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106)
自从恢复记忆,他已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司韶令心底是何重要,所以这些犯险之事他只能以另外的身份去做,否则按司韶令的脾气,定要阻止抑或将他赶回北州。
也因他如今太了解司韶令的性子,更不敢想象自己一旦暴露,会发生什么后果。
此刻最稳妥的选择,自是赶快再扮作青焉离开这里。
江恶剑思绪飞转,于是到了嘴边的询问最后变为:“属下的……胸哪去了?”
“……”司韶令闻言微一挑眉。
“那两只断手意外的挺合适,”江恶剑又忙讪笑着解释,“一会儿回神门还能用得上。”
“不用。”
没想到这次司韶令一口回绝。
“啊……”江恶剑一颗心不自觉又提到嗓子眼。
却听司韶令道:“你暂时不需要回去。”
“那怎么行?神门要是知道他们的神使来到不世楼后一直没有消息——”
“我已有安排,”司韶令轻描淡写地打断他,“你先留下养伤。”
“留下?”
“怎么?”司韶令斜睨吃惊的江恶剑,“你不愿意?”
“不是……”
“你不顾自身安危的替我拿回这些线索,不就是为了让我更信任你?我现在亲自照顾你,你反倒不喜欢?”
而听司韶令慢条斯理的一番话落下,江恶剑只得摇头否认:“属下并非不喜欢……”
总觉得司韶令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着实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但自己这回确实立了一件大功,他施以关心,也不为过。
说到底,大概是自己的心虚作祟。
江恶剑心情复杂地又沉吟片晌,随后面容一凛,忽地意识到,司韶令既然提起卷宗,说明他一定已经看过了。
那他得知了擎山七英几乎全部惨死于江寨的真相,现下应很难受吧?
“堂主,”思来想去,江恶剑终还是忍不住地出声道,“当年的一切错不在你,若堂主念及同门情义下不了手,就吩咐属下去为堂主报仇雪恨,千万不要再为难自己。”
“……”
江恶剑斩钉截铁地说完,却见司韶令陷入了沉默。
只见他盯着江恶剑因担忧而不时起伏的胸膛,若有所思地想了良久。
“我倒是有个办法。”
听司韶令猝不及防地开口,江恶剑以为他已拟妥接下来的计划,忙直身倾听:“堂主请说。”
“不需要那两只断手,也可堪比女子。”
“啊?”
江恶剑听得一懵。
司韶令在说什么?
不料正茫然间,冰凉指尖已隔着薄薄布料,蜻蜓点水般落在江恶剑陡然绷紧的胸口。
“我听说,多加揉磨,若力度得当,即便是男子也可变得丰腴。”
“……”心跳骤然加快,江恶剑一瞬以双臂遮挡,避如蛇蝎地向后。
却还未惊恐开口,又头皮发麻地发现,司韶令已紧随他身躯前倾,趁他仰摔回床间的下一刻,近在咫尺地撑于他身上。
“你不必思虑过多,”司韶令又像是在撇清地沉声道,“念在你的确有功,也便于你伤好后继续扮作神使,在此养伤这段时日——”
“我可以帮你。”
江恶剑:“……”
第116章 师父
司韶令果真说到做到。
将近半月,江恶剑始终留宿在不世楼内,随着一身伤势渐好,每日除了吃喝,就是硬着头皮接受司韶令所谓的“帮忙”。
“以后还是属下自己来,不劳烦堂主——”
然而江恶剑又一声难耐的推拒还未说完,已抑制不住地发出惊喘。
原是司韶令不满于他的阻拦,两指猝然夹紧,蓦地夹住他极为敏感的一处。
皱起的衣褶像江恶剑霎时蹙紧的眉头,一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上皆是失措的赧红,也与此同时,江恶剑下意识地抬臂一挥。
未成想,他不知轻重的一下反抗,竟真的将司韶令从眼前猛推了出去。
只见司韶令被他推得狠狠撞在身后床柱,倒也没有任何不快,只面容苍白地凝望着他,满目摇摇欲坠的霜冷。
“……”
才想起他如今丹田已毁,唯靠祁九坤的药维持方能保住性命,难得在自己面前卸去所有防备,自己却险些伤了他,实在小题大做。
终败给了司韶令这副无言又惹人愧疚的虚弱模样,江恶剑见他斜倚着一动不动,不由又倾身上前,主动包裹住司韶令没什么温度的掌心。
一边重新将他的手置于自己灼热胸前,一边低哑道:“抱歉,是属下不识好歹。”
片刻的沉默过后,司韶令终又抬眸,指尖微动,报复性地再次拉扯那一处,沉声反问。
“就这么不喜欢?”
“喜欢……”而忍住一路冲至嘴边的轻吟,江恶剑心脏狂跳地脱口道。
随即视线滚烫地盯着司韶令,心下叹气,只能如实回答:“其实是……太舒服了。”
司韶令闻言动作一顿,几指停在被他一呼一吸烘热的胸前布料,指间冷白衬着隐约露出的泛红胸肌,像是月与日相辉映。
半晌,他淡淡道:“舒服?”
这回说话间,俨然比先前更甚,司韶令竟趁江恶剑惴惴之际,顺着他已微敞的领口,刹那将整个手掌塞入里衣。
“堂主!”
不知是倏然入侵的凉意,抑或这肌肤相贴的亲密举动过于出乎江恶剑的预料,虽仅有短暂的一瞬,江恶剑仍大惊失色地开口。
心底也油然生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复杂。
司韶令终能对“自己”放下心防,固然是他一开始所期待的结果,可对于一个属下,他似乎亲近得有些过了头?
“慌什么?”却还未容江恶剑继续深想,司韶令语气又疏淡道,“之前不是已经被别人碰过了?”
“什么?”江恶剑一怔,“别人?”
“断了的那两只手。”
“……”
江恶剑一脸不可置信,哑然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怎么能一样?
“而且,若不亲手感受,我如何知道你比之前腴润了多少。”
“……”
这话虽听起来有些怪异,江恶剑皱巴巴的脸却稍微舒展。
原来只是检查成果?
尽管,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男子竟有变丰腴一说,但司韶令向来比他见多识广,既然语气无比笃定,他既无奈,也无从反驳。
倒不是没有想过,司韶令会不会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而故意愚弄,可左思右想,自己倒也没吃什么亏,司韶令若真的看出端倪,不可能接连数日,一直如此淡定。
这般想着,便鬼使神差地,江恶剑也伸出两手,径直探进自己松垮的里衣。
“……好像没什么起色。”
仔细捏揉,依旧是一片硬巴巴的平坦,他开口间无意识地带了少许失望。
“来日方长,”反倒是司韶令安抚他道,“你也放松些,不要总是挣扎。”
“不挣扎会硬……”江恶剑愁眉苦脸地随口接道,猛地惊觉哪里不对,立刻顿住。
“硬什么?”司韶令像是并未听懂他的话般追问。
“……”
就在江恶剑尴尬支吾间,忽听门外传来几声轻敲。
“堂主。”是鬼门右使。
幸而,鬼门右使亲自送来了今日份的汤药,暂时打断江恶剑的窘迫。
那是以很多种名贵药材熬制,用来滋养喉咙的清风汤。
司韶令询问他的喉咙为何嘶哑时,江恶剑如实告诉了他自己曾受过炸伤,毕竟青邺专于火药研制,他的身上有这些伤痕并不稀奇。
自那之后,便每天都有人送这清风汤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