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记(75)
接着湿热的后穴却愈发柔软听话,他趴在谢爵身上不停挺身,他快疯了,眼泪也含不住顺着眼眶往下掉,落在谢爵胸膛上,被寒夜变得冰凉。一直被随心掌控的肉身化作了最难驯服的东西,谢爵的眼神放空、像被行香的毒迷碍,像一具空荡荡的皮囊。他没法掌控谢爵,也没法掌控自己的欲孽,谢爵先开始还用无力的手腕试图推他,后来手垂在床榻上、只有指尖细微地抽动几下。他毫无反应,令陆双行从急躁逐渐暴躁,把性器几乎全抽出来再换个角度顶进去,止不住地念道:“为什么不理双行了?这样呢,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他好像碰到了什么触发的机巧,谢爵猛地抖了下,鼻子哼了一声。陆双行顿时受到鼓舞,爬起来捞过他的身子,把谢爵摆弄成跪趴的姿势,再次插入。细瘦的腰肢深深塌陷,好像一只手就能攥住,他的身躯柔润如深井,引着陆双行想操到最深的地方、射进去,激起层层叠叠的波澜。肉体击打的声音掩饰着陆双行带着鼻音的呜咽,坚硬的性器突突跳着好似把小腹上也顶起了隐约的小山,谢爵小腿骤然绷紧了微微抬高,脚背绷成了直线。他终于压抑不住不驯肉身所带来的快欲,短促地哭叫了一声,把两人游离的思绪同时扯回了脑海。顺从肉欲就会变得痛苦,忤逆肉欲也会变得痛苦。谢爵脸埋在软枕上咬住了薄薄的布面,他眼前一阵阵的白,好像陷入了行香绵绵的雾。陆双行似哭似笑地呜咽着掉眼泪,趴在他背上,用手抚摸着吃进自己性器的谢爵的小腹。
“射进去会鼓起来吗?师父会给双行生小猫咪吗……”陆双行咬着他的颈根,蓦地突然打了个激灵,松开牙改为柔柔亲吻,温声道,“不行,师父永远只是小猫的。”
性器颤动几下,精液射进深处他也不愿拔出来,扳过谢爵的脑袋和他接吻。像是痴傻而天真的稚子吮到了糖,陆双行不知疲惫地舔着谢爵的舌头,在口齿间用气音道:“师父也爱小猫,对吧?”
第91章 九十一·苦
没有人回应他。陆双行并不在意,把谢爵仰面放在渗着块块水渍的床榻上,分开他的腿根。后穴吞吐出混合着融化脂膏的精液,又红又肿的嫩肉挂着乳白浊液,显得有点可怜。陆双行喘着气欣赏了半天,眼眶里烫得像团火在烧灼。他用掌根蹭了蹭不知不觉掉下来的眼泪,感觉自己又硬了,根本不知疲惫。谢爵面无表情、任他摆布,只是侧着脸看向一旁,眼底水盈盈的。他的皮肤上仿佛透出了行香的甜腻与兰麝略腥气的淡香,陆双行不喜欢这个味道,他喜欢师父身上那一丝半缕说不出的香,要钻进他怀里才闻得到。他污浊的精液掩盖住了谢爵身上的香气,陆双行趴在他肩头闻了闻,心中既有种占有得到的满足,也觉得很脏。
谢爵身上的温度渐渐消散,鼻尖摸起来凉凉的。他完全不挪动身体,也不说话,不给人半点反应,只是腿根时不时抽搐一下。陆双行往下腹蹿的那团火慢慢熄灭了,日子还长着呢,不急在一时。他抱起谢爵去沐浴,热水唤回了皮肤该有的温度,陆双行左手上的骨色仍未消退,他用那只手舀水淋在谢爵被他啃得满是牙印的颈子,修长纤细的脖颈此时微微颔首,是一截好看的弧度。
他真漂亮,他才是天上的天人。陆双行想着想着,凑过去亲他的脸颊,怕弄伤他下面不敢再来一次,干脆握着他的手往自己下身带去。在水里微微有些阻力,谢爵的手也不像平时一样温或是凉,因为水就连那些日积月累磨砺的刀茧都变得软滑。陆双行爬过去亲他耳垂,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像是一只求欢的凶兽。直到水又变温了,陆双行才把师父裹上干净的衣裳抱回去。
整个卧房开始陷入诡异的安静。黏腻的水啧,躯体撞击与压抑的喘息都完全消逝,只有衣料与床铺摩擦时轻微的窸窣。陆双行被这安静搞得突然有些惶恐,他不惧黑,但还是点了盏小小的油灯放在远处。暖色光晕中谢爵只侧着脸,似乎在看那火苗,墨黑眼仁儿里一团摇摇晃晃的橘光。陆双行不喜欢他这样,遂轻声小心翼翼呼唤道:“师父……”
