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见过你(52)
这话说的就很重了。
但老祁如果再解释,那就是有推诿责任的嫌疑。
但是又确实很冤。
祁南槿知道自己家的生产有多严谨,有瑕疵的设备根本不可能出厂,更何况是供给合作多年的滕家。
“滕禹已经把这台设备退回来了,说让咱们检查,”老祁艰难道,“在查出问题之前,所有滕家现有的、咱家的设备都停用,直到确认问题为止。”
所有设备停用,这件事说轻一点是保证安全的筛查,说重一点,就是信任危机。
这如果是其他企业,以滕禹那说一不二的性格,肯定已经把这家机器的生产厂家踢出合作名单了,只因为是合作多年的祁家,或许还因为祁南槿和滕时的私交,才给了一个检修的面子。
但是已经很难看了。
祁家设备被停用,不管封不封锁消息,风声估计很快也会穿出去,对祁家企业的股价也会有影响。
“祁家和滕家合作了十几年,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老祁看起来人都老了几岁,“我会尽快找出原因的,希望不是咱们设备的问题。”
祁南槿:“爸……”
“你还小,这件事本来不该和你说的。”老祁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你别因为这事去找小时,你们两个孩子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件事我会处的,别影响你们。”
……
祁南槿心里乱得很,从昨晚开始就觉得说不出的烦躁郁闷。
自己家的设备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祁家的严谨是出了名的呀,滕家当然也知道,所以才会合作这么多年。
怎么能说停工就停工呢,这对祁家影响多大。
这设备为什么出问题还没查明白呢!
滕禹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可是,毕竟是生意上的事情,又不能怪滕禹过于谨慎……
“啊啊啊!”祁南槿抓住抱枕在沙发咆哮一通,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他想和滕时倾诉,可滕时毕竟是滕禹的弟弟。
祁南槿第一次感觉到了人情事故的复杂,当生意和感情掺合在一起的时候,一旦开口,就会把双方置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让人左右为难。
忽的,祁南槿忽的感觉自己的腕表震了震,低头一看,是滕时的来电。
祁南槿:“……”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打来……
手腕上不停的震动着,滕时的名字在表面上跳动。
怎么办,自己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说。
祁南槿微微咬牙,
——装作没看到吧。
他一狠心把手表从手腕上摘了下来,放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滕家庄园。
奚斐然拄着脑袋看着第n次呼叫失败的页面,皱着眉头关上了电脑,忽的推开窗户冲楼下喊了一嗓子。
“小阳哥!你说滕时去了哪个福利院来着?”
“同心福利院!”小阳哥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你又直呼少爷大名!”
奚斐然关上窗户,咚咚咚跑下来:“小阳哥,手机借我一下,我给滕时打个电话。”
“叫少爷或者哥……”小阳哥简直无力了,摸出手机,“给,小粘人精。”
奚斐然心说我才不粘人呢。
……只是心里稍微有点慌而已。
滕时好端端的去福利院干什么,还一直不接电话,该不会是想把我送出去吧。
不是刚说好要让自己去上四年级,该不会这么快就要出尔反尔?
虽然觉得不会,但奚斐然的小脑子总是比别人更敏感,想的更多,所以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有点坐不住了。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
奚斐然把手机还给小阳哥,看来不是自己电脑拨号操作有问题,是滕时真的不接电话。
“别着急,”小阳哥看出来他神色有些不对,安慰他,“少爷临走的时候说中午就回来了,没准再过半小时你就能看见他了。”
奚斐然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忽的想到了什么,仰头问:“对了小阳哥,祁南槿家住的远吗?我想去一趟。”
第38章 愤怒
祁南槿躺在沙发上发呆,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
祁南槿心不在焉地走过去拉开门,第一眼没看见人。
“喂,在这呢。”声音从下面传来。
祁南槿一低头,才看见了面前的一脸黑线的奚斐然。
从今天开始我要疯狂喝牛奶,奚斐然愤然心想。
“你怎么过来了?”祁南槿下意识扫向奚斐然身后,攥着门把的手紧了几分,“滕时呢?”
“他没来。”奚斐然非常自来熟的走了进去,环顾了一圈四周。
祁南槿家是明亮的现代风格,整体是白色,看上去明亮又干净,和祁南槿的本人的风格很搭。
奚斐然跳到沙发上:“你不是和滕时是好哥们吗?竟然不知道他今天出门去了。”
祁南槿微微愣了愣,以往滕时去哪都会和他说,主要是他一闲下来就会给滕时发消息,不过从昨晚他就因为仪器的事情故意躲着滕时,所以确实不知道他出去了。
“他去哪了?”祁南槿心情有点复杂,跟过来坐下,看似无意地随口一问。
“同心福利院。”
祁南槿一愣:“他去福利院干什么?”
“看来他也没告诉你啊,”奚斐然在沙发上晃悠着两条小腿同情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祁南槿的嘴角抽了抽,有种想要掐住奚斐然的小肉脸使劲捏一捏的冲动。
“我们俩又不是连体婴,他干的每件事我都要知道。”
奚斐然点了点头:“也是。”说罢他非常干脆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那我再去找找根滕时关系更好的人。”
祁南槿瞬间炸毛,一把抓住他:“哎!”
开玩笑,这世间上还有比自己跟滕时更熟的人?!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祁南槿按住他,“怎么回事?”
哪有这么故意吊人胃口的!
奚斐然一脸纯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滕时什么时候回来。他昨晚发了那么高的烧,今天中午还得吃一遍药才行。”
祁南槿愣住:“他昨晚发烧了?”
“嗯,三十九度多,”奚斐然信誓旦旦道,“难受了一晚上,烧得糊涂的时候还叫你的名字来着。”
祁南槿就像是被一管礼花砰的炸了个满脸,整个人都乱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结巴道:“那……那他好利索了吗就出门!怎么不在家好好养着?”
“谁知道呢,电话也不接,”奚斐然叹气,“别是半路晕在哪了吧。”
他话还没说完,祁南槿已经开始疯狂打电话。
“他怎么不接!”
奚斐然耸肩:“我早跟你说了。”
下一秒,他的双腿忽的离地,祁南槿把他夹在胳膊肘底下就往外跑去:“走,咱们去找他!”
与此同时,同心福利院。
一层的大厅里,孩子们瑟瑟发抖地蜷缩着挤在角落里,面前一个膀大腰圆的男护工正在他们面前来回走动看管着他们。
下方的地下室里不时地传来惨叫声,每叫一声,孩子们就颤抖一下。
那原本磁性的声音几乎破碎,仿佛压抑强忍着巨大的痛苦,尾音都在颤,然而下一秒电流声中,撕心裂肺的呻-吟再次破碎的溢了出来。
“艹,真会叫,叫得我都来感觉了。”男护工听得心痒难耐,真恨不得冲下去看看,心里埋怨院长为什么偏偏让自己上来守着这些小兔崽子。
“喂,”他心里忽的一动,找到了让自己苦中作乐的法子,猥琐地笑着走到其中一个男孩面前,用手中鞭子抬起男孩的下巴,“六号,你评价评价,楼下那个叫的好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