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见过你(274)
“非要他们支持吗?”奚斐然不一会儿功夫已经把滕时的围巾上摆满了一圈毛球,“我有足够强的技术,在哪里布局都能活。”
奚斐然不喜欢被捆着,他有钱、有实力,不屑于去借谁的力。
滕时动一下毛球就要往下掉,不能转脖子,只能转眼珠看向奚斐然意味深长地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奚斐然眯起眼睛凑近:“大神终于要发威了?”
“就问你信不信。”滕时停下来,从围巾里拿起一颗毛球放在他脑袋支棱的乱毛上,一副要开始算命的架势。
奚斐然笑:“信,说来听听。”
自打从滕禹那知道滕时能预知未来,奚斐然心里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这事太玄妙了,甚至会让人怀疑世界的真实性,但他又不得不信,因为这是滕时。
“你想把总部放在J国对吧。”滕时注意着维持自己只是有预知梦的说法,而不是说自己重生过,否则一旦奚斐然知道他会在36岁的时候死去,肯定会发疯。
奚斐然点了点头:“我从J国发家,J国也许诺给我支持。”
“我梦到J国虽然能支持你前期的飞速发展,但是一旦你想把业务推广到全球,他们就帮不上忙了。”
“为什么?”奚斐然不解。
因为上一世,滕时记得J国出了一档子大事,J国的科学家研制出了一种新型核武器。
M国作为J国有历史渊源已久的老大哥,向J国讨要这门技术,但是J国不想给。
这是安身立命的东西,J国想自己攥在手里。
渐渐的,除了M国,其他各国也都想要,M国急了,怕别国捷足先登,于是开出史无前例的价码,但是J国依旧不肯。
敬酒不吃只能吃罚酒,M国于是转变方式,从好好商量变成了威胁,贸易封锁、舆论引导……通过各种手段把J国变成了众矢之的。
为了不受紧张的国际局势冲击,J国不得已闭关锁国来保证国内政治稳定和经济安全,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举措就是不允许高端科技离开J国。
关上门拼命发展自身,以抵御外敌,是J国当时的大政方针。
上一世科技圈的人都知道,智语公司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险些被困死在J国,产品出不去,J国的购买力又有限,最后只能壮士断腕,差不多割舍掉了前期70%的成果,才侥幸从J国脱离出来,在H国重新开始全球化布局。
这一圈下来,耽误了至少三年。
滕时把这些事都告诉了奚斐然。
“我知道你从骨子里不相信H国政-府,当初你的父母被害,公家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但你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已经不一样了。”滕时轻声说,“制度在发展,恶瘤在逐渐被剔除,更替之后的高层血液是真的想做实事的,你在H国发展,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奚斐然沉默地低头思考。
有风吹过,滕时微微打了个哆嗦,他体力变差得很明显,身体也比从前更加畏寒,即便穿得很厚,走动一会儿手脚就都要冻僵了。
奚斐然忽的抬起头来,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信,我过几天就应约。”
滕时面色不变,心却放了下来。
奚斐然这一句答应,起码奠定了他未来的路不会太坎坷。
滕时垂下深黑的眸子,盖住眼底的情绪:“走吧咱们回家……”然后他又笑了笑,“把你的宝贝们给我拿走,扎死我了。”
滕时抓住围巾,试图把上面的小球球都抖到奚斐然身上,奚斐然却忽的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
温热的大手盖住了冰凉的手指,然后用力攥住,体温顺着指尖传过去,滕时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奚斐然站得很近,近得能听到得到呼吸。
“哥,你梦到的未来里,我们会怎么样?”
滕时能感觉到那道灼热又期盼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但是他没有抬头和他对视,而是移开了目光看向远处的别墅:“我看到你会很成功。”
“我说的不是我,是我们,”奚斐然不依不饶,他强调,“我和你。”
滕时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把小毛球从围巾里抖到地上:“我永远是你哥。”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奚斐然心都碎了,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整个人雀跃的气场都落寞了下来。
“你打算一直不给我名分吗?”奚斐然的语气里几乎有些委屈,“你睡了我那么多次。”
明明是自己被他睡,他竟然能说的这么坦然,滕时真是没脾气。
可是自己还能说什么?说他们会在一起?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且不说伦道德,自己只剩几年活头,能看到的未来都马上就要到头了。
滕时心里针扎似的疼,自己凭什么用一句话套住奚斐然,给他留下虚无缥缈的念想。
他沉默得太久,奚斐然等不及,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滕时不肯说,那就他来主动说:“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在一起吧,我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弟,没有什么不行的,我一辈子对你好。”
少年人的胸膛炙热有力,带着让人着迷的好闻味道,滕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想要在一起一辈子和一句单纯的“喜欢”分量的不同,那股重量压在他心口上,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却又说不出的舒心。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他这辈子没什么牵挂,唯一这一个小狗崽子从小让他牵肠挂肚,他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一步步安身立业,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一辈子守在他身边。
那一刻滕时竟然真的有种冲动,想要沉沦其中。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得太深了,再这样下去不行。
“我梦到了关于你的未来,”滕时再睁开眼时,声音有些哑,“你成功复仇之后,和一个漂亮的女人结婚生子,过得很好。我也一样,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逢年过节会回家聚聚。”
奚斐然猛的直起身死死盯着他:“你骗我的吧。”
“骗你干什么?”滕时看上去有些无奈又坦然,“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们是各取所需的炮友关系,这种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腻的,到时候你我都会走上正常的人生轨迹,我也正是因为看到了你的未来,才同意和你上床的,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耽误你。”
奚斐然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眼神几乎能喷火。
滕时能感觉到他被气疯了,气到极致的时候是几乎说不出完整话的。
“好……行……炮友是吧……”
奚斐然一个字都不信,什么女人,什么人生正轨,都他妈的是狗屁!
滕时为了不和他在一起什么由都编的出来!
他到底为什么那么排斥自己?
奚斐然的心里忽的生出某种阴暗又扭曲的报复心,他想让滕时后悔,让滕时像他现在一样难受。
他冷笑着一把捏住滕时的下巴:“既然是炮友,那又怎么能只有一个?”
滕时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奚斐然靠近滕时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我这去找别人睡。”
说完他松开滕时扭头就走,把地上的梧桐果一脚踩碎了。
从那天之后奚斐然就一直和滕时冷战。
奚斐然当然没有找别人睡,他对任何除滕时之外的人都没有兴趣。
那晚回去之后他大发雷霆,满肚子气无处撒,最后冲向了超市,买了一堆芹菜和猪肉还有饺子皮,回家拿着两把菜刀哐哐哐剁陷,把两捆芹菜都剁成了菜泥,然后坐在厨房包了一晚上的饺子。
不得不说做饭能让人冷静,包了一百多个之后奚斐然咂摸出了不对。
讲真按照性来说,滕时没有什么非得拒绝他的由,那些阻碍都是可以克服的,而且自己那么英俊帅气活好,滕时不可能不喜欢。
唯一的可能……
奚斐然想起了蒋洲成那段有关滕时活不过五年的话。
当时滕时安慰他都是假的,是蒋洲成为了恶心他故意说的,而且再三向他保证自己身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