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见过你(350)
仿佛烟花轰然大脑中爆响,奚斐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灵魂迷茫得不知所措,还未能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潜意识已经掀起了狂喜的巨浪,几乎要侵吞智:“哥?……”
滕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把戒指从脖子上摘下来,所有的不确定都在这一刻确定,在生与死面前,所有的犹豫和顾虑都不再重要。
“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
他把戒指郑重地套在了奚斐然的无名指上:“我们就结婚吧。”
奚斐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滕时,恨不得把这一刻烙印在自己的灵魂里,他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这是一场梦,用最轻的声音对滕时说:“好,我等你。”
第233章 骗子
生物实验基地。
呲啦——
电流第七次通过滕禹的身体,这一次滕禹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晕过去了。
韩濯伏在地上哀求:“滕玟,滕禹他不行了!”
玻璃后面,滕玟冷漠地转着手里的笔,眼神里都是讽刺。
韩濯咳嗽了几下,他的状况并不比滕禹好多少,早上的哮喘、不久前的车祸、再加上电击,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
“七次已经够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韩濯手肘撑着地喘息着,他的喉咙如同被火烧,几个小时滴水未进,身体大量出汗,很快就会面临脱水。
见滕玟没有说话,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劝说道:“你也不想让你哥死掉吧,他死了你还怎么复仇……再电下去他的心脏和大脑都会出问题,就算没死也会变成个没意识的半残或者傻子,对你而言还有什么乐趣?”
“这可是滕禹哎,谁的身体素质能强的过他?”滕玟嗤笑一声,歪头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滕禹,双手交叠,手指轻轻敲打着,过了一会儿还是叫道,“医生!去看看。”
咔哒一声,观察室的大门打开。
韩濯的后脊肌肉绷紧,只见两个医护人员走了进来,蹲下去检查了一下滕禹,其中一个抬头对镜子后的滕玟说:“快到极限了。”
滕玟眯起眼睛,吐出两个字:“弄醒。”
医护人员把滕禹放平,给他的静脉注射了什么东西,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滕禹的身子痉挛了几下,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小荷……”
韩濯的紧绷的脊背微不可察地一松。
还好,能说话就意味着大脑功能没有受影响。
“这不是好好的吗?”滕玟冷笑一声。
医护人员收起检测仪器:“他的精神和体力消耗太大,哪怕打了针也得过一会儿才能彻底清醒。”
“知道了,下去吧。”
实验室的门再度关上,咔哒一声上锁。
韩濯强撑着爬起来,由于男扮女装的爱好,他常年保持着较低的体重,看上去比一般的男生要更纤瘦,用尽全力坐起来的时候衣服勒出后腰的劲瘦的线条,几乎手掌大一些的成年男人一只手就能掐住。
韩濯用尽全身力气翻过身,仰靠在墙上皱眉喘息着,白皙的脖颈上闪烁着冷汗的微光,纤长的眼睫毛也透着潮湿,有种难以言喻的脆弱感和破碎感。
滕玟忽然就明白了滕禹为什么对他着迷,不得不说韩濯真的是妖孽,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那种浑然天成的魅惑气质是他骨子里就带着的,一般人学都学不来。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韩濯喘息着,并没有看他,“折磨滕禹的心灵和身体。”
“所以你想结束游戏让我放你走?可规矩就是规矩啊,”滕玟向后靠在椅子上,玩味地笑起来,“说好了十次,怎么能变呢?”
纯白的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忽的响起了微弱的声响:
“小荷……”
滕禹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不清地呢喃着。
即便是在潜意识未清醒的状态下,他依旧无法享受片刻的安宁,俊朗的眉目紧蹙着,心里的牵挂哪怕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依然在,在眉心中间印出一道深深的印记。
韩濯看着滕禹,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滕禹时,对方就是这幅表情。
小小一个人,偏偏像大人似的习惯性皱着眉头,好像心事重重,这辈子都不会笑似的。
初夏的蝉鸣在林间聒噪,不算湍急的河流在阳光下静静流淌。
“喂!你怎么了!”
小韩濯跪在河滩上,在意识模糊的前一秒忽的被人抱了起来,睁开眼映入的就是阳光与树影中少年紧锁的眉头。
“你哪里不舒服?!”
韩濯紧紧捂着如针扎般刺痛的胸口,艰难地呼吸着。
他刚才跑的太快了。
那些男孩子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比他们更灵活,比他们更聪明,他抄近路、抓着树枝悠荡、布置陷阱,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却没想到在正要跨越小河的时候犯了哮喘,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原本这个比赛他应该稳赢的!
该死的哮喘!
窒息感和不甘让他难受得哭了出来,长长的辫子一颤一颤的,泪水霹雳啪啦往下掉。
——我的小碎花裙子都脏了!
少年看见他的眼泪明显慌了:“很难受吗!你有没有带药!”
韩濯泪眼朦胧地点头,颤抖地用尽力气抬手指向河里,那里漂浮着他刚才掉落的包。
“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扑通!
河中溅起晶莹的水花,少年动作敏捷灵活,像一条阳光下的鱼。
怎么会有人那么傻,去帮助竞争对手?韩濯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喘息着,不能解,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个傻子应该很好骗。
然后他的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韩濯一睁开眼就看到少年坐在岸边,面前堆着一个小火堆,上面正在烤一条鱼。
烤鱼的气息香飘四野,馋的韩濯流了口水。
“你醒了?”见他睁开眼少年立刻快步走过来,担忧地皱眉弯腰看着他,“我给你吸了药,不知道用的对不对……你感觉好点了吗?”
他怎么总皱眉头。
韩濯有种要把他眉心的褶皱熨平的冲动,少年的眉眼很漂亮,如果不皱眉的话,应该会更帅。
“好多了,”韩濯虚弱的笑了一下,声音软绵绵的,“谢谢哥哥。”
少年的眉心抽动了一下,耳朵一点点红了。
韩濯看在眼里,一双狐狸眼弯起来,故意作出虚弱的样子:“哥哥,我起不来,能扶我一下吗。”
少年赶紧扶起他,很温柔,也很绅士,手虚环住他不至于让他掉下去,却也不过多的触碰:“你靠在我身上就好,饿吗?我烤了鱼,马上就好。”
韩濯委屈巴巴地点头,捏着裙角熟练地红了眼眶:“我家里非让我来参加这个比赛,我也没想到这么难……”
能和自己跑的差不多快,这个少年肯定有实力,自己哮喘发作体力下降,如果能搭上他的顺风车,那岂不是万事大吉。
韩濯越想越美,眼睛忍不住瞟那条鱼。
少年义愤填膺又心疼,他知道这个游戏看上去是孩子们的比拼,实际上却是大人们的竞技,他们就是赛马场的马,赢了代表着荣光,胜利却不属于他们自己。
“太过分了!生着病还让你来参加比赛!”
“你别怕,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少年郑重地说,“我保护你。”
那天黄昏时,韩濯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大半条鱼,撑的直打嗝。
“哥哥你真好。”他笑的比花儿还甜。
少年挠着头,脖子也红了。
初夏的夜很柔和,晚风很清凉,韩濯蜷缩在少年怀里,莫名的安心,睡了几日里第一个安稳觉。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翻山越岭,少年捡到果子先给他吃,遇到猛兽自己先冲。
晚上他叉鱼,韩濯就生火,韩濯睡觉,他就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