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见过你(184)
“他还小,有些事情看不明白也正常。”滕时打断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微微坐直了些。
滕禹把车子拐上主路,冷道:“你小的时候不这样。”
滕时苦笑。
“有的时候,我总觉得……”滕禹欲言又止,“算了,不说了。”
“你觉得他和我们不像。”滕时虚按着腹部。
他和滕禹之间,虽然性格天差地别,长相身材也完全不一样,但是总有一些地方是有对方的影子的,比如处事方法和某些思维方式。
但是滕玟却几乎找不出来和他们相似的地方,除了长得隐约能看出来是兄弟,其他地方完全没有类似之处。
“他的成长环境和我们不一样,小时候他和林姨过的是苦日子,”滕时说,“给他些时间。他遭人诬陷,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
滕禹真是被气到了,握着方向盘脱口而出:“如果遭遇这种处境的是奚斐然,他肯定不会这样。”
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自从奚斐然被送走,滕禹就一直避免在滕时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他怕滕时伤心。
却没想到滕时只是淡淡地说:“奚斐然是比同龄人成熟一些。”
“他最近……”既然提到了,滕禹干脆就问了下去,“还给你打电话吗?”
滕时顿了顿,摇摇头:“不打了。”
不打了。
起初奚斐然刚到J国的时候,周围人告诉他,滕时送他出国是为了避避风头。
奚斐然因为滕时的擅作主张生气了两天,就忍不住给滕时打电话回来。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天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情,只是聊一些日常。
奚斐然很开心,因为他的伤势很快恢复,没几天就开始跟着森博士做项目了,他就像是掉进金矿的掘金者,每天都兴奋地跟滕时汇报每天森博士教了他什么。
可渐渐的,滕时接电话的频率越来越少,甚至不怎么回消息,奚斐然给他打电话,十个里面有八个打不通,一问就说忙。
敏感如奚斐然,很快觉察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他有些慌了,问滕时是什么意思,滕时却告诉他:“以后跟着森博士好好学,没什么事别打电话了。”
奚斐然傻了,他惊恐地发现,滕时不要他了。
奚斐然发了疯,他拼命的给滕时发消息,说自己错了,自己不该说喜欢他,说当时只是闹着玩,不是当真的。
可滕时一直不回,电话也根本打不通。
奚斐然拎起包就要回国,却发现自己的护照和证件已经全被滕时的人扣下藏了起来。
那一刻奚斐然就像被雷劈了,他先是不可置信,然后爆发出了史无前例的愤怒,他和滕时派来保护他的人大打出手,冲到机场想要闯进去,最后被机场的安保死死按在了地上。
“滕时!有本事你一辈子不见我!”这是奚斐然给滕时发过来的最后一条语音,那暴怒的嘶吼中带着痛入骨髓的绝望。
滕时静静听完,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
当天晚上滕时出现了最严重的一次术后肠痉挛,止痛药根本不管用,病号服被冷汗打透了好几身,差点把伤口都按裂,最后医生不得已给他打了最强力的镇定剂,才让他沉沉睡去。
……
车子里陷入了安静。
滕禹不擅长安慰人,许久之后,他有些生硬地说:“心情不好,可以找我聊聊。”
“好。”滕时知道他的笨拙的好意,淡淡一笑,把话题转移开,“最近有关滕家的热度持续攀升,我估计再有一阵就可以收网了,哥,那个人你一定得看好,不能让蒋洲成知道他的存在。”
滕禹点头:“放心吧,24小时有人看着。”
没有人知道,滕时已经找到了证明滕玟清白的决定性证据——有一个小混混亲眼目睹了蒋洲成的手下在小巷子里把毒-品给夏蕾的过程。
说来也真的是运气好,滕时查遍了夏蕾在事发前几日去过的所有地方的监控,发现了有一天,她和蒋洲成的手下阿黄在两个小时内先后从同一个街道经过。
同样的时间段,有个小混混的身影也出现在那段监控中。
小混混那天喝醉了酒,晃悠到小巷子里的时候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凑在一起。
他猥琐的心思上来,以为是小情侣在阴暗的角落干见不得人的羞羞事,于是躲在一旁掏出手机录像,却不曾想录到的竟是阿黄把毒品给夏蕾的过程。
他那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只觉得无趣,没看到想看的画面,就溜达回家了,手机里的录像也没删。
那段录像现在正在做技术恢复,因为是晚上照的,画面很黑也很晃,等到修复好了,就是反击的时候。
“滕家现在被骂得越惨越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当初所有咒骂滕家的人都会意识到他们被蒋洲成当了枪使,舆论会瞬间调转风向,把滕家捧上新高度,”滕时闭上眼睛,“刚才在看守所,戏做足了吧。”
“做足了,”滕禹拐入右边的路,“蒋洲成安排在看守所的眼线肯定会把我和滕玟的争吵传出去,在他们看来,我们还在为怎么把滕玟捞出去而发愁呢。”
“那就好。”
“这些年你一直不管滕家事业,怎么这次这么上心?”滕禹把车驶入滕家庄园门前的专属小路。
滕时疲惫地睁开眼,狭长双眼皮几乎变成了三眼皮,轻叹一声:“还不是为了你。”
滕仲云怎么样滕时才不在意,滕家垮了他都无所谓,但他在意滕禹。
今年是对滕禹非常重要的一年,滕时知道,这一年滕禹从滕仲云手里新接手了一大块滕家业务。
下面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滕家少主的作为,如果滕禹在这个时候没有处好滕玟的事情,让滕家受到影响,他将失去民心和公司元老的支持。
上辈子他和滕禹的关系一直极差,所以没帮忙,眼睁睁看着滕禹在这个阶段煎熬,虽然没有发生夏蕾这件事,当时也有各种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滕禹差点没扛过去。
真傻,兄弟之间,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滕时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在滕禹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波澜,滕禹攥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嗓音有些哑:“谢谢。”
“兄弟之间谢什么。”滕时双手搭在腹部,神色恹恹。
滕禹忽的回过头,看了他好几眼,道:“你是不是又肚子疼了?”
滕时一路都在难受,现在反应都有些迟钝了:“……还好吧。”
好个锤子,人都蔫了。
滕禹看着他鬓角渗出的冷汗,只觉得心都在抽痛。
滕时手术完了之后身子比之前还要糟,肚子疼胃疼几乎成了家常便饭,甚至都习惯了。
刹车,熄火,车停在了别墅前。
滕禹推门下车,滕时艰难地想要拉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门已经被滕禹从外面拉开了。
“拽我一把。”滕时实在没力气逞强了,他的小腹里面疼得要命,向着滕禹伸出一只手想让他把自己扶起来。
滕禹看着他,忽的弯腰,一手搂他后腰,一手从他膝弯穿过,直接把人抱了出来。
第129章 一个人
滕禹忽的弯腰,一手搂滕时后腰,一手从他膝弯穿过,直接把人抱了出来。
滕时并不矮,179的身高,因为自身的气质和腰细腿长的身材比例在人群中甚至显得鹤立鸡群,但在滕禹的衬托下,一下子就显得纤弱了。
滕时诧异地抓住了滕禹的胳膊。
滕禹低头看他:“嗯?”
都二十好几了的成年男人了,被以这种姿势抱起来,滕时感觉有点别扭:“我自己走就行。”
滕禹冷哼一声:“行,我这就放你下来,然后顺便送你去跑马拉松怎么样?”
滕时:“……”
小阳早早等在门口,见他们从车上下来,立刻帮忙拉开了门。
滕禹抱着滕时大步上了二楼,才把人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