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乱臣(160)
白烬怔了一会儿又笑了,他看着孟凛这样子心里好生欢喜,他其实真想永远把孟凛绑在身边,哪怕是要连同一道把他自己也束缚起来,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孟凛是个会笑会闹的人,白烬是断断做不出来这事的。
白烬把手插进孟凛的头发丝里,他带动着孟凛的头去亲吻他的额头,“别生我的气了。”
孟凛的张牙舞爪一瞬间缴械投降,他在这亲密里竟然叹了口气,“白烬……”
孟凛艰难地抬起头,“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白烬眼角动了动,聚少离多,哪怕是片刻的亲昵,马上又要天各一方,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白烬,这外面围了许多个我带过来的暗卫。”孟凛一只手扯上白烬的衣襟,他盯上白烬的眼睛,“我让他们把你抓起来,我不信你双拳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我把你关起来,就关在我这院子里,让你如何也逃不开此地。”
“我如此做。”孟凛眼里露出一丝凶狠,“你会不会怪罪我?”
白烬皱起了眉,他抓住孟凛安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死死地贴在他的胸膛,“你如今在我手里了,我让你所有的暗卫看着,我即刻快马带你回北朝,我再也不松开你的手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对峙,凶狠的模样仿佛会咬上对方的脖子,可下一刻他们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他们明知对方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该到起来的时候,孟凛揉着腰肢起身,他脱下那半挂在他身上的官袍,昨日的手脱不下衣服,他的衣襟却是大开,竟然显得浪荡极了,孟凛抱怨道:“我来南朝不久,就这么一件官袍,今日弄脏,就只能喊陈玄再去给我告假了,我这全身都还疼着,我说白小公子,你今后还是多少顾惜顾惜我,我这……”
孟凛去换了一身衣服,那衣襟半遮半露地现出了脖子上的红痕,孟凛对着镜子拉了拉衣服,又忍不住去看了白烬一眼。
“你这红痕不知几日才能好。”白烬从后面伸手摸上他的脖间,“等下次消了,我再给你补上。”
南北相隔岂是以几日来论,孟凛当他玩笑,“那白将军还真是大手笔。”
孟凛在衣柜里寻了件陈玄从前穿的衣服递给白烬,“你且穿着,我再去给你寻个面具,如今这个场合,还是你的安危最为紧要。”
白烬接过衣服的时候又拉了下孟凛的手,直接在他转身时把他拉了回来,“你屋子里,怎会有陈玄的衣服。”
“?”孟凛几乎愣了一下,他不禁笑了:“我说小公子,你能不能吃醋别吃到陈玄身上,前几日那人送姑娘进了我屋子,我可是为了你不爱脂粉味,睡了好几天陈玄的床铺,我这身娇体弱的还被他的床铺硌得腰疼,他还说你们习武之人,床铺都是一样的硬,可你的床……”
白烬把衣服接过去,他淡淡道:“你竟然还睡他的床。”
“……”孟凛伸手要去把衣服拿回来,“你不穿就……”
白烬后退一步避开了,孟凛气恼的样子也够可爱,“玩笑罢了。”
孟凛忍不住心道:“混蛋。”
但又转念一想,“一直都说白小公子学坏了,他别是……跟我学坏的吧?”
孟凛等白烬换衣服的时候被陈玄敲响了门,“公子,有人来访。”
作话:
下一章要白小公子亲自给阿凛出气
第108章 欺负
在南朝能有什么人来访,孟凛开门时问:“是谁来了?”
“是孟阳,昨夜锁了院门,因而还让他在外面等着,但他拿了剑过来……”陈玄观察了眼孟凛的神情,“可要属下去赶走他?”
“不必。”孟凛下意识拉了下领口,“等他进来,就把院门锁上,今日跟他好好算一笔账。”
“是。”陈玄应了就要走,转身时却被孟凛冷不丁说了一句:“陈玄,我跟你也还有账要算呢。”
陈玄顿时觉得背后一阵冷意,他木然地回头,无论如何先道:“公子,公子恕罪。”
“你恕什么罪?”孟凛冷哼了一声,“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只知道帮着白烬来瞒我,倒不如今日跟着他一道离开?”
