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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科举路(180)

作者:仪过 时间:2023-08-31 10:03 标签:种田文 甜文 轻松 布衣生活 科举

  再醒来时,何似飞觉得自己眼皮很重,很难睁开。
  费力挣扎着将眼皮睁开一条缝后,才发现已到了深夜,他睡在自己租的屋子里,屋内点了一盏豆大的烛火。
  何似飞有点想解手,他努力将眼睛睁的大大的更大一些,想要起身时,才发现自己‘重若千钧’的何止是眼帘,还有四肢、整个身体,乃至额头。
  “少爷,少爷,何少爷醒了。”屋内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紧接着,何似飞听到有人尽量小声的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往过走。
  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来:“少爷,我方才看到何少爷眼睛似乎睁开了些,手指也动了动。”
  何似飞并非刻意保持沉默,只是他现在真的很累,想说话却总是开不了口。
  ——真真意义上的不能调动面部肌肉。
  “叫大夫来。”乔影开口,他嗓音有些干涩,但依然镇定温柔。
  女子道:“是,少爷。”
  接下来,何似飞再次昏昏沉沉睡过去,这回再醒来,已经到了白日,乔影不在。
  石山谷悄悄推门探头进来,见何似飞醒了,连忙出去叫人。
  片刻后,何似飞的屋子里围了三个人。石山谷端着煮好的粥站在一边,除他以外,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和乔影的贴身婢女雪点。
  何似飞能认出人,但精神还有点萎靡。
  他没让雪点搀扶,道:“不用,我感觉好多了。”
  说着,他自己撑着坐起身,靠在软垫上。
  那个陌生男人是大夫,他上前说了声后,开始给何似飞诊脉。
  何似飞垂着眼帘,正在想自己昨晚听到乔影的声音是做梦还是真实的。他还记得半梦半醒时似乎有人给自己喂药,一勺一勺,轻和稳当,可他依然不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
  “公子只是轻微感染了风寒,昨儿个喝了两剂药,又发了汗,已经好得差不多。”大夫道,“公子年岁正好,这回也只是冻着了,多在家休养几日,按时喝药,定然能痊愈。”
  何似飞道:“多谢大夫。”
  雪点则将大夫请到一边,稍微压低了声音,但也没避开何似飞,道:“大夫,我们少爷身体一直很不错,即便是在贡院被冻到,按理说昨儿个的情况也不该如此……您看……”
  大夫道:“贡院嘛,那就是参加会试了,参加会试的考生压力得有多大啊,加上这天又冷,晚上睡觉还没被子,考完后精神突然松懈下来,这九日积攒的风寒一下爆发,导致人突然晕倒,这都正常。你看看,昨儿个喝了两副药,今儿个气色不就渐渐回来了?姑娘啊,别担心,你家少爷脉搏好着呢,我再开一副药,今日早中先按照之前的方子喝,晚上就换成这新方子,几日就能下床蹦跳了。”
  这厢话音刚落,何似飞就看到石山谷站在自己面前,端着碗,拿起勺子,挡住了大部分光线,看样子要给自己喂粥。
  见半大小还那一脸紧张和认真样,何似飞觉得有些好笑,道:“我才感染个风寒,别这么如临大敌,我自己喝。”
  石山谷吱吱唔唔:“可、可昨晚乔、乔少爷就是这么喂……”
  何似飞要接碗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声音有点轻:“他守到了半夜?”
  石山谷点点头:“是,不过碍于男子跟哥儿有别,乔少爷一直在门外等着,只是偶尔少爷您有了动静,乔少爷进来看一下。直到寅时那会儿,乔家再三派人过来,乔少爷才离开的。”
  看来自己那些记忆应当不是梦了。
  何似飞从石山谷手中接过了碗,喝了粥后靠着休息片刻,随后又开始喝药。
  期间,花如锦来拜访过一次,没进屋,在院子里跟何似飞喊话的。
  当询问过他这风寒是写完答卷后染上的,花如锦便放下心来,道:“那我就不进去了,我最近在照顾邹兄。邹兄说他考第二场时就染了风寒,鼻水不断,脑子昏沉,完全不知道所答内容是为何物。他现下还在客栈吃药休息,我若是进屋,惹得你俩互相染病,便不好了。”
  如此喝了五日的药,何似飞风寒总算全好了。
  邹子浔则可能是因为风寒影响了考试发挥,一直郁郁不振,即便何似飞将给自己看病这位大夫请去给邹子浔诊脉,又开了好些药,病也不见好。
  又拖拖拉拉了七日,直到三月廿七这天。
  邹子浔罕见的容光焕发,一双眼睛里泛着精光,早早的叫了何似飞和花如锦去看放榜。
  当然,陪他走大路过去的只有花如锦。
  何似飞则是同乔装打扮后的乔影走了一些民居小道,才出现在贡院外。这时,乔影又不好露面,在乔初员的陪同下去了不远处一座茶楼。
  这会儿天还没完全亮,鼻尖萦绕着干冷的泥土腥气。
  何似飞独自走过最后一处拐角,那泥土味便被人气给掩盖掉。贡院外手持火把的士兵们被无数百姓们围拢着,从何似飞这边看去,只有黑压压一片脑袋。

