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23)
整个人热切地跪趴在对方微撑起的身上,江恶剑神志依旧不清,低头又下意识一口咬住,以截下他险些冲出口的低吟。
却忽觉前不久曾与他短暂相融的熟稔气息,好似此刻与他仅隔了层紧裹伤口的单薄细布,细微而小心,却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密集,一丝丝试探着浸向他焦灼的四肢百骸。
本该抗拒,偏让他几近被欲念焚烧殆尽的身躯终有了少许如沐甘露的回缓。
徐徐细雨中,竟得以久违的微弱喘息。
当四散的意识总算有所聚拢,江恶剑燃在眼底的火势也奇迹地减弱了些许。
于是视线氤氲中,他堪堪忍住倒也并未完全停止的火热浪潮,仍有些昏胀地垂下眸子,终于模糊看见,自己从方才便一直紧咬的,是司韶令赤裸的肩头。
不待他心下惊诧地松嘴,以及询问对方为何会要与他赤裸相贴,紧随其后映入他眸间的景象又让本就迟钝的思绪更加飘渺。
原是视线所及,竟有纵横交错的数十条鞭痕遍布皮肉,道道凌厉深黯,甚至包括臂膀,有的从脊骨一路延伸至两肋,末端直隐入身前,可想而知当初该是承受了如何的碎骨之痛。
与他记忆中白霜霜毫无瑕疵的少年身体全然不同。
尤其那鞭痕看起来又无比眼熟……
像是……江盈野的九节鞭?
又一阵恍惚,差点以为生出了错觉之余,江恶剑又忽然想起。
那应是司韶令在身份暴露后被江盈野折磨所致。
竟是这般严重么……
尽管过去这面目全非的多年,他却仍记得江盈野的鞭子是怎样的滋味,自己当年因多管闲事挨了区区十几鞭便受不住,眼前的人自幼备受宠爱,遭这一番重创,该是如何挺过来的?
思及此,本被余下情欲反复卷袭的神经竟意外尝到了渴望的痛楚,却疼得江恶剑浑身一僵,分不清是哪里的痛,好似比这泛滥情欲还要难熬。
而脑中有什么一瞬清醒之下的细碎疑惑忽闪而过,可也不等他继续深想,司韶令显然察觉到他果真微有缓和的呼吸,脊背线条倏然蓄满力量地紧绷,眨眼重新披起了他那件乌黑外袍,遮住江恶剑的视线。
“司韶令……”
微微喘息着松了口,看到眼底两排渗出血丝的齿印,江恶剑心下复杂,哑到几乎失声的喉咙艰难唤出这几个字,稍拱起身,想要看看他身前又是如何景象。
谁知他方一动作,便被司韶令用力按回怀里,迫使两人胸膛始终密不透风地紧挨。
随后密密匝匝朝他靠拢的暗香伴着对方突然不稳的几下心跳突兀加重,压得他一时忘记刚刚要问什么。
好在又很快收敛了。
便在这随波沉浮中,江恶剑思绪又逐渐飘忽,注意力再次被体内还未消退的欲火牵引。
也便在这前所未有的踏实怀抱中,半个时辰好像并不算漫长,当止信汤一点一滴地渗透血液,他终是趁丝缕清明到来的前一刻,猛地又僵住了身躯。
才发现……
(此处省略257个字……)
第25章 不配
话一出口,江恶剑惊觉哪里不太对劲。
奈何为时已晚,不等他再张嘴挽回什么,胸口本与他相融的温度蓦地消失。
凉嗖嗖地直扑在留有少许余温的榻上,怔然间以为司韶令是因尊严受辱而欲离去,也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舍,便脱口哄他道:“唉,你长得好看,你硬——”
(此处省略650字)
而他又一句还没说完,只觉司韶令一手紧捞他欲悄然挪开的腰腹,突然沉声打断他道。
“我忍你很久了。”
啊?