“这……”陈玄昨日听了白烬的话未与孟凛禀明他来的事实,本来他就不敢过问这两人的关系,谁的话不是听,省得牵扯其中不好做人,何况白烬的话感觉孟凛也是要听的,陈玄当即就放白烬进去了,等孟凛回来,他说的也都是实话,今日这个生得好看,万一,万一公子喜欢呢?
这昨日白小公子不是一晚上也没从他房里出来吗?
陈玄可是连动静也不敢去听。
“公子,属下冤枉。”陈玄转身过来揖着手,他壮着胆道:“公子与白小公子鹣鲽情深,属下是觉得你们心意相通,这才敢听他的话的。”
“是吗?”孟凛眯着眼上下打量陈玄,“看不出陈大护卫如今还会说些文绉绉的话了,既然如此,你下个月的月俸,也不用领了。”
陈玄:“……”
倒了大霉,怎么因为这一件事,两月都要白干?陈玄试探着喊了一声:“公子……”
“你还记得我是你公子才好。”孟凛朝后靠在门上,他挑眼道:“还不去做我交予你的事?”
“……是。”陈玄哑口无言地转身,他跟了孟凛这么些年,头一回被孟凛罚了月钱,看来这白将军对他当真是与众不同,连带着将公子的脾气秉性也给改了,·许是……公子昨夜过得不大痛快。
陈玄到院门口,外头的王府五公子孟阳提剑一脸气势汹汹,活像是来找茬的。
见到陈玄来了,孟阳用金贵的剑鞘杵了杵门,“你们这破院子有什么好锁的,孟凛呢?喊他出来我找他算账!”
陈玄眉心一拧,他将院门打开,沉着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世子请进。”
孟阳纡尊降贵似的撩起衣摆,直接推开半掩的院门踏了进去,他目光所视就是台阶上站的孟凛,没有注意到背后院门上锁的声音,也没注意庭院里别的风吹草动。
“孟凛,你好大的胆子!”孟阳提剑指着孟凛,“你竟敢对父亲无礼,纵容恶犬咬伤父亲,父亲没有怪你,但我今日就要替他好好教训你!”
孟阳听闻父亲告病在家,因而赶了回来,谁知他竟然听说是孟凛院子里养的疯狗咬了父亲,孟阳还未去看孟明枢,就先提着剑找上孟凛了,等收拾了他,他还能顺便去孟明枢那里领个恩赏。
孟凛站在台阶上放松地揉了揉手腕,他平静地笑了笑,“世子今日,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一个人又怎样?”孟阳横在胸前拔开剑鞘,“对付你一个柔弱的病秧子,就是添上你那个护卫,本世子也是绰绰有余。”
“五弟啊……”孟凛轻笑着缓缓从台阶上往下走了两步,“当日我与父亲相对而立,也正是如今这个距离,世间事白衣苍狗,你可不能早下定论。”
孟阳不喜孟凛这个称呼,但他也算阅人无数,今日的孟凛与刚进府那日似乎有些不大一样了,但孟阳壮了自己的威风,“那你不妨来试试,添上你那个护卫,看你今日还能不能拿稳你的剑。”
孟明枢自有养儿女的好本事,他膝下每个孩子都能为了博得他的欢心做些让他心悦的事情,从前的孟凛如此,孟阳亦然,他也是为此而多番欺压孟凛,不愿看他在自己面前分走了孟明枢的关照。
但也是因为如此,孟阳的剑术其实并非花架子,是为了坐稳他王府世子的位子而扎实练过的。
不过孟凛并不怕他,今日他一个人跑到自己的地盘,仗着人多他也能教训他一番。
“五弟怎么知道,我只有一个护卫?”
孟阳犹疑了一瞬,“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