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58)
远宁王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那我若是说喜欢阿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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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岚鸢:一天天的,要累死了,需要爱的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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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丢丢无聊啊,dei不起~
第44章 莫名闹得像四角恋。
简岚鸢是医生,但他也是个普通人。
莫名其妙穿进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儿,谁也不认得,更不知何时能够回到他熟悉的社会。心中的慌乱与孤寂,难以言喻。
更何况,他是个连小说都没看过的主儿。
直到与他纠葛至深的人,骨子里散发出的熟悉感,变成了滋养他心头希望的营养,他攀着丝毫的期冀,护佑着这个人。
终于,那日这个人喊出“简医生”三个字,让简岚鸢的心飞到了云端,但转瞬又跌入深谷。这种滋味不知说与谁知,先是对面不相识,而后又偏偏叫我知道了,不敢对你说。
简岚鸢觉得这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曾经现实里,他作为医生、甚至朋友陪在白昼身边,他心疼他,喜欢他,对他有敬有爱,为他做的许多事情远超越了友情。
有几次,他都想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可看白昼身体风雨萧瑟的模样他又不敢了,他怕白昼对他没有这种心思,闹得尴尬,最终就连看顾他的身体,那人都不愿意。
这回可真的好,白昼伤成这样,老天教他彻底有口难言——让你不早说。
憋屈了些天之后,简岚鸢也想开了,白昼的伤是受不得大喜大悲的刺激,但他字里行间提到在意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得探听明白了。
此时此刻,一揽入怀,白昼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住了。身子也紧绷的紧张起来。这一回,王爷咫尺间的暧昧和侵略,如此明显。
“阿景喜不喜欢我?自去年冬天,你对我为何突然变了?”
为何?换人了呗。
原主白景对远宁王,当然不一样。
二人都心知肚明,却又说不出口。
王爷见怀里的人懵懂木讷,心一下就软了,怕他误会一般,继续道:“我指的是你,不是大尧的万岁陛下。”
两相静默,王爷能清楚的看到白昼目光里的疑惑。
片刻,白昼微一用力,挣脱王爷的臂弯,向后退开一步,道:“别闹了,你不是说喜欢的那人不在这世上吗?”
嗯……
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如今莫名其妙闹得像是四角恋。
首先看破真相的“远宁王”颇有些哭笑不得。
王爷脸上露出些淡淡的笑意,缓声道:“曾经一度觉得你丢了,但现在我又把你找回来了。”
话半点不掺假,白昼也听得真真儿的,语言的魅力就是这样,不同经历、经验的人听同一句话,总能听出些不同的意味。
白昼心里打鼓:听这意思,我是在掉马的边缘游移了一番,从前不管不顾闹得太过,惹人生疑了?
目光再回到远宁王脸上,见他依旧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像是静默的等答案,一副等不到便不罢休的模样。
白昼突然头大,他对简岚鸢是喜欢,可这喜欢是基于什么初衷,他还没捯饬明白呢,这会儿又搅合进来一个远宁王。
他近朱者赤,自小家里耳濡目染的尽是经商之道、虚与委蛇、尔虞我诈、利益交换,面儿上左右逢源会圆滑,可论真心……他见得当真不多。
正因如此,在他人生最破败的时候,他看到了简岚鸢的真心。骤然寻他不见,让他只想造作。数次求死不能之后,逐渐熟悉了远宁王,他对白景有几分真心?
有了真心,便是喜欢吗?
白昼有点不会。
人生是有这么一个阶段,面对一个人、一种感情,时刻念念不忘,却又说不清到底为何念念不忘。
而后回顾去想,也确实并非只因为喜欢。
他索性直言道:“朕虚度春秋无数,不知何谓喜欢。明日还要赶路,乏了,早些歇了吧。”
他的退缩,王爷毫不意外,勾了勾嘴角,依旧是一派文雅的模样,看不出其他情绪,柔声道:“你只需记得,我说的喜欢是对你,不是对大尧的天子。”
说罢,退到帐子的外间去了。
待到内帐里只剩下白昼一人,他在床榻上坐下,随手拿起枕边王爷给的白玉香囊放在手里摩挲着,这个小动作,已经成了习惯。忽而意识到,刚才怎么就被远宁王反客为主了呢?