思绪稍一停顿,江恶剑好似立刻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但也与此同时,来不及他做出任何反应,眼前又忽地暗下。
外头日光早就随着这几番折腾而隐没,此刻没有烛光的屋内更显昏沉,尤其双目竟被司韶令以眼纱缠紧,江恶剑一时无法适应,转头看去,视线模糊不已。
只恍惚看到,身后居高临下的人影又抬袖自他面前一掠,左耳短暂刺痛,那枚一直由朱红细线穿绑的铜钱便无声落入司韶令的掌心。
“啊,那个是——”
江恶剑忙不迭开口欲拿回来,然而这次猛让他戛然而止的,并非司韶令的解释。
(此处省略2138字)
“……”司韶令便也瞬然清醒了几分,半晌过后,冷声开口,“你知道就好。”
说完,随着他在已陷入昏黑的屋内略显仓惶般地起身,袖口与之同时划出一道孤伶的微影,直抛在江恶剑的指尖。
是那枚险些被他捏碎的铜钱。
余光看到江恶剑摸索着又无比宝贝地将其攥入掌心,司韶令再忍受不了地转身出门。
第26章 隐疾
翌日。
江恶剑一睁开眼,率先看见的竟是司韶令沉睡中近在咫尺的眼睫,安静弯卷着,勾住他微有迷茫的视线。
记忆一点点地回笼,也便不出片刻,已然拼凑起他们昨天那番昏天暗地的情景。
只微一停顿,神情倒没什么波澜,毕竟在江恶剑看来,以他这副躯骨,第一次尝到如此销魂滋味,是与司韶令这般的人,他没有任何亏损。
尤其,他也心知自己发情时神志不清,必然不会少了折腾,司韶令能忍到他情汛消退才动手,已对他是最大的恩惠。
更何况那滋味虽然令人很没面子,却比他想象的要舒服得多,也不知是司韶令天生对什么都无师自通,还是他其实才经验丰富。
倒是没听说过,司韶令有关系暧昧之人。
当然,即便有,也不关他的事。
他除了是他的主子,其他的,不该他胡思乱想。
相比之下,让他比较在意的,反而是司韶令出门后不久,他趴在呼吸都静止了般的屋内,鼓鼓心跳之余,隐约听见祁九坤的话。
因司韶令实际并未走远,所以祁九坤那年迈却底气十足的骂骂咧咧尤为清楚。
“我那屋是给病人治病的,你个臭小子猴急个什么劲儿?床都要让你摇塌了!”
“……”司韶令没有说话。
又听对方说道:“他身上的伤要是崩开了,你不心疼他,我还心疼我的药呢!”
“没有,”这回司韶令倒是开口,“没有崩开。”
他一直稳稳掐着他的腰腹,所有力道悉数集中于下方,的确未曾让江恶剑背上的伤有何恶化。
“咋的?这还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老头儿又骂道,“再说你这身子最近是不是又开始乱来了?”
什么?
江恶剑一怔,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能强行再用——”
“你要进去干什么?”却不等他说完,司韶令忽然打断道,“明早我自会收拾妥当,眼下先让他歇息便好。”
“他歇息不好,”对方又立刻接道,“还问我要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替你个不知深浅的愣头青擦屁股!”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祁九坤的语气似又夹杂些许无奈,“你也知道他不是寻常地坤,但我估摸着,你那些东西一定就这么留在他里面了是不是?”
“……”司韶令又没动静了。
同时一脸愕然的也有江恶剑。
挺恐怖地想,那还真是字面意思。
于是当司韶令一进屋,看见的便是江恶剑拼命扭着身子,顾不得姿势滑稽,一手正费力地欲自行引出那些早已冷却的温度。
由于眼上薄纱还未摘去,并未看清来人只有司韶令,他像是手上动作更快了。
被司韶令飞快向前摁住,才及时止住他险些崩开的伤口。
而直到察觉倏然入侵的熟悉指尖,江恶剑虽不再抗拒,却也仍心觉别扭地开口。
“我没有那么娇气,你大可不必管这些。”
结果回答他的,是灼热掌心在他早被撞得通红的两瓣肉上又不轻不重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