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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39)

作者:张参差 时间:2022-11-15 09:55 标签:甜文 强强 穿书 宫廷侯爵

  回想皇上对他忽冷忽热……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看着自己像是原主,却又知道自己不是。
  难怪他后来待自己性子都变了。
  ……
  人就是这样,当倾向于某一认知时,在收集和分析情报时,总是会下意识的去寻找支持这一认知的证据。
  简岚鸢再如何精英,也终归是人,不经意间难逃于此。
  楚言川见王爷这副表情,觉得自己的艰巨任务完成了大半,他不在乎远宁王心里到底怎么想,是不是真如皇上所言“喜欢别人”。这事儿但凡是个正常人,知道天子心里有自己,事情都不会做得太决绝,更有甚者,还会曲意逢迎。
  白昼身为帝王,本来就难得几分真情,既然分不出真假,还不如让他痛快。
  更何况,楚言川听说今儿个王爷救护皇上毫不迟疑,情急关头想都不想就豁出命去,可并不像一个臣下对君上那样简单。
  想到这,他拍了拍远宁王肩头,道:“早在你入朝月城一年余,他就心动了。”说完,转身善后白昼交给他的活儿去了。
  楚言川前脚当完月老走了,后面布戈就开了门,见王爷站在院子里发呆,小跑着过来,低声道:“爷,主子醒了,找您呢。”
  远宁王应了一声,身子在、脑子没在的跟着布戈见了门,见皇上斜倚在床上,脸色不怎么好,依旧在咳嗽。他突然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皇上。
  极为难得王爷表演了一番魂不守舍,走路先是磕在了桌角上,没几步又拌在椅子腿上,好悬直接给皇上来一个五体投地。
  把白昼和布戈看得一愣一愣的。
  眼前这个,和平日里优雅持重的王爷,是同一个人吗?
  王爷在皇上面前站定,皇上示意布戈先出去。
  待到门关上了,皇上才道:“刚才后背拍在水面上,许是……震伤了肺,但大概并不严重。”说着,皇上这才翻开衣袖。
  只见他净白的衣袖上,几点散碎的猩红,正是因为咳嗽,带出来的血沫子。
  说到病症,身为远宁王的简岚鸢回了神,不由得暗暗赞叹,皇上可以呀,久病成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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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楚言川:老同学,只能帮你到这了。


