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189)
至于陶恣,拜师后无疑也一路跟至北州,同样天天蹲在炼丹司,每日除了继续练习司韶令曾教过的“狗喘气”,又多一项任务——打香篆。
日复一日的打。
对于他这一向毛躁的性子来说,着实是痛不欲生,尤其他两只手腕虽然早就康复,但紧张时难免仍有不稳,一不小心便将香粉撒得到处都是。
可惜老妇人吩咐过,想要习练《清心曲》,必须先将这香篆打得直到她满意为止。
这一打,就是半年。
连仍是鬼士的陶梧都学会了,且比他打得干净细致。
他不服气,声称陶梧原本就心灵手巧,指名称江恶剑定不如他。
哪知江恶剑不过看了两眼,看似粗暴钝拙的双手仅用须臾功夫,将香篆打得比陶梧还要整洁。
他终是大受打击地沉下了心。
而这几日陶梧也和江恶剑一样处于昏睡,陶恣一个人竟难得的平心静气,只见他兴奋伸到老妇人眼底的情景破天荒齐崭。
底灰平整,篆形匀实,云烟缭绕下,小猴抱桃的纹印细腻乖巧,无一丁点的香粉漏在篆外。
老妇人垂眸打量片刻,果然微微抬手。
在陶恣忙不迭腾出的一手掌心写下两个字。
——可以。
陶恣立刻乐得咧嘴:“那师父什么时候——”
岂料他还未说完,老妇人又在他掌心不紧不慢地书写起来。
司韶令正在一旁取了香,见状也不由多看了他们几眼。
便见老妇人写的是——先让你夫君教你,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啊?”
陶恣一下迷糊了。
司韶令却不迷糊。
老妇人的意思是,陶梧已能恢复了。
为什么?
从何知晓?
而愕然瞪着老妇人风轻云淡的面孔,看她不经意般照向自己身后的目光,司韶令像突然意识到什么。
“一直忘了告诉你,”这时祁九坤嘿嘿偷笑两声,明显也察觉到了异样,目光难掩惊喜地冲司韶令挤眉弄眼道,“若是解药成了,江恶剑兴许会比其他人早醒一日,你那么多颗金豆子可不是白喂的——”
而这回,不等祁九坤话音落下,薄纱下的双目蓦地风涌,司韶令已猛转过了身。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