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见过你(109)
滕时淡淡摇头:“不用了。”
詹森愣了一下:“为什么?”
难道是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你,”滕时仿佛会读心,他看向窗外的夜色,无边的城市夜景倒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打算真的和哈德森合作。”
六个雇佣兵站在距离哈德森工厂两公里外的山坡上,看着陷入火海中的工厂。
漆黑的天幕都被烈火染红,仿佛一片赤红的海,消防车远远地从长路尽头呼啸而来。
为首的那个叼着烟笑起来,按住耳机:“蒋少爷,任务完成。”
几十公里外,别墅的二层的露天花园里,蒋洲成望着东侧哈德森工厂的方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勾起了唇角:“干得不错。”
滕时看向詹森:“在我制造飞车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阻碍,让我不得不使用特殊的手段去保证这项技术的顺利推荐,比如使用障眼法。”
“你是说,约翰哈德森是你推给敌人的幌子?”詹森的智商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身为一个高中生,他听说过商业斗争,却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被滕时提前拉入了成年人的世界,一个复杂又黑暗的世界。
“从我和哈德森先生合作的一天起,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被盯上,但这正是我的目的,当敌人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可以为我争取时间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情,当然,哈德森那边我也会通过其他方式补偿。”滕时看向詹森。
詹森心说,靠你别看我,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滕时的贼船。
从自己在物竞赛上注意到滕时开始,再到在撞到他在洗手间身体不适主动帮忙时,就已经注定了。
自己一步步走进了滕时“甜蜜的陷阱”里。
现在让他离开飞车计划已经不可能了,这个困难到史无前例的计划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飞车这种划时代的科技研发对他是致命的吸引,滕时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知道他舍不得放弃。
“你这个人也太坏了!”詹森咬牙。
“难道不是自愿被我吸引的吗?”滕时微笑。
“……”詹森深呼吸一口气,“但是如果不和哈德森合作,你打算和谁合作?飞车必须需要推进器,总得找一家。”
“谁说飞车必须需要推进器的。”
詹森愣住:“你难道……”
“油气动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滕时按住詹森的肩膀,“我要用纯电力,让汽车飞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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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时回到H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阿时!阿时!这儿呢!”祁南槿站在T1航站楼接机口老远就冲他猛招手。
滕时脸上露出笑意,拎着行李走过去,祁南槿一把抢过去。
“累不累?有没有想我?金牌呢,让我看看?”
“饶了我吧,回家再给你看。”滕时笑,“对了,我还给你带了那个什么游戏的手办回来。”
“卧槽索尼拉姆的手办!?”祁南槿差点原地起飞,扑上去给了滕时一个熊抱,“你真是我亲兄弟!”
崇景延宁国际机场是为了缓解空中交通压力,近两年刚修的好的新机场。
机场内面积巨大,装修华丽,配套设施齐全,每天有数不清的人从这里回国,也有同样多的人离开这片土地。
祁南槿揽着滕时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步速似乎比平时快一些似的。
“你哥给你准备了超丰盛的晚餐,咱俩尽量快点回。”
滕时点点头,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口问:“奚斐然怎么没来?”
祁南槿拎着箱子向前走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但是只是一瞬间,滕时没有注意到。
“他啊。咱们学校小学部组织了一个封闭式寒假计算机训练营活动,他昨天就去参加了,得在外面住两周。”
滕时心说怪不得昨天奚斐然没给他打电话。
但是既然有这种安排,为什么前天的时候不说一声。
小家伙难道翅膀硬了,学会先斩后奏了?
关键是自己也不会拦着他参加这些活动啊。
广播里传来航站楼的温馨提示,让大家注意好行李物品。
两人远远地路过出发区,能看到出发区的安检通道已经排起了长龙,穿着各异的男女老少手持护照,患者兴奋、平淡或期待的心情,准备着踏上旅程,一个挨着一个。
滕时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里还是隐约觉得奚斐然走得有点突然:“这训练营安排学生们去哪住?”
“我没细问……好像是莘庄那边吧,大巴一早就把人接走了。”
“怎么去得那么远?”滕时皱眉。
“嗨,训练营什么的不都这样,一般都选郊区的地方,租金便宜。”祁南槿说着说着已经带着滕时离开了机场大厅来到了停车场,很快找到车子,打开后备箱,“你说说你,回来之后三句不离奚斐然,我都要吃醋了。”
“你要是再小十岁,我也天天关心你怎么样?”滕时笑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祁南槿一如往常地插科打诨:“就知道你喜欢嫩的!”
滕时看着他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动作有种莫名的急促,像是在赶时间似的,心里隐隐有些觉得不对,从刚才起,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哥这些天没有难为奚斐然吧?”滕时轻声问。
祁南槿一边打着方向盘驶出车库,一边下意识摸了摸眼皮:“没有啊,你哥公司的事情那么忙,哪有时间管这个小屁孩。”
滕时忽的道:“停车。”
“啊?”祁南槿惊讶猛回头。
滕时的脸色凝重了起来:“阿槿,你刚才撒谎了。”
第77章 留住
祁南槿缓缓把车停到了路边,按下手刹。
滕时真的和他太熟了,熟到可以通过他一个微小的动作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
祁南槿深深呼出一口气,自己在滕时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似的,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所以我哥为难奚斐然了?”滕时紧盯着他,“他做什么了?”
“也没怎么样,你知道你哥的性格,就是这几天对奚斐然没有好脸罢了。”祁南槿安抚地勉强笑了笑,“别太紧张了。”
车内的空气可察觉的冷了下来。
滕时就是有这样一种能力,他性格温和淡然,如果愿意可以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舒服得如沐春风。
但是如果严肃起来,平时深深收敛的强大气场瞬间溢散,压迫感甚至比滕禹还要强。
“阿槿,”滕时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只能通过你的动作判断你在说谎吗?”
祁南槿的呼吸都凝滞了。
“奚斐然真的去训练营了吗?”
祁南槿的指甲几乎陷入椅子座里。
“他在哪?”
祁南槿的喉咙咕咚一下。
滕时看着他:“想好再说。”
祁南槿脆弱的心防线终于被逼到了极限,咔嚓一下崩溃了,抱头叫道:“我招我招!你哥把奚斐然送走了!”
滕时脸色骤变:“送哪去了!”
“送出国,他的存在实在太危险了,你哥怕他的心问题爆发了总有一天会伤害到你,所以就把他送走了。”
滕时的心情几乎无法形容:“哪个国家?什么时候走的!”
“阿时!”祁南槿抓住滕时的胳膊哀求道,“你就别再追了,你也看到他有多不稳定了,第一次捅了你,第二次推了滕玟。我承认他有的时候挺可爱也挺聪明,但是我真的害怕,万一他哪天一个失手一刀捅到你心脏里,到时候你要我怎么办?”
“我自己心里有数。”滕时几乎是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和心脏的狂跳,气得胃都开始疼,“他现在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