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 上(62)
折玫瑰的时候,他身上也沾染了玫瑰花的香气。
塔尔一路顺遂地回到了房门前,教廷对他来说算不上很陌生,这栋建筑在大陆上盘踞了千年之久,而每一代人都不那么有创造力。或许是光明神的审美就那样吧。
就在恶魔打算踏入房间内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门口的法阵是不是被触发过?虽然被小心地还原了,但作为黑暗神,他当然看得出破绽。
嗯,一个足以破坏主教的光明魔法的闯入者,不论他想要干什么,他肯定不是来这里参观房间的。
恶魔颇有兴趣地笑了笑,走进了这间房间。
说实在的,这地方算得上乏善可陈,连陈设都透露出一股古老压抑的气息。
他先是环视了一圈,把主教的羽毛笔从笔筒里拔了出来,转而将玫瑰顺手插了进去,随即开始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间屋子此时此刻,有着入侵者的气息。
不知道那个入侵者现在有什么样的想法?
入侵者或许只是潜入,却不得不藏匿起来,或许拿着致命的武器在等主教回来。
但现在,他却发现一只恶魔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此刻正在一点一点地检查室内的陈设……
打开主教那座暗金色雕花的衣柜时,塔尔不用细看,就感受到颈侧有破空的风声,一股寒气快速而狠厉地朝魔鬼的头颅刺去。
匕首是秘银铸就,刺客们都喜欢用这样的刀刃,从人类到吸血鬼,几乎没有什么生物对这种材质的刀刃免疫。
当然啦,不包括神明。
塔尔回过头时有点抱歉地笑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刺客……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尸体的表情有点狰狞,死相也算不上很安详。
此刻,暗沉的血迹顺着主教深红色的羊毛地毯蔓延开来,虽然颜色搭配还算协调,但塔尔想,埃德温明天大概要换掉这个地毯了。
主教树敌很多,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
教廷的大主教刚刚结束了他繁琐的晨祷。
晨祷允许外界的部分平民进入,当然要足够虔诚,为教会做过很多义工,才能有此殊荣。
虽然明知道主教不会停留,但抱有希望想要找他询问问题或者进行赐福的人多的是。
礼仪结束之后,果然有人试着向上挤,也有人试着叫喊着提问,人群中一时有些混乱。但随着主教灰色的眼睛平静地向下一扫,大家却莫名地安静下来。
每次都是这样,埃德温见场面差不多被控制住了,便转身打算离开。
忽然之间,他听见一个声音,在无声的圣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是一个虔诚的老妇人,有着一双碧绿的眼睛,她曾多次感激地亲吻过手中的玫瑰念珠,匍匐着感谢他所带来的神的恩典。
此刻她问了出来,像是打开了潘多拉之匣:
“主教,”
老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您为何不澄清外界那些肮脏的流言,他们竟然说您有……您有那样的血统,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教堂内顿时哗然,有人小声地和身边的人传递着信息,一时间充满了窃窃私语。
这一刻终于来了,讽刺的是,埃德温听到这个问题时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神不需要我证明自己,”
主教的态度谦和有礼,灰色的眼睛平和,像是能够宽恕一切。
他抬起手臂,神情肃穆而轻缓:
“我只是神最谦卑的随从,流言蜚语是光明给予我的考验,而我自知是清白的,所以并不忧惧。”
“那些迷途的羔羊,我将时时刻刻为他们祈祷,愿神宽恕他们的罪过。”
手臂放下,他握着那柄象征着主教地位的权杖,红宝石熠熠地闪烁着光辉。
这副情景似乎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老妇人捂着嘴,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大逆不道地质疑了神的使徒,直到看见主教投来的叹息般的目光时,才羞惭地坐了下去。
埃德温并没有过分苛责这位虔诚的教徒,而是展现出了一个主教应有的宽恕。
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象征着为那位妇人祈福。
周围的人群完全安静下来,人们惭愧地彼此交换着眼神,悄无声息地目送着埃德温的离去,恭顺而崇敬。
就算有些人的眼中仍有尚未散去的疑虑,在这样的场合下,也不可能再开口质疑。
主教离开了。
他当然远没有他看上去那样平静。
埃德温一边思索着事情,一边回到自己的休憩之处,却在要踏入门扉时骤然意识到门口法阵的异常。
若非他特别留意,恐怕察觉不到眼前的破绽,但他最近的精神几乎时刻紧绷着,足以从纷乱的线索中抽丝剥茧出一点点异样。
是塔尔做的吗?
但他不能忽略另外一种可能。埃德温的手覆盖住了法杖上的红宝石,感受到温暖的光明力量在掌心汇聚。
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才终于真正地推开门,灰色的眼睛警惕地投向室内的一切。
然后他看到了一具尸体,手上还握着刀刃,却狼狈不堪地倒在地毯上。
还看到了塔尔,此刻有点无辜地看着他,看起来并不打算对眼下的情况负责。
恶魔苍白的指节上还残留着新鲜温热的血液。
此处发生过的事情,主教想,简直一览无遗。
第42章 岌岌可危
他肯定是想说点什么, 或许是脱口而出想要询问“什么”。但埃德温却硬生生将质疑的话语遏制在了舌尖。
他灰色的眼眸更接近某种无机质的东西,此刻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这具……尸体。
询问过程其实没什么意义,结果则在眼前一览无遗。
“我来……”
主教的脚步踏上了深红色的羊毛地毯,他低头端详了一下刺客手中的匕首, 这才终于开口:
“我来处理。”
死掉的人是一个刺客,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到能放上台面的事情, 想来派他前往的人也能够预料到事情的失败, 不会再在这次行动上做过多的追究。
至于如何处理一具新鲜的尸体,对于主教来说,虽然有点头痛,但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真正困难的事情是应付室内的另一个存在。塔尔从他一进来就用漂亮的红色眼睛看着他。
好吧, 埃德温想,他能理解对方不想为这件事情负责, 甚至能说服自己,恶魔或许只是待在房间里恰好撞见了刺客,所以干脆利落地杀掉了他。
这挺好的, 至少他不会出去乱讲。
但有些问题说不太通,比如塔尔如果一直乖乖地待在房间里, 那插在他笔筒里的玫瑰又是怎么回事?
注意到了主教的目光落在玫瑰上,眼神无辜的恶魔恶人先告状, 抱怨道:
“主教,你明明还很年轻,可是这房间也太压抑了。这样是不是好看了很多?”
好吧。
埃德温深深吸了口气。他不得不再次面临着那个可怕的提醒:
他接下来不得不和一只恶魔生活在一起, 并且负责在教廷之内把他藏匿起来。
“我还是想提一句,”
主教一边俯身将匕首从刺客尸体的手掌拔出,一边尽可能显得不那么刻意地和塔尔商量,
“在教廷里移动是很危险的, 我希望你尽可能地待在房间里。”
“说不定玫瑰是刺客带进来的,”
塔尔提出假设,显然是信口胡说,也没怎么真心要让主教相信。
埃德温对气味较为敏感,这是从小在教廷的环境中被各种熏香所熏陶出来的。所以他当然闻到了恶魔身上浓烈的玫瑰香味。
主教对于和恶魔争辩已经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是他还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所以沉思了一小会,忽然对塔尔说:
“下午我要离开教廷一趟,你……大概得和我一起出去。”
“这么远?”
主要是不放心他待在教廷,毕竟晨祷的数个时辰,房间里就多出了一具尸体和一束玫瑰。这个念头被他藏在心里,只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