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81)

　　在这过程中，封不摧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环顾四周，在发现没有一把刀能用后，就潜去厕所，借来哈迪斯的死神镰刀。恰巧胡不举已经把材料准备好了，于是封不摧艰难地用镰刀将那些“石头”研磨成粉。
　　胡不举安静地立在一旁，看着封不摧钻木取火后架上铁锅，一股脑倒入面粉后，一边加调料，一边捂着嘴咳嗽。
　　不一会儿，封氏洛达可成功出炉。封不摧顶着一张黑到胡不举都差点认不出的脸，问：“怎么样，有没有闻到香味。”
　　只闻到了糊味的胡不举：“……”
　　胡不举：“很香。”
　　“真的吗？”封不摧看向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周邦彦。
　　周邦彦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胡不举，然后挑眉：“挺不错的。希望楼上那只怪物吃了它后不会幸福死——再怎么，也得在把谜底公布了再死。”
　　封不摧这下信了，他得意地打了个响指：“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天才。”
　　说罢，他率先走向三楼。
　　胡不举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走出一定距离后，才道：“它没那么容易死。”
　　“呵。”周邦彦调笑，“这家养的狐狸，比狗还忠诚。”
　　胡不举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跟上封不摧的脚步。
　　不过迟了这么几步，封不摧就已经心急难耐地将封氏洛达可塞进了怪物的嘴里。
　　唯一能体现出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的地方来了——怪物还活得好好的，而且碧绿色的眼睛淌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洛、达、可。”这一次，它吐词无比清楚，“神王大婚那日我只尝了一口，却让我记到了今天。”
　　待它将嘴里的点心全部咽下，它终于肯给封不摧二人一个眼神：“你们想问我什么？”
　　封不摧看了胡不举一眼，见他不打算出声，于是自己上前一步回道：“我想知道珀耳塞福涅的罗曼史。”
　　怪物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它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开口便是动人的歌声。
　　你想要服侍吗？人族的仆从会在你房外排成长队；
　　你想要音乐吗？擅歌的人鱼在水晶缸里弹奏竖琴；
　　你想看魔术吗？精灵离开森林为你表演水火交融；
　　你想看角斗吗？好斗的龙在空中用肉体撞出火花；
　　你想要飞翔吗？天族大天使的六对翅膀都是你的；
　　你想要婚礼吗？我让全世界共同赴宴。
　　倒数第二句歌词让封不摧打了个寒战：这什么意思？大天使的六对翅膀都被扯下来当礼物送给珀耳塞福涅了？
　　或许是出于他是天族信奉的太阳神阿波罗的原因，封不摧在这个时候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背上传来一闪而过的疼痛。
　　但怪物的歌还没完。
　　我要空荡荡的神殿满是马戏团，
　　我要无数的女仆替我手捧裙裾，
　　我要庞大的军队护卫我的安全，
　　我还要，侍卫长阿瑞斯的胸膛。
　　封不摧这下深吸了一口气。
　　等这口气终于被他消化下去，他才发现怪物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看这样子，它作为NPC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封不摧倒不觉得失望，毕竟他得到了一个十分劲爆的消息。
　　他撞了一下胡不举的肩膀：“喂，你和珀耳塞福涅的关系十分不简单呀！难怪哈迪斯说小仙女背叛了他。”
　　“不过是因为我和她恰好抽到了这张卡片而已。”意思是做不得真。
　　封不摧知道他这个一本正经的性格，也不再逗他：“说起来，希腊神话里战神阿瑞英俊非凡、孔武有力，很讨女神的喜欢呢。他最出名的情人，就是美神阿芙洛狄忒，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维纳斯。不过，这美神维纳斯，又是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妻子。”
　　“这与谜底没有关系。”
　　“啊，是的。”封不摧见好就收，“现在就开始一波专业分析吧。首先，怪物唱的这两首歌有着很明显的主人公。第一首里的‘我’显然就是哈迪斯，第二首里的‘我’则是珀耳塞福涅。这个地方不得不提到两个称呼——神王、神后。你觉得神王是什么意思？”
　　“众神之王。”
　　“那神后呢？”
　　“众神之后。”
　　“是呀，这个‘众’字很重要。但是冥王哈迪斯不再十二主神之中，甚至不住在奥林匹斯山，而是一个人住在阴间。你说就这么一个神，也能算的上是众神之王吗？”
　　“你应该把希腊神话与这个世界分开对待。”
　　“的确应该分开，因为它们实在太不一样了。”封不摧懒得再卖关子，“我认为神王二字的意思就只是神王。”
　　“你是觉得，那个时代只有哈迪斯一个神？”胡不举问。
　　“对。”封不摧点头。
　　“为什么？”
　　“如果那个时候，我——也就是太阳神阿波罗就存在，你觉得我会允许他拿着大天使的六对翅膀去讨好他老婆吗？你会允许信奉你的龙族在天上撞来撞去给他老婆放烟花吗？就算他是神王？哦，我忘了，那个时候珀耳塞福涅还叫你‘侍卫长阿瑞斯’呢。”
　　“……”
　　“其实想要证明究竟是不是和他同一个时代的神，办法也很简单。”封不摧说着，一面咬破了手指，龇牙咧嘴地挤出一滴血。
　　“什么颜色的？”封不摧问。
　　胡不举皱眉：“金色。”