他本来是问那人为何魂不守舍的。
这回可好,不仅没问出个所以然,还被他搅合得乱了心思。
但舟车劳顿,毕竟身体不好,稳了稳心神,也就睡下了。
日头露了尖儿,御驾车队启程入重叠障壁。
白昼四下里张望,终于知道这地方为何凶名在外。
重叠的树影,密麻得紧了,像是一层一层的石崖,几乎每个地方都长得一个模样,若非是有熟人引路,当真是要迷在这里面。
车队前行,玉人像是一直在最前面引路,但凡他打呼哨的地方,不是急弯窄道,就是陡坡泥沼,不禁感叹远宁王缜密周到。
也不知他们私下把这蹚路走了多少次。
顺风顺水的行了大半日,行至一个比较空旷平坦的小平原上,突然前面玉人打了一个不大一样的呼哨,身边陈星宁应了一声,白昼车驾周围的侍卫随即变换了各自的位置。
结出一个简易的箕形阵,可攻可守,不知前方出了什么状况。
李雪儿看看周围,笑道:“先不用慌。”说着,她从腰侧摸出一支乐器,细看通体润白,只有女子巴掌长短,像是骨头做成的,但看形状却极像千禄曾展示驭兽的东西。
贴在唇边,吹出一段音调高亮的调子,节奏转换很明快,异域风情从每个音符里渗透出来。
片刻,远方传来曲调相和,调子没有李雪儿的高,却能和着她的拍子节奏,两相合在一起,才完整了曲子。
骨笛离开唇边,李雪儿笑道:“刚才已经过了界碑,是我王上哥哥,前来迎接陛下了。”
只片刻功夫,果然路引便来奏报,说占环的王上亲自迎出四十里,恭迎大尧陛下——
遥看马队由远而近。
为首那男子一身黑色衣裳,看不出是什么料子,非纱非丝,垂坠得体。他手上戴着一副黑纱手套,颈子上也系着薄纱,全身上下只露了一张脸。
因为占环地处南方,他肤色略深,面容轮廓分明,眉骨、颧骨和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眼睛和李雪儿几分相似,目光柔和,神色却隐约可见杀伐气,这两种相反的气韵融合在一张脸上,让他气质很特别。再细看,他的左眼睑下有一道横向的伤痕,那痕迹看着经年日久,虽然已经淡了,却依旧凸起,想来当年伤口不浅。
男人眉目弯弯的迎上来,行至白昼车驾前,单膝跪下了。
他这一跪,他身后的骑士和李雪儿纷纷跟着下马跪倒,只听他朗声道:“占环臣王李鸩向大尧上国君主见安,祝君上龙体安泰,长乐长安。”
白昼下车站定。
眼前人,无比陌生,更不知原主白景五岁出访占环时与他有何纠葛。这些日子他只从李雪儿的只言片语中略有猜测,但也终归只是猜测,如今人多口杂,上策便是少说话。
打定主意,翩然抬手道:“王上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吧。”
李鸩行礼,起身站定,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白昼脸上。弯起嘴角,像是端详多年不见故人的变化。
白昼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李鸩上前几步,看出白昼身侧众人对他满脸戒备,又止步不前,神色里显出些失落,转瞬便消了,道:“陛下,臣下已经在五里之外搭建了休息的简帐,趁夜未至,快些前去吧。”
李鸩礼数颇为周全,他口中的简帐可一点都不简——
临时行帐簇拥着居中一连三间拱顶的木屋,木屋周围砌了篱笆院墙,屋里地上更是铺了薄毯,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床边摇椅铺着席子靠垫,窗边一盆兰草添了屋里几分雅致,茶台上晾着温茶,屋门口又有小泥炉一直在温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