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广告商(57)
倪四也挺有意思,叫他们过来坐,却连凳子都没有好好规制。
罗月止当然不能就这么去坐着,让周鸳鸳稍等,自己挽着袖子亲手帮主人家整理整理,将木盒杂物摞起来放到旁边桌子上去了,又将两对梨木凳摆放妥帖,自己坐在左边,叫周鸳鸳坐到右边。
他坐定叹了口气:这样多宽敞……
结果他前脚拾掇完,后脚倪四便回来了,就好像一直从后面窥探着似的。他深深看了罗月止一眼,将赵宗楠引至主座,又叫上了茶水和冰鉴。
罗月止抬头看赵宗楠今日形容穿戴,不由暗自晃神。
认识这么些日子,他还从未曾见过赵宗楠穿重复的衣服,但今日这身尤为好看,头悬莲花小冠,身穿雪白长袍,外罩青纱襕衫,行走犹如谪仙。
但是这一身,怎么跟周鸳鸳的衣裙颜色有点像?
赵宗楠周鸳鸳俩人都在罗月止面前坐着,齐齐看向他,青衫似可入画,宛若一对璧人。
罗月止:…………?
罗月止觉得自己心脏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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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宗楠和罗月止微笑着邀请对方喝自己泡的茶……然后同时被酸倒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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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像是吃味
罗月止不敢让目光太明显,站起身低头行礼:“拜见赵大官人。”
周鸳鸳也跟着他一起拜下去。
谁知赵宗楠从座中起身,朝周鸳鸳伸出手将她虚扶起来,温言道:“周小娘子不必多礼。”
周鸳鸳听罗月止和秋月影说了很多赵宗楠的旧事,已知晓他宅心仁厚。
如今这样一个风神俊朗的贵人万般温柔地同自己说话,周鸳鸳忍不住有点脸红,面上有羞意,低头不敢看他。
罗月止孤零零站在旁边,突然觉得自己忒多余了。
赵宗楠坐回主座,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罗月止这个人,笑着问:“月止郎君还站着干什么,快请入座。你不入座,岂不是叫周小娘子也不敢坐下。”
罗月止不知道怎么招惹他了。这人好像从昨天开始就对自己尤为看不顺眼,明里暗里挤兑他,如今又在装做看不到他,好像在给他下马威似的。
说要和我好友相称、坦诚相待的是你,现在怪里怪气的还是你,这是凭什么?
罗月止其实并不算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他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不假,却也不是个让人没事随意捏巴着玩儿的面团子,登时火气有点上来了,但念在还有正事要谈,只得按而不发。
赵宗楠果真没有给他留机会,游刃有余地说起正事。他贵为宗室,对朝廷法度、机构分权自然都了如指掌,比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强上千万倍。
寻常百姓只知道开封府有一架登闻鼓,登闻鼓旁开设登闻鼓院,有冤屈即可敲鼓伸冤,甚至能直接上达天听,获得皇帝召见。
但百姓不知道的是,登闻鼓院之上还有登闻检院。
若登闻鼓院无故不受理冤情,即可上呈登闻检院,一般到这一层,只要案情重大,有迹可查,登闻检院都必须受理,并要尽快将案情送入禁中,由皇帝亲审。
倘若错过入宫的时辰,就算是让身为禁军的殿前司、皇城司代为递送,事急从权,也是符合法度的。
罗月止听明白了,这就有点像公元两千年的法院制度,不满初级法院的判决可以上诉,层层审核,多次审理,即可尽力减少冤假错案的产生。
周鸳鸳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机构,当即重燃希望,可她毕竟经历了诸多波折,谨慎惯了:“多谢赵大官人指点,民女无尽受用。可还有一事大胆相问,倘若登闻检院的人不接投书,依旧行敷衍之事,我们该如何是好……”
“那就是我能帮上忙的部分了。周小娘子若信我,便将此事交由我施为。”赵宗楠笑道,“你可愿意?”
赵宗楠仿佛天生一双多情笑眼,看谁都是温柔专注,周鸳鸳在这样的注视下一时忘了要回答。
罗月止安安静静坐在旁边隔岸相望,终于意识到当初在罗氏书坊外的马车里,他也是被赵宗楠一眼望断了魂,浑浑噩噩,自此一头跌进了滚滚俗世当中。
他那时候的傻样,可能比周鸳鸳此时还要傻。
周鸳鸳很快回过了神,第一件事竟然是转头去看罗月止。
她毕竟年纪尚小,今天周老丑没跟着,有些事自己不太敢做主,下意识去询问罗月止的意见。经历了这段时间的起起落落,周鸳鸳在心底里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兄长。
罗月止笑道:“我们今日登门,不就是来找赵大官人帮忙的?鸳鸳不必怕。”
赵宗楠听到这称呼觉得颇为刺耳,一言不发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民女听赵大官人吩咐。”周鸳鸳得了肯定,躬身又行一礼,“要如何做,如何配合,还请赵大官人指教。”
赵宗楠也不拖延,把已有雏形的计划同她交代了个完全,要求她务必在三日后的申时二刻左右去往登闻检院击鼓鸣冤,时辰绝不可耽误。
“我身为宗室,无法直接出面帮你摆平前路,这次击鼓上诉仍需周小娘子自己尽力。”
赵宗楠继续道:“如若那寿州官吏当真手眼通天,在开封找人做了手脚,致使登闻鼓院上下确有徇私欺瞒之意,则登闻检院亦有可能牵扯其中。”
“三日后击鼓,若遭遇阻拦,还请小娘子不要退步,就算同他们吵闹起来也不要怕,直管坚持下去,要求面见院判。其他事自有我安排。”
罗月止听着意思不对:“官人意思,他们可能会动武?”
“说不准。”赵宗楠看着周鸳鸳,“若小娘子恐惧,我们今日商谈便作罢。我能够理解。”
罗月止摇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如何能这样冒险。三日后我与鸳鸳同去,真出了什么事还可以替她周旋。”
“我自己去。”周鸳鸳站起身,垂首道,“父母的冤屈理应由我自己来诉,不敢连累旁人。罗郎君还要帮助茶坊经营,定不可出事……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还要劳烦罗郎君照顾我年迈的阿翁。”
周鸳鸳态度是罕见的坚决,罗月止努力良久也劝她不动,只能叹口气:“……身负父母之仇,如何作为本该由你自己决定的。我尊重你的意思。”
周鸳鸳抬起头,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赵宗楠从方才起便静静听着他们争议,此时开口问道:“商量完了?”
“商量完了。”周鸳鸳点头,表示愿以身相试,一切听从赵宗楠指挥。
赵宗楠颔首,最后嘱托了几句,他会托人为周鸳鸳准备鼓状,而入登闻检院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要如何保护自己,会由倪四一条一条教给她。
倪四领命,这就将周鸳鸳领下去教导。
赵宗楠低调行事,界身巷私宅中并无太多仆从,此时倪四和周鸳鸳离开,堂上就只留下罗月止和赵宗楠两人。
罗月止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不知官人做了什么安排?可还周全?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赵宗楠却不答。
他低垂着眼睛,拇指指腹摩挲光滑的玉石杯壁,仿佛漫不经心:“月止同周小娘子相识不过三十日上下,却一见如故,感情甚笃。真是令人羡慕。”
罗月止静静看他片刻,突然笑起来:“不比赵大官人怜香惜玉。您与鸳鸳相识不过一日,不也出手相助了?若说羡慕,这才是叫人羡慕。”
他继续说:“我与鸳鸳乃生意上的伙伴,形同兄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反倒是赵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