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287)
凤云鹤叹气,“意思就是,男属阳,女属阴……二郎的妻位上,当是男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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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左光书:真的假的?!
凤随:爹你可真能瞎扯~
凤云鹤:总之不能跟皇室里的贵女们扯上关系~
第228章 笼络
左光书被凤云鹤扔出来的这么一个炸弹给炸晕了,好半天过去,他的脑袋瓜子都还是嗡嗡嗡的。
隔着一堆杯盘碗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左光书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凤云鹤是在观察左光书听了这个借口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说辞,是他跟唐凌商议几次之后,拿出来的一个最合适的借口。
凤云鹤一开始就打算拿凤随的八字来说事儿。但八字不合适公主,不一定就不适合别的小娘子。万一官家再给他们指一个别家的贵女呢?满朝文武拖出来算一算,谁家里还没有几个未曾婚配的小娘子?
一旦官家开口,不管这人选凤家乐意不乐意,都不好明着拒绝——但凡凤家有一丁点儿不乐意的意思透出去,那就是明着得罪人了。
再说凤随也表达了自己对司空的钟情之意,凤云鹤索性拿这个来做文章,就说他的八字不适合娶妻。
至于官家会不会给凤随赐婚谁家的小郎君……
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像样的人家,谁会拿自己家里的小郎君去嫁人呢?传出去,一个家族的名声都会受影响。真愿意做这种事的人家,估计也都是想攀附镇北王府的不入流的小世家,凤家也看不上。
毕竟凤随的家世品貌在那里摆着,也不是谁说想嫁就能嫁的。
这样一来,对凤随的婚事有想法的人家,估计就能消停一阵子了。
凤随也被他老爹这神来一笔给惊住了。
他知道凤云鹤并不愿意与西京城的这些权贵们联姻,他大哥的婚事定的就是北境普通官员家里的小娘子,到了他这里,凤家权势更盛,朝廷对他们的态度也更加复杂,他的婚事也就更加……不好推脱了。
他也一直在想,如果官家直接下旨赐婚,他要怎么办——为了表示对凤家的信重,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真到那时,他跳出来说他喜欢哪一个,不喜欢哪一个,都毫无用处,没人会听他说这种话的。
还好他老爹直接在试探口风的环节,就把这个苗头给掐死了。
凤随简直惊喜交加。但当着左光书的面儿,他又不好露出形迹,让人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只好板着脸,装出一副端庄持重的样子,假装他们所说的一切,他早就知道,而且也并不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凤云鹤留意他的举动,见他这个素来有些喜怒不形于色的儿子竟然罕见地端着杯子喝起茶来,而且喝完一盏又让人送了一盏上来,还特意交代要凉茶,就好像心里着了火,要用这一盏一盏的凉水去灭火一样,就知道他心里并不像表面这般毫无波澜。
臭小子。
凤云鹤有些好笑的想,这可如了他的愿了。
什么妻位上要放一个男子,这种瞎话完全就是为了给凤家竖起一面挡箭牌才编出来的。但在知道了司空的真实身份之后,凤云鹤也生出了一种冥冥中自有天意的感慨来。
不管司空是否与虞道野相认,他都是虞家的后代,身上还流着皇室的血脉,凤云鹤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就不能太过怠慢他。
何况司空自己也不是什么扶不起的阿斗,他胸襟才华一样不缺,凤家的火器研究也离不开他——这样的人才,他们巴不得跟祖宗似的供起来。
但这个时候,凤云鹤心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知道凤随的心意时,那种不想接受、却又心疼这个孩子受过的苦楚,不得不忍痛答应他的那种为难。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地之感,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中早有注定。
凤云鹤在短短几息之间,已将凤随如何在他面前表白心意,到后来他和闫氏如何旁敲侧击的了解司空,再到如今从旁协助司空搞事情的种种经历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其实还是比较能理解凤随为什么会对司空的钟情的。抛开司空本身的能力和外在条件不谈,他们两个人是可以一起上阵杀敌的战友,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也有着共同的理想。他们是手足,是同袍,却比普通的手足与同袍有着更深的了解与羁绊。
而那种养在深闺、对家国大事全然不了解的软绵绵的小娘子,大约是无法打动凤随的。
有些人大约是不需要他的夫人来了解他,她只需要站在他的身后,替他生儿育女,打理好家里的日常琐事就足够了。
但有些人,比如凤随,却对自己的身边人有着更高的要求。
其实凤云鹤也隐隐觉得,与其娶回来一个心思不明的高门贵女,那还不如就是司空呢。怎么盘算,那些贵女们也比不上司空的一根手指头。
凤云鹤有些认命的琢磨了一下怎么把凤随的婚事提上日程。
把司空放到那个位置上去,首先是圆了他们之前编出来的瞎话,挡住了西京城里可能会冒出来的桃花,其次,也充分体现出了他们凤家对司空的重视。
既然大家都觉得联姻是笼络一个人、一个家族的最有利的方式,司空这样的人才,更要费点儿心思,用最高规格的方式去笼络才对。
左光书见凤家父子这样,也只能识趣的将话题打住。官家示意他来探一探凤云鹤的口风,可没说让他来刨根问底的得罪人。
他倒是不怀疑凤云鹤拿这话来当借口。能当上镇北王的人,脑子应该还是够用的,不至于拿一戳就破的假话出来搪塞人。
那就是凤随这小子真的有点儿问题。
左光书来之前也打听过凤随,知道他身边确实干干净净,小老婆、通房丫头之流统统没有。在外头也没听他有什么逛花楼的毛病。
他刚听到手下这么汇报的时候,还琢磨凤云鹤的儿子这么能装吗?!
看来这小子不是能装,而是真有问题。
左光书稍稍有些遗憾,不过皇家的公主轮不到他操心,他自己家里嫡支这一派也没有适龄的小娘子,凤家娶媳妇的事儿,对他没有多大影响。
这个话题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但筵席的后半部分,凤随却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了。凤云鹤的态度让他有些惊喜,又让他有些忐忑,担心司空听到“娶妻”的这种说法会不会……不大开心?
筵席快结束的时候,空青又一次给凤随带来了王府门口的消息:司空把京畿衙门的衙役给请来了、跟虞赵氏谈条件了、司空甩手走了,把虞赵氏给气得半死,晕过去了……
凤随只要知道司空没吃亏就可以了。
至于虞赵氏……
她不可能是单纯来找司空寻求帮忙的,否则不会这么大模大样地堵在王府门外了。她大约也知道自己求不动司空,所以想借着王府的名声和舆论的力量,逼迫司空同意。
从这就能看出来,虞赵氏对司空是一点儿也不了解的。
凤随觉得,虞赵氏要真是拉下脸去求一求司空,说不定还有点儿希望。她这样硬碰硬的,只会让司空报复虞家的心意更坚决。
虞赵氏在司空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回去就气得病倒了。
虞谅听说家里有郎中上门,也只是打发人过来,拦住郎中问了问病情。他自己压根没有露面,也没有派人过去问候一下卧床的虞赵氏——以生病作为筹码来对虞谅进行某种要挟,这种事已经说不清楚到底发生过多少回了。
所以虞谅的关心也完全就是程式化的,敷衍的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他没有功夫分心去考虑虞赵氏为什么又病了,他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忙着会见一个比虞赵氏更加重要的人。
虞春山放下手里的茶杯,很是沮丧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都怪我,其实我一开始想太多了,想了一堆没用的,态度也不好……”
唯独忘记了想一想人家不想要他该怎么办。
虞谅自觉还是能号一号司空的脉的。他应该不是看不上虞家的兵,只是不想跟姓虞的扯上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