第 142 章
  何似飞目光掠过人群, 落在远处被士兵们重重把守着的墙面上。那里被一整块又大又厚实、质地纹路皆上乘的红绸布覆盖着,底下是已经尘埃落定的贡士名录。
  光是看到这红绸布,就让何似飞原本还算镇定、平和的心湖泛起涟漪。
  “何兄!”何似飞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 随后是邹子浔精神昂扬的声音,“何兄可是同我一样激动着?我方才喊了何兄两遍,何兄都没应声。”
  何似飞看着神采飞扬的邹子浔,眉尖舒展开, 道:“并非激动,是紧张。”
  花如锦感同身受:“我恰好中和了两位的情绪, 一半紧张,一半激动。”
  如果他考举人时中得是解元,那么他这会儿可能激动多过紧张,毕竟他还能悄悄惦记一下‘解元-会元-状元’这等连中三元的辉煌场面。
  但他考秋闱那会儿排名第三, 现下便只需要看自己这回是否能考中,倒省了很多激动。
  推己及人, 花如锦疑惑:“何贤弟, 你肯定能中, 这会儿何故如此紧张?”
  这怎么还要就‘紧张’的情绪进行分析?
  何似飞垂眸看着他俩, 道:“紧张就是紧张,没什么缘由。”
  方才跟乔影穿梭过数条狭窄的街巷,一路走来,何似飞内心都没什么感觉。这种‘没感觉’并非无波无澜, 而是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让他感觉莫名游离。现在被火光映照下的红绸墙面拉回现实, 紧张感猝然攀升, 何似飞心跳得厉害。
  邹子浔突然想到什么,道:“此前何兄中解元, 应当是没有一点紧张的——我想起来了,乡试放榜那日,何兄都没有前去看榜!”
  何似飞略微有些迟钝的大脑这会儿也记起了去年的秋闱。
  当时他不去看放榜的原因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在旁人觉得艰涩又困难的第二场和第三场考试中,他答得比第一场还要轻松。
  并且,放榜前他还收到了老师的回信。于是这信心又上了一层。
  但会试不同,考完会试后何似飞除了身体热上风寒外,精神上也有种被掏空的感觉。那是一种竭尽全力将自己积年所学一字不漏完全输出后,心底空落落的感觉。
  空了,心中就没底了。
  没底,自然会紧张、担忧。
  这些天何似飞其实一直避免自己去想这点。
  人潜意识总是会趋利避害的,更别提十来日后就得参加殿试,自然得以饱满的态度迎接殿试——如果他能考中贡士的话。
  所以,何似飞自打病好后便一直默默翻看、誊抄自己的笔记,将那些掏空的知识一点点补回来,填充自己。
  邹子浔还想再说几句,但花如锦看着何似飞在火光映照下稍微有些恹恹的神情,替他拦了几句话。
  其实邹子浔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说话,总是一副闷闷的样子,今儿个可能是大病初愈,也可能是放榜激动,整个人亢奋得有些过头。
  于是,何似飞原本就紧张的情绪在身边亢奋同伴的影响下,整个人愈发自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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