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世之子[快穿](165)
“我有责佩戴这顶冠冕。”
“为了这个大星系?”沈白问。
威丝曼侧目轻扫了一眼沈白,缓慢地说:“为了我的野心。”
沈白不说话了。
他心跳有点快,默默低头扒拉两口饭。
这场谈话的第二天下午,沈白收到了一份行程单。
陪同人是威丝曼,沈白仔仔细细确认了四遍。
他盯着传达密令的书记官看了一会,转头去找威丝曼:“你要离开普斯汀斯?我是说——离开主星系!”
书记官微笑着站在书房角落,轻声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陛下也出去过一次。”
沈白倏地一惊,猛地回头看书记官。
随后发现书记官已经眼瞳失焦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了,身后的阴郁蘑菇背景墙仿佛要成为实体。
沈白:。
“一个人也不带?”沈白最终再次确认了一遍,不敢置信地将密令拍到威丝曼手边。
皇帝淡淡地瞥了一眼抿着唇的幼崽,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不行!”沈白心中的怒火徒然飞升起来,他甚至感觉有些荒谬,“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皇帝?你……”
“谁告诉你不带了?”威丝曼打断沈白的话。
沈白心中刚刚点燃的焰火被扑灭了,呆呆地眨了眨眼:“欸?”
威丝曼终于肯抬起头看了眼沈白,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幼崽,除非你接受自己的身份,否则你以什么资格来劝阻我?”
沈白沉默了一会,震撼地睁大了眼睛。
该死的!威丝曼逼他承认他们的关系!
好,这不是威丝曼脑子被雷劈了,是他自己掉进坑里了!
……结果还是掉进坑里了。
几天后,沈白面瘫着一张小脸,被威丝曼抱着,等在民用飞舰的候机厅。
皇帝的银发染成了黑色,眼瞳也渲染成了银色,沈白的样貌也做了些许调整。
他们周围是一个真空圈,某人放出去的冷气比制冷机更有效。
沈白小声咬牙:“我都不清楚我们要去干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威丝曼低声道。
进入飞舰的时候威丝曼停顿了一下。
他极快地扫了一眼舰舱内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兴味。
这架飞舰驶向赛默菲尔墨。
沈白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飞舰已经停留在赛默菲尔墨上空了。
预计还有九个小时落地。
沈白听着广播,瞥了一眼威丝曼。
这几天他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威丝曼将他放在靠里的位置上,浅浅磕着眼。
少停一会,播放着舒缓音乐的广播突兀卡顿,紧接着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
人群骚动起来。
威丝曼睁开眼。
沈白直觉威丝曼等的事情发生了,还没有问,便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下一秒,广播恢复了正常,一个与之前声音截然相反的粗狂男音张狂地笑着。
“早上好,各位旅客!别担心。飞舰舰长还很安全!”男音显示大声说。
人群骤然一片死寂。
大家都清楚广播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能猜出他们现在是什么境地。
已经有人的脸色沉下来了。
“非常对不起,我们追踪到有一个我们要找的人在这艘飞舰上,不得不做此举动,大家不要害怕!”广播十分有礼貌。
沈白却呆滞了。
劫机……?
威丝曼似乎轻轻笑了一声,抵着沈白的耳边轻语:“赛默菲尔墨近年的特产星盗……他们很幸运,这里的乘客,竟然都是高级官员。”
他的语调颇有些意味深长。
沈白眼皮一跳。
他总算懂威丝曼不叫停的原因了。
男声孜孜不倦地冒出令沈白感到陌生的词句,仿佛在非常急迫地赶时间:“啊,相信你们当中有人知道我说的是谁,也欢迎大家踊跃举报,为了加快进度——”
“我们为你们准备了几份礼物……”
“诸位……请看脚下。”劫机星盗的声音越发期翼,汹涌的恶意扑面而来。
众人下意识低头,脚下钢铁色泽的舱底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这不是没事吗?
他们还没来得及诧异发生了什么,便听见一阵切割声从脚边响起,一位女士脸色一变,第六感滋滋作响,惊叫着站起来后退。
下一秒,伴随着最后一丝清脆的震动,她刚刚落脚的钢板骤然下落,狂风从失去底盘的一平米空间中涌上来,充斥着整个机舱。
女人脸上的血色霎时少了一半,小腿止不住轻颤。
只差不到一秒,她便可能与钢板一起消失在这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海洋当中。
然而切割声依然在响,一块块同等的钢板随之下坠,一众政客精英惊恐地骚动起来,几个倒霉蛋躲避不急,伴随着尖锐的叫声消失在茫茫大海当中。
几息之间,密封完好的飞舰底部被分成了天空与钢铁交织的棋盘。
尚且幸存的钢板与钢板之间仅有四角颤巍巍的连接着,每个人几步之遥的脚下便是伴随着风声的万米高空。
剩余的人群安静极了。
被威丝曼抱在怀中的沈白悄悄动了动,用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距离自己最近的风口,差点让那一丝精神力掉下去。
沈白窒息一秒,涌出一大股精神力挽着被吓得眼泪汪汪的一小丝精神力往回走。
威丝曼眼皮都没抬,就知道沈白在干什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沈白的后颈作为警告。
沈白乖了一点点,但没有完全乖。悄咪咪观察周围人的表情。
他没有丝毫忧心。
笑话,威丝曼在这,甚至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
皇帝的脸色都没变,他担心什么?
沈白漫不经心地用眼神逛了一整圈现场,最终与刚才那位第一个后退的女人对上视线。
他眨了眨眼睛,静静地笑了笑。
女人怔了一下,迅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其实自从她登舰以来就注意到角落里这两位明显与他们不在同一个位面上的……父子?
尤其是黑色长发的男人,与其说女人是因为他独特到令人倾目的气势而注意到他的,不如说是因为男人连掩饰都不愿的离群。
就像女人潜意识中意识到男人十分俊美,但脑子中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男人长什么样子一般。
他抱着沈白,静静伫立在角落中。
钢板未曾掉落的时候,人群都三三两两聚在颤颤巍巍的铁板上,宁肯让自己与其他游客的脚重叠,也不愿意距离威丝曼更近一些。
男人即便带着口罩,也挡不住一身冰冷疏离的气势,垂落的黑发随着产生的流风飞舞,将怀中幼崽的脸遮掩。
女人小心地看了看黑发男人,又看了看其他人。
他们看着脚下的一片空空荡荡的万里高空,尽管竭尽全力保持镇定,依然溢出掩饰不住的惊恐。
但男人垂眼注视飞舰被坑坑洼洼掏空的底部,眼中的神色确实平静的。
实际上,女人怀疑那眼神根本不是平静,而是根本不将这种威胁放在心上的无动于衷。
女人越发确信心中的猜想:一直抱着孩子的男人就是劫机者要找的人。
她的心脏跳动起来。
不管举报的是否为劫机者要找的人,只要举报了就会被保护……吗?
沈白无声地凝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