第30章 朕,钓鱼闪了腰。
  远宁王并不算焦急,皇上的伤正如他自己所言,不是很严重,他的肺有轻微的损伤,是刚刚落水时,后背拍在河面上震的。至于咳出血沫子,大概是轻微的毛细出血。
  王爷挠挠额角,想来皇上把布戈支出去,是嫌他时不时小题大做,大呼小叫吵得耳朵疼。
  可没有布戈在一旁叨念,屋子里安静极了,远宁王又想起楚言川的话,突然不知该把目光放在哪里。
  ……
  “要是你觉得疼,一会儿我去配一点止疼的药物来。”远宁王说着,回身背对着皇上写方子。
  其实提着笔,也没写,神游四海的胡思乱想。
  “等一等,等等再写,”皇上开口了,“你帮我看看这里,撞在围栏上,刚才就觉得疼,这会儿疼得更厉害了。”
  说着,皇上在床上费力的转了个身,指了指自己的腰。
  远宁王走到近前,揭开他里衣,他很瘦,瘦的微微弯下腰,就可见腰间脊骨的凸起,腰骨左侧,白皙的皮肤上隆起一道凛子,已经红肿一片,王爷伸手轻轻一碰,肿起来的地方硬邦邦的,皇上疼得抽了一口冷气。
  显然是撞伤血瘀了。
  远宁王扶皇上侧着躺下,道:“陛下这是皮下血肿了,微臣去煎一些散淤消炎的药,给陛下内服外敷。”
  说完这话,把被子给他盖好,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留下白昼在榻上一边腰疼肺也疼,一边莫名,不明白远宁王吃错了什么药,精神恍惚,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要说楚言川的问题乍一听不知所谓,其实细想蛮犀利的,刚才看台上,远宁王想也没想,就一跃冲出围栏救皇上,必然不是因为皇上是明君这个理由。
  思来想去,即便再觉得荒唐,王爷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救皇上,还是因为他性子像白昼。
  楚言川的一句话,像是把王爷心里的堤坝捅了个窟窿,有了这个窟窿,他的反思就像是洪水决堤。
  为什么能为他豁出命去?
  为什么看何方莫名的不顺眼?
  又为什么,刚才自己手指碰到那人腰间的皮肤时,耳根在偷偷的发烫?
  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感情时,总是需要时间消化的,远宁王自然也不例外,他不是扭捏敏感的性子,从没意识到,他把皇上当做了白昼的替代,更没想到他对白昼的喜欢,远比他自认为的情感炽烈。
  超越医患、超越朋友……
  不知多少倍。
  那么皇上待他呢?从楚言川话里听来的信息,皇上喜欢的该是远宁王本尊。
  彼此望梅止渴吗?
  远宁王苦笑。
  终于,远宁王把这些让他头大的造作心思都熬进了给皇上内服外敷的药里,端了整整一托盘,才又回到白昼的居室。
  没进门,就见到何开来正在屋里,显然是听说了皇上落水,吓完犊子了。
  皇上斜倚在床榻上,脸色淡淡的,何开来先是垂首听着,直到皇上从床头摸出一张文书,递给何开来。
  文书展开长长一拉列,何开来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跪在地上。
  皇上摆摆手,让他起来,看来是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跟他交代几句,何开来又跪下了,连连叩头,退出门时,远宁王见何大人眼角隐约晕出眼泪来,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感动。
  他向王爷循例行礼,走出几步,长舒出一口气,稳定心神,以一郡之长该有的模样离开了。
  一长列的文书被何开来叠好放在桌上,远宁王放药盘的当口瞥眼看,那是一张清单,单子上列出何方偷运玉石珍馐的明细,漏税金额巨大。
  皇上要想顺着何方这根藤查清漕运河流出事的端倪,就要确保何开来不在儿子面前破皇上的身份。
  毕竟父子天性,独靠皇上一道口谕,并非十拿九稳。
  也正是因为父子天性,唯有以儿子的性命要挟父亲,才能万无一失。
  连要挟都这么直接。
  远宁王不禁莞尔。
  远宁王把文书递给皇上。
  熬了一会子药,他又正常了,照应皇上服药、敷药,行云流水。反倒是白昼,被他撒癔症似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他道:“你刚才怎么了?”
  王爷一怔,笑了笑,没回答。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就退出去了。
  皇上的毛病都是需要卧床静养的,这些日子,远宁王每日循例来给皇上送药,但王爷像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照应完皇上的身子并不多陪,匆匆便离开。
  于是一晃时日过,白昼极少被政务烦心,在床上躺了十来天,肺伤、腰伤每日渐轻。终于觉得要是再这样赖在床榻上,身上就要生出蘑菇来了,便让布戈准备了渔具,跑到下川河边去钓鱼。
  怎么还非要去下川呢?舍近求远么这不是……
  但布戈当然拗不过他,只得找人陪着护着,自己更是在一边儿伺候,他见皇上也奇怪,钓鱼不用鱼饵,反倒在鱼钩上绑一截小木头棍子,再坠上石头,沉到河里。
  皇上这是……摔到河里脑子里进的水还没干?
  天气一天天的暖起来。
  这日午后,煦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无比舒坦,白昼抱着鱼竿,正昏昏欲睡,“主子,”布戈轻声道。
  白昼眯起眼睛,见楚言川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向他行礼。
  行至白昼身前,楚言川低声道:“那姓赵的堂主自从被救下,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公子要见见吗?”
  白昼摇摇头:“大铭会的前帮主呢?”
  楚言川答道:“如你所料,坟里埋的人,易过容,挖开的时候,两张脸皮都烂在一起了,鼻涕酱一样糊得分不出五官。”
  他说得恶心,白昼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何方那边如何?”
  “得了好处,正美不叠的和他的上家邀功呢。昨儿个在那间宅院里请了好些人去,今儿早上才都先后归散了,星宁兄正着人四下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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