危,可它没做到,反而眼睁睁看着对方倒在了一片血泊里,怎么叫也没有反应。
  就在它也绝望的时候,地上的人原本冰冷苍白的面容又缓慢地恢复了血色,胸前狰狞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慢慢地,有了呼吸。
  困困符不知道是为什么。它心有余悸地抱住了郁危的手指,像是怕他又会再次消失一样。
  郁危垂下眼,怔怔摸向自己胸口的刀伤,入手却光洁平整,仿佛从来都没有那一道贯穿心脏的深长伤口。
  愈合了……为什么会愈合了?
  莫名的不安在心中不断放大,悄然蔓延,连同到最后,越来越悬而不决,越来越剧烈。郁危忽然道:“我要回山。”
  压抑到极致的冷静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绷的喉咙中艰难挤出,连话音末尾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我要回去。我要……问清楚,”他喃喃道,“……我究竟是谁?”
  -
  回山的时候,他的生辰已经过了两日,明如晦也没有按照约定的那样,下山来抓人。
  困困符缩在衣领里,探出一个头,显而易见地有些激动。郁危把它按了回去,在山门边的石头旁坐着等了很久,直到天色都黯淡下去,霞光浮现,也没有等到任何活物。
  风吹林叶,沙沙作响,除此以外,满山却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仿佛从来没有人居住一般。
  郁危找不到熟悉的毛茸茸们,也找不到三七。他蹙起眉,想着明如晦可能是下山去了,同时抬脚往山上走去,路过那片草木枯萎的山谷时,心跳忽然加快了许多。
  为什么……枯萎的面积变大了?
  郁危拨开眼前的杂草,怔愣间望去。他走前还安然无恙的山谷,此刻判若两世,面目全非,颓败、萎靡,破土而出死亡的气息,只剩下一抹微弱幽淡的蓝。
  桔梗花。
  花瓣柔软招展,泛着浅银色的光晕,在荒芜中,安静地等待着。
  郁危像是被定在原地,下一秒,忽然转身,往山顶跑去。
  他飞快地迈过眼前的石阶,无措与恐惧在身体深处蔓延,像是发生发涩的毒素,在肮脏的血液里生根发芽。
  房门被猛然推开又慢悠悠弹回来,发出吱呀呀的钝响。
  郁危站在澹雪小筑的门前,有些发怔。
  没有人。
  空的。
  还未来得及关严的支窗下,风雨飘摇打湿纸页,未干的水渍是深褐色,晕开古朴墨迹。香炉内的火要灭了,一豆火光微弱闪烁着,余灰铺满炉底。桌上摆着剥好的荔枝,但放的太久,已经干瘪难看。
  可能剥它的人也没想到,要等这么久,要等过两轮日升月落,等到都不能吃了。
  郁危站在门边,低着头看着,脚下踩的影子被风吹得摇摆,抻长又歪斜,破碎又愈合。
  片刻后他惊醒,急切地转身,继续找明如晦的踪迹。他脑中一遍遍想着对方可能会在的地方,一遍遍找过后山、前院,几乎要把整座山都翻过来,到最后,停在窗扉紧掩的竹舍边。
  地上有水,是一种很奇怪的气味。
  郁危慢慢将视线从地面移到面前。冰凉的、陌生的情绪像水一样淹没到胸口,几近窒息,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黯淡无光的房间里,一切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分明没有变化,却不复往日的熟悉,连空气都无比生分。
  而最令他生疏和不安的,是屋里的人。
  房间被一层厚重的阴影紧紧包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不透光的暗幕。月光勉强触及的角落,那人静静地坐着,一头深黑如浓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线,将其深深包裹在无尽的幽暗中,夜色瑰丽得近乎诡谲。
  他的身形完全融入了周遭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道模糊而深邃的轮廓,在如此阴暗的环境中更显得难以捉摸。片刻后,他微微地、几乎是不经意地歪了下头,长发随之轻轻滑落一侧肩头,勾勒出一弧夜色中最温柔的涟漪。
  漏过窗棂的月光随之照亮了他脸上的一小块角落,照亮他平静阴郁的侧脸。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每一声细微的呼吸都在这静谧中回响,放大了无数倍。
  两日两夜,他寸步不离地守在那碗一动未动的长寿面边,看着它一点点冷却、腐烂、发霉,直到现在。
  明如晦轻笑了一声。
  “郁危。”他温声道,“我等你好久。”
  水淹过了口鼻,沉闷的心跳,苍白尖锐的耳鸣,郁危觉得无法呼吸。
  他短暂地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僵了很久,才迟钝地向对方走去,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未知的边缘,随时可能跌入一个不可预知的深渊。
  似乎有什么变了……但他看不清,也分不清。
  郁危忽然顿住,定在原地。
  他问:“椿在哪里?三七呢?”
  “山上出了什么事?”
  明如晦一个也没有回答。他依旧维持着那副温和却冷淡的姿态,目光带着审视,看了眼前的人许久,熟练却并不熟悉地、以一种陌生口吻念他的名字:“郁危。”
  然而眼前的人身体却愈发紧绷,执拗地不肯再上前一步,明如晦听见他嗓音发紧地问:“你是谁?”
  很久没有应答。
  郁危咬紧了牙,字字带着血气,从唇齿间逼出:“你是假的。”
  话音刚落,他周身蓦地腾起一道银白弧光,撕裂深浓夜色,刺眼夺目,悍然向眼前的人攻去!
  但是凛冽寒光还没来得及碰到对方,却如同被什么定住,倏地化为烟雾散开。与此同时,郁危肩上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了下来,压得他双腿一弯,踉跄着跪了下去,膝盖在冰凉地面上撞出闷响。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下一秒,被温凉的一只手掌钳住两颊,被迫抬起头来。
  明如晦坐在他身前,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俯视,几缕黑发随之扫拂到了郁危的颈窝。他浓长的眼睫垂落,在眼下投下一抹淡淡的影,遮住了毫无笑意的眼底。
  “郁危,”他的手很用力,逼迫眼前人以跪伏的姿态仰视自己,说,“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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