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夫郎(114)
豆苗起身,捏着阿黄耳朵阻止它出门,跑去关了门才问他哥:“什么不安分的?”
叶以舒捏他的脸,小孩儿长了肉,脸蛋儿看起来跟肉包子似的。
“最近也别一个人去夫子哪儿了,不然我送你,不然让你宋哥哥送你。”
豆苗一听,不得不严肃起来。
叶以舒看他两根眉毛扭得跟毛毛虫似的,笑道:“出去也多注意点儿就是,没什么大问题。”
“你都这样说了还没大问题。”豆苗聪明,直道,“肯定是谁眼热,盯上咱生意了。”
“小孩儿就别管了。”
“我十一了,虚岁十二,都可以当家了。”豆苗不服气。
叶以舒戳他脑门道;“那小大人,你夫子可留课业?”
豆苗脸垮了,避开他哥的手,抓着书袋飞快进屋写作业去。阿黄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就跟豆苗亲。
叶以舒望了下围墙,又看围墙底下,这周遭没个东西,要不弄些尖锐的铺着。
说做就做,叶以舒当即拿了几根竹子削尖,沿着院墙一圈插了竹叉。
宋枕锦出来,见状道:“万一闹出人命?”
叶以舒:“围墙没多高,不会。而且我做得不算锋利,最多残。”
叶以舒说着抬头看着宋枕锦,“会觉得我残忍吗?”
宋枕锦摇头。
“不想着进来就没事。”本就是自我防卫,怎么能算残忍。
宋枕锦过来帮忙,叶以舒削竹竿,他就帮忙插。
豆苗隔着窗看着两人,嘴上嘀嘀咕咕,盘算着自个儿什么时候当舅舅。
可这边安静了几日,始终不见动静,豆苗都怀疑他哥说得是不是对的。
叶以舒却始终记着这事儿,只是平时该做什么做什么。
周艾留在县里几日,每天早上过来帮叶以舒的忙,看崔定在这边过得好,又觉帮工累,开始念着要回去。
最后叶以舒留她,她都不愿意,赶紧收拾东西跑了。
期间,叶以舒去了琼楼几次。
大厨都是手艺好的,只需要尝个味儿,就知道东西好不好。麻辣烫的方子很快确定下来,闻账房又再次登门。
“铺子订好了,没多久就能开业。好歹是第一家,你们夫夫俩要不要去看看?”
叶以舒道:“这边还忙不过来呢,以后去府城顺带瞧瞧就好。”
叶以舒只拿分成,其他事他不惨和。
闻账房可惜道:“那就以后去看吧,铺子开业日子定在三月二十,你心里有个数。”
叶以舒道:“麻烦您还跑这一趟,我晓得了。”
闻账房点头:“我那边忙,就先走了。”
叶以舒将人送出门,门关好。
转身看宋枕锦还坐在那方桌前,白色素衣穿得端正,腰带收紧,衣摆垂下,人如青莲。
黑发只用简朴的木簪一束,掀眉看来,淡然似水。
一副好相貌,如崖松覆雪。
叶以舒歪心思又起,宋枕锦眉心微动,当即料到哥儿的意图。
他起身,直接进了厨房。瞧着淡然举步,实则匆匆不已。
叶以舒可惜。
还没逗呢,人就跑了。
叶以舒慢悠悠跟上,边走边道:“相公,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进厨房,正看宋枕锦一本正经地淘米。
叶以舒揶揄笑出声。
“怕了?”
宋枕锦:“该做饭了。”
“还没到时辰呢。”叶以舒故意看了眼外面天光,忍住笑,抱臂立在宋枕锦身边。
宋枕锦:“早吃早休息。”
“哦~”
宋枕锦手上一乱,别开身子远离这个小流氓。
叶以舒道:“相公躲我?”
“你想多了。”宋枕锦道。
“那你跑什么?”
“我做饭。”宋枕锦手上那米都不知道淘洗了几次了,还在加水。这叫做饭还是叫洗米?
叶以舒敛了不正经,清了清嗓子道:“不为别的,我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宋枕锦倒了水,终于能歇下手里忙乱的动作。
“我想在县里买个宅子。”
“可看好了?”
叶以舒疑惑:“你就不问问其他的?”
宋枕锦坐下,示意哥儿坐在旁的凳子上。他道:“你先前就说了要卖,这次提出来,该是闻老板那边事儿给了你底气。”
“是。”叶以舒道,“我算了算手上的银子,刨去给做榨糖工匠那边的银钱,以及平时家用的跟做生意的,能支配的已经有五十两。”
这还没算该给宋枕锦的二十两彩礼,以及他交给自己的那二十两诊金。
“咱县里的房子不算太贵,毕竟是贫县,所以我想现在就可以看看房子了。”
看几个月,确定好了就先订下,之后再付尾款也可以。
等秋收后,他爹娘过来就有房子住了。
宋枕锦道:“好,那就先看着。阿舒想买个什么样的?”
说起这个,叶以舒就来了劲儿。
他道:“最好是大些的,不然家里人来县里也没个住的地方。院子要大,得有一方水井。房子不能太老,位置不说多好,但周遭最好不要有赌坊、青楼这样的行当,鱼龙混杂,到底不好。”
宋枕锦道:“那我留意着。”
叶以舒道:“光我说了要求,你就没点儿要求?”
“我?”
“嗯。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住的,你就不住?”
宋枕锦想说不住,可对上哥儿黑色的眼睛,他有些开不了口。
“我……”宋枕锦敛下眼底的神色,“我怎么都好,最好是阿舒喜欢。”
叶以舒:“你好好想想,咱们有的是时间。”
宋枕锦轻应了一声“好”,又转身回去做他的饭。
*
客栈。
“都多少天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金兰看着抱着酒壶喝得好不乐哉的男人,眼睛都急红了。
她是呆够了这地方,干什么都要银子。
偏偏出来时身上没带多少,叶正松手上有银子来这几天也霍霍得极快。
醉醺醺的人听到她的话,打个酒嗝,一股臭味儿从他口中弥漫。他摆了下软绵的手,脸上酡红。
“别着急,再等等。”
“还等!再等你娘他们就找过来了。”金兰插着腰,瞪眼如虎,“我告诉你,我今日可看见县里那个最好的酒楼,就你去不得那琼楼的账房可跑到那小院儿去了!”
“琼楼……琼楼!”叶正松瞬间酒醒,他踉跄做起,却因喝了酒没多少力。
“有什么不对?”金兰看在还需要靠他的份儿上,扶了他一把。
“哪里是不对,简直太好!”叶正松喉咙发干,他飞快吞咽着口水,晃了晃全是酒的脑子。
“能得琼楼的眼,那他那东西得有多好。要是我们先一步拿去府城卖了,岂不是、岂不是不用自己动手挣更多的钱。”
“那你倒是去拿啊!”金兰急得不行,身上的肉都颤了颤。
“去,让我想想,想想就去。”叶正松道,“他家有狗,寻常都在屋里。宋枕锦三六九要出去看诊,舒哥儿下中午那阵子不在,豆苗也要每日念书……”
“先找个人,买包耗子药。”
金兰侧过身,嘀咕道:“耗子药你去买,我没银子了。”
叶正松看她这样子,撇嘴道:“不用你操心。”
次日。
果真如他他们预料的那样,城隍街的房子里没一个人。且正好豆苗今日休旬假,带着阿黄去圆柏家玩儿了。
叶正松提前来踩了点儿,走到门口晃荡,却没听到狗叫。
出于谨慎,他牢牢抓着裹了耗子药的肉,找到个隐蔽处搭了梯子。
金兰在下面望风,掌着梯子道:“你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