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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35)

作者:封灵三清 时间:2025-01-21 10:22 标签:强强 年上 HE 相爱相杀 师徒 酸甜

  郁危正坐在茶案边一板一眼地练字,闻言头也不抬地道:“你本来就是白发。”
  白玉京的古神也会掉头发。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感兴趣,终于抬了下眼,问:“你以前也掉过吗?”
  明如晦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笑意:“当然。”
  “有的小孩睡觉很不老实,”他悠悠道,“做着梦,也要揪我几根头发。”
  “……”郁危完全不记得有这样的事。他看着那缕银白色的发丝,在春日暖洋洋的光下,折出奇异的、绮丽的色彩,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很珍贵吗?”他问。
  明如晦说:“和骨肉一样,都是不能轻易给人的东西。”
  郁危终于从那根银丝上移开视线,看向对方,问:“给了会怎样?”
  云淡风也招摇,那人垂下手腕,发丝飘摇着落入桃花溪水中,随潺潺流水远去。
  他说:“会万劫不复。”
  ……
  望着石墙安静出神了一会儿,郁危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抵在了上面。没有预料中的阻力,神识畅通无阻地穿透墙壁,堪称欢快地钻进了缠绕在神骨外的识海,像一块融化在温水中的冰块,水乳交融,彼此纠葛。
  毕竟他的灵识有一部分来自对方,算是同根同源,不被排斥也是正常。
  明如晦在留下这片识海的时候,有没有算到百年后的某一天,他无意中收留的徒弟会回来。
  指尖传来熟悉又安心的感觉,他忽然有点想回昆仑山了。
  郁危短暂地放空了一阵,指尖动了动。下一秒,他听见身后,有人忽然开口:“歪歪。”
  声音与记忆深处的某处缓缓重叠,一近一远,仿佛有人在他的耳畔轻声呢喃。郁危神色微微发愣,再去找寻时,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散了。
  他回过头。空荡荡的祠堂里,谢无相不知何时又回来了,神情有些奇怪,目光停留在他的手指上,微妙地定格了许久。
  郁危觉得识海似乎轻轻荡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很快顺着神识传递到他的指尖,惹起一阵发麻发痒,紧接着,被触碰的地方开始毫无预兆地发热。
  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愣了一下,下意识蜷起手指。从识海脱离出来的瞬间,指腹的酥麻感消失了,连不正常的热度也很快褪去,好像刚刚那些异样从没出现过。
  四目相对,谢无相眸色深沉,少见地沉默着,看上去有些反常。
  郁危便率先打破寂静:“你怎么回来了?”
  被人发现自己对着墙发了这么久的呆,他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好在谢无相并不知晓墙后面是什么,不然指定会以为他对明如晦的神骨有什么想法。
  “他们上去了,”谢无相道,“见你一直没跟上来,我过来看看。”
  他说完,郁危少有的没有搭腔,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谢无相忽然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那种异样感从他身上褪去,他斟酌着问:“还在生气?”
  “没有。”郁危听见自己毫不客气地说,“你死了关我什么事。”
  话音一出,凝滞的气氛似乎也有所缓和。谢无相轻轻挑了下眉:“我还没问……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吗。”
  “……”
  这就类似于某种不打自招。郁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爽地皱起眉,道:“走了。”
  神骨上沾着昆仑山的气息,太过渺远,却也弥足深刻,让人想起琼玉树枝头干净蓬松的新雪。郁危曾冲动地想过把它带走,但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样做的立场。
  他正要走,谢无相却道:“等一下。”
  他走到角落里那块失去色泽变得不起眼的黑色肉瘤前,微微矮下身,从指腹的伤口挤出一滴血。血珠从半空坠落,于某个瞬间淌出夺目的金芒,下一秒,悄无声息地燃起,化为一团赤金色的火焰。
  “要永绝后患。”他眼底被火光映得明亮,笑了笑。
  耀眼的火光瞬间吞没了病劫的本体,点燃蜡烛。融化的蜡油一点点覆盖上去,像是一层封存的蜡膜,到最后,散发出一股烧焦的浓烈恶臭。
  【作者有话说】
  逐渐察觉到心思不对了呢歪歪)
  没找到评论在哪里(=@__@=) 作话通知一下大家:下周二九号入v,献上肥章o(*^▽^*)┛


第25章 冰冷拥抱
  从木宅出来时,天边才刚刚日出。
  郁危两人下山时,村长已经在村口等了许久,见到人影,激动得嘴唇发抖,立刻跪了下来,颤声道:“多谢仙长与高人出手相助!”
  “郁仙长,”他哆嗦着嗓音,诚挚地望向谢无相,“木家的事已经料理好了。是老汉愚昧,若不是遭您与高人点醒,恐怕还要一错再错下去……”
  他身后,一群村民也跟着跪了下来。感激的、虔诚的一张张面孔,望过来时,那些真实的、久违的善意,像一团团燃烧着的炁,热烈而无声。
  跪在一个妇人边上的小姑娘忽然站起来,小跑过来,想说什么。但似乎是觉得郁危不太好说话,她又期期艾艾地看向了谢无相。
  后者对这种情形已经应付自如,并不意外地笑了一下,主动开口问:“是送他的么?”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憋了半天,点点头,脆生生又郑重其事地道:“谢谢!”
  说完,把一捧花往谢无相手里一塞,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谢无相看着她跑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完全不在状态的人,轻笑道:“歪歪很受欢迎。”
  郁危愣了一下,接过花。是清晨新摘的山花,饱满欲滴的花瓣上还挂着滚珠似的露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用手指一点点描着花瓣的形状,忽然想起数年前的一天。
  也是日出时候,天际一线喷薄的潮红,顷刻霞光万道。他站在明如晦的身后,透过光隙,看见那些人同样虔诚而热烈的面孔,用最纯澈的供奉,出自本能地相信并信仰着他身前的这个人。
  那一幕与现在缓缓重合,只是片刻,便又散去。郁危回过神,指尖忽然触到了另一件坚硬的物什。
  那是一个手工雕成的木雕,精巧绝伦,寥寥几笔便将那人风姿定格,应该是出自手艺高超的匠人之手。
  谢无相还在与村民周旋,郁危看了他一眼,没有打草惊蛇,重又低下头,慢慢摸索着这个刻成对方模样的木雕。
  他心不在焉地用指腹摩挲着木雕的底座,出乎意料竟摸到了一行字迹,刻得格外隐蔽,带着沉甸甸的珍重和谢意,只有六个小字。
  ——“赠予郁危仙长”。
  有一瞬间,他好像感受到心脏在胸腔内,重重地一跳。
  谢无相正在这时转过身。郁危几乎是立刻将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佯作无事地蹙眉望去。
  村民已经道完谢,陆陆续续地回去,只有村长还在原地与他交谈。谢无相始终不急不躁地听着,回头看了他几眼,忽然打断道:“等我一下。”
  村长正说到兴头上,闻言愣住:“噢……噢好。”
  他看着仙长迎面往高人的方向走去。那位看起来冷冰冰不近人情的高人,抱着与他气质不搭的一捧艳丽山花,竟有一种难言的和谐。
  等人走近,郁危淡淡道:“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应付人吗?”
  他指的是村长。被拆穿了,谢无相笑了一下:“什么意思?”
  “说你很会装的意思。”郁危道。
  明明没有在听,还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顿了顿,他又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自己的真名。”
  之前邵挽也问过这个问题,他那时没有放在心上,也并不在意。现在却不一样。
  不是乘人之危,也不是浑水摸鱼。恰恰相反,谢无相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善意与信仰,都是为“郁危”积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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