谢爵纹丝不动,似乎也不是直勾勾盯着那火苗,眼神飘忽不知往何处。陆双行不厌其烦地喊他,谢爵也兀自不给他半点反应。有一刻陆双行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又耳朵不灵听不见了,他眼眶再度发酸发热,泪就挂在眼底、急躁不安。终于几滴眼泪还是滑了下来,陆双行委屈着喃喃道:“师父,双行在哭呢,你看不到吗……”
良久,谢爵缓缓转动眼仁儿,面无表情地瞥了眼他。陆双行看不懂他的神情,但得到一个眼神便足够满意,侧身躺下来,手臂紧紧搂住了师父的腰身。
谢爵的感官因为行香再度开始迟钝,但思绪稍微转动起来。胸膛涌动着巨大的痛苦与绝望已经掩饰住了身体上的不适,即使那怀抱与手臂只是温顺地搂着自己也难以挣脱。他知道徒弟已经合上了眼睛,似乎很快便会陷入梦乡,而他兀自盯着天顶、心中无比苦,乃至有些自责。
到底哪儿错了?哪里他做错了,到底是哪里自己错了,为什么会是这样。
只一想,谢爵便几乎痛苦得想要蜷缩起身子痛哭。他快要发抖了,便使劲儿咬了下舌尖,让尖锐的疼痛刺醒自己。谢爵在脑海中计算着画骨香雾的毒:发作起来不会一次而止、因人而异,不吃下不净砂,他不知还要多久才会过去。
谢爵毫不怀疑陆双行真的吃了常悔斋收着的不净砂,他的徒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并且他也知道,至少在琴琴瑟瑟回来前,真的不会有人跑上来找自己。因为他在分骨顶数年从未告假,更是嫌少休沐。陆双行向众人传达了他想休息的意愿,不到万分紧急,谁也不会过来“打扰”。
更要命的是,琴琴瑟瑟若是没找到灵光,恐怕会惭愧不已,不但不会上来常悔斋,还会要司郎罚俸处置自己。
谢爵的心起起落落,常悔斋真的被陆双行给封了起来,连那灯芯都不曾晃动。
“师父在想什么?”
谢爵陡然一凛,陆双行语气幽幽的,爬起来撑着下巴看向他。谢爵脑袋里又空了,盯着他看了须臾,思绪却又迟钝起来,只是心口突突跳着疼。他疲惫却不带迟疑地瞥开眼不看徒弟,继续盯着那盏灯。
见他不理睬自己,陆双行便轻手轻脚躺回去,钻进他怀里闷声道:“你不想说,我可以说;以前你搂着我睡,现在我也可以搂着你了。”
他闻了闻谢爵的头发,眯缝着眼睛傻笑道:“师父好香啊。”
谢爵被他锢在怀里,他察觉到了,那个曾经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病弱小猫崽儿真的成了一个……一个……
谢爵又恍惚了。骨差命里奔波、生死一线,他不是没想过他们师徒的未来。他以为的却是自己能一路护他周全。他给自己设想过的最不好的结局,左不过也正是骨差最普通的结局:死在某一次诛杀画骨的公务中。
可偶尔偶尔,谢爵也会幻想过他们是分骨顶来来去去骨差中最幸运的那个。自己能活到老、寿终正寝;陆双行会娶妻生子,他的孩子就别再做骨差了——
也许正是刹那的贪念,一切都又错了。一刹那的贪念,大抵他从不该奢望美满周全。因为幻想过陪他久一点、再久一点,于是招惹了不堪,再难收场。
“要是天下人都知道你有多好,只有我不知道就好了。”
是陆双行的话再度打乱了思绪,谢爵心拧了起来,听着他细碎的呢喃。
“你总是把我当成小孩。”陆双行埋怨似的说着,头枕在他肩上。他这样说着,姿势却仍像是个依偎进人怀里的稚子,“其实又傻又天真的我早就死在陆家村了,比我叔父把我卖给人牙子还早。”
陆双行趴在他耳边撒娇道:“师父,我甚至都不姓陆呢。是你给了我一切,溺爱我、 娇纵我,让我变得无法无天。我什么也不怕,你想打我骂我,想我死想杀了我我也不怕,我就是敢这样做。”
即便事已至此,谢爵其实从未想过他去死。谢爵不敢想,可也不知明天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