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世之子[快穿](116)
副官一手夹着刀片, 一手将汁l水l淋漓还带着冰气的蓝莓放在手心摆弄了一下,递给沈白:“啊。带你过去看看。”
沈白默默啃了一口削掉埂尖的蓝莓。
这颗蓝莓不知道怎么长的,比他的拳头还大,甜甜软软的,但他只能双手捧着啃。
沈白啃完一整个蓝莓时飞机刚好停下。
战机上的士兵先下来了,隐没在风雪当中,沈白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他们。
似乎都是人类士兵,没有黑发黑眼的。
副官抱起沈白下了飞机。
三座雪山横在他们眼前,沈白仰起头呆呆地看着。
他的发间,璀璨的光芒一闪而过。
小冠冕又一次动用了力量。
副官迅速看向沈白。
幼崽似乎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好奇地打量着北境的一切。
副官眼眸中闪过一丝细微的抽痛,但他很快硬下心继续说,“我们的外部基地建在山腰,不过大型飞机停靠比较困难,我们需要自己上去才行。”
沈白乖乖地说:“哦。”
那一定要爬很久的山吧。
沈白想了想,趁着副官赶路小声说:“我昨晚就想问了,副官还要管挑军团长落在酒水里的头发呀?”
那威姿埃特想当他的副官……他岂不是每天都要注意一些,好让那名看上去就蛮贵气的少年少收拾一些芝麻大的事情?
副官眉头一抽。
“不,当然不……只是他不会喝醉,但他的头发会。他的头发和他是两个生物,那些发丝能动用精神力的。”副官单手抱着沈白,眯着眼睛抬头瞧了瞧庞然巍峨的雪山,眼睛在几个容易攻入的定点处停了一会。
副官一边打量,漫不经心地继续说:“上一次他的头发泡在酒中一夜,醒来时身边除了床,整栋钟塔都成了废墟,几个将军沉着脸守在他身边,见他醒了,拔剑就砍。”
沈白也跟着眼角一抽:“啊,伯恩也是吗?”
副官嗤笑一声:“伯恩砍得最狠了。”
他说完低头亲了亲沈白:“宝宝,帮我拔一下剑。”
沈白趴在副官怀中,抿着唇像毛毛虫一样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慢慢拔出来剑递给他。
副官抬手便将到手的剑掷了出去,沈白睁大眼睛:“欸!我的剑!”
副官扬起一个微笑。
虫族幼崽的一个天性:只要他经手过的东西,无论时间长短都有“责任感”。
沈白转过身摇晃副官:“啊!你扔剑做什么!那可是你的剑!”
副官耸了耸肩。
下一刻,粉碎性的石块与雪腾飞,沈白感觉自己猛地飞到半空中,随后又落到一处狭窄的地方。
他的半句大喊卡在喉咙中。
沈白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副官正踩着刚刚扔出去的大剑。
沈白低下头看了一眼。
那柄剑刚好卡在一个能够支撑得住两人体重的地方。
脚下足以摔死十个人的高度另飞机都变成了蚂蚁大的小点,宛如万丈深渊。
沈白默默抱紧副官。
“……所以你刚才看的那个位置是这个用处?”沈白颤巍巍地询问。
“宝宝真聪明。”副官低笑了一下,“坐稳了,下一趟空中蹦极开始——”
沈白又一次发出尖锐爆鸣。
宛如小鸟般的爆鸣声在空旷雪原出现了七次,他终于被放到了早已等在基地的修怀中。
沈白此时已经不想去试图理解修为何会先他们一步抵达基地了,他抑郁地趴在修怀中奄奄一息。
无声跟上来的人类士兵们沉默地分散到各处。
修低头亲了亲沈白的头发:“回神。怎么样?”
沈白冷漠地道:“要死了。”
修静静打量了一会沈白,紧紧抱住他,似乎十分庆幸:“看样子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沈白见不到的背后,他的十指都在细微颤抖。
不是最坏的结果!?他被吓成能够这样了,还想怎么样?
沈白无比恼怒地抓了抓修的衣服。
军团长又亲了亲沈白,闭着眼睛等待了一会,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轻描淡写地转移了幼崽的注意力:“瞧。我们最初的基地,与地下建筑一模一样。”
沈白有气无力地随着军团长掰住小脸的动作看向他的前方。
几乎与地下相同的格局在他眼前展现,只是几乎看不到士兵,就连训练场也钟塔也十分齐全。
沈白随意扫了一眼,突然发现了什么。
这里依然是露天的,这意味着曾经虫族每一天都在面对如此寒冷的北境。
沈白微微睁大眼。
修淡淡地道:“我们从世界意识的对立面诞生,至死我们也只会残存于北境的风雪中。”
“人类士兵进入军团之后,我们才慢慢从地上转为地下。每一个士兵都会在正式服役之前抵达这里,我想你应该比他们来的更早。”
“啊……”
夹杂着雪与冰刃的风刮向沈白裹着精神力的手,小孩微微睁大眼,看着小小的雪粒在逼近它的一瞬息融化。
“尽管我们不需要平衡,但也并不想要一个充满战火的世界,于是我们与人类之间达成了一个平衡。”
沈白沉默了一会,困惑地道:“可军团依然是虫族掌控……”
修似乎笑了一下。
“只要军团还是我掌控,这个平衡就会一直存在——即便人类不清楚,但虫族清楚。”
沈白轻声道:“为什么?”
修淡淡地说:“我是人类和虫族的孩子。”
“我的母亲。”修平静地说,“她是个人类,第一个出现在军团的人类。”
“可是……”
沈白犹豫了一会,微微回头看向那一侧与军官说话的副官,才用手挡住脸颊说:“可是副官是……”
“可他是我母亲的父亲,他是纯种虫族,为何我的母亲是人类?”
沈白还没说完的话止住了,轻轻点了点头。
修理了理沈白吹起来的头发,眼神平淡到近乎冷漠。
他似乎已经习惯接下来的情绪波动,连脱口而出的话都不那么像讲述自己的故事。
军团长稍微沉思了一会,仿佛在组织简短的语言:“很简单,她是我的副官收养的孩子,也是虫族收养的第一个人类孩子。”
“那时候的世界血性尚存。她没有通过第一届——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第一届;没有通过军团选拔,她不甘心。从第三区背着三百个馒头,顶着北境从未停止的风雪爬到了基地。”
“这就是我的母亲……抵达北境的过程。”
修瞥了一眼怀中的幼崽。
幼崽的瞳孔放大,眼中涌出对某种强大意志的倾慕。
“后来呢?”沈白攥着修的衣服,情不自禁地催促道。
军团长停顿了一会,似乎拿捏住了什么般微微眯了眯眼睛:“倘若你明早肯上理论课……”
沈白定定地看着修一眼,突然嗷呜一口咬住他的一块脸肉。
面无表情的修:“……”
军团长冷漠无情的脸上被涂了一小块口水,罪魁祸首愤愤松开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上!快说!”
远处假装正与副官交谈的人类中级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咬住脸颊的军团长。
他面部痉挛地看了看往日连背影都透露出神意的、高高在上的军团长,又看了看那个窝在军团长怀中啃了军团长一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