　　“金色也十分很多种的。和我们在厕所里面看到的那些液体相比呢？我是说，从哈迪斯身上留下来的那些液体。”
　　胡不举纠正自己的答案：“浅金色。”
　　“也就是说，我们的血液和哈迪斯不一样。那么，我们就不是和他同一类别的神。”封不摧总结，“不过这件事先放放，我得先告诉你一个发现——在我眼中，这滴血是正常的红色。”
　　“这不难理解。”身经百战的胡不举此刻彰显了他的用武之地，“密室逃脱和模拟人生毕竟不一样。模拟人生非常强调人物与世界的相容程度，密室逃脱在这方面则不会很严格。”
　　“也就是说，你眼中的我和我自己眼中的我很有可能是不一样的。”
　　“至少现在还是一样的。”
　　封不摧笑笑，随即又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怎么了？”胡不举问。
　　封不摧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诸神黄昏(七)

　　封不摧的异样只持续了短短一刹。不等胡不举再问什么，他就伸手将胡不举推了出去：“麻烦你去把锅端上来，那里面应该还黏着一些洛达可粉末。现在，应该也只有洛达可能把它唤醒了。”
　　胡不举皱皱眉，但最终还是依他所言，走出房门。走过楼梯拐角时，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封不摧还倚在房门边。见他回头，还向他招了招手。
　　等胡不举的身影彻底消失，封不摧立刻转身将门关上。唤醒怪物什么的当然是借口，他不过是想把胡不举支开一段时间罢了。
　　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查证。
　　封不摧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面破旧的镜子。镜面污浊不堪，但是好歹能照见人影。
　　封不摧仔细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发型和服饰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他最初进入游戏的样子。但是……
　　封不摧撩起衣服的下摆，半侧过身子。
　　他生活的时代再太平不过，医疗技术发达，民众的生命安全也十分有保障。所以，他从小就没受过伤，更别提是那种会留下经久不消的疤痕的伤。
　　可是透过那被灰尘厚厚糊上一层的镜子，封不摧看见了背上盘亘的六道疤痕。
　　左侧三道，右侧三道，从肩胛骨到腰间，极为对称。
　　你想要飞翔吗？天族大天使的六只翅膀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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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不摧放下衣服，视线无意中瞟过地上的一堆白骨。
　　这个房间白骨四处散落，应该是怪物扒下自己的肉吃了后随手就丢，所以封不摧之前也没怎么在意。但是这一堆有些不一样，它似乎是一个箭头形状。若非突发奇想来找找镜子，他或许发现不了这镜子下的白骨。
　　封不摧蹲下身仔细打量－－的确是个箭头。
　　封不摧打开门，向箭头指示的方向看去。
　　是另一间房。
　　正巧胡不举回来，拿着锅在怪物鼻子下晃了一圈。见怪物不醒，封不摧很遗憾地耸肩：“看来举兄你白跑一趟了。”
　　胡不举放下锅，并不对这趟“白跑”发表感言。
　　封不摧走过来悲壮地拍拍他的肩：“举兄，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
　　“？”
　　“虽然你愿意来给我当保镖我很感动，但是现在时间不容我们耽搁。这里房间这么多，光靠李季兰小仙女根本看不过来，要不你去二楼帮小仙女，我在三楼逛逛？”
　　胡不举没有拒绝。
　　等胡不举下到二楼，封不摧立即向箭头指向的房间走去。走廊上挂着许多画，和封不摧之前看到的那些没什么差别，而且，依旧没有人类出现在画里。
　　封不摧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如果他没看错，刚刚似乎有一幅画动了？
　　封不摧转过头去，正巧撞上画里的人向他行礼。行过礼后，那人一挥手，身边就凭空浮现了一卷烫金羊皮纸。
　　“各位魔法师们，陛下刚刚下达了一条新的指令……”
　　一连串“××术”、“××元素”的专业术语，让身带翻译外挂的封不摧也听不大懂，更别提羊皮纸上的字迹了。但奇怪的是，这道西方中世纪国王下达的圣旨，落款居然是用中文写的，而且笔迹十分眼熟。
　　西、琉、尔。
　　封不摧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确定了这种眼熟的感觉的由来－－那本该是他的笔迹。
　　但正文里用的是正宗的古式英语，又和封不摧的英文字迹截然不同。
　　看来这道指令并非出自他手？可又为什么“西琉尔”三字和他的笔迹如此相像
　　难道说，这位国王陛下的名字，是他、或者说太阳神阿波罗、亦或是大天使给取的？
　　沿途不再有会动的画，封不摧没在停留，径直进了目标房间。
　　门果然又是锁着的。封不摧想了想，然后敲了下门，试探性地说：“西琉尔？”
　　隔着门板，他听见里面有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啪嗒”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少年，只到他肩膀高。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极不合身的黑色斗篷，让封不摧一瞬间想到他刚到这个世界时见到的小男孩。
　　“大人，您请进。”小少年很尊敬他，把门大开后，便站到角落里，像是很害怕会挡到他的路一样。
　　封不摧此时正在思考自己是谁。准确的说，应该是哪个时期的自己。
　　根据之前的信息，封不摧可以得出两个时间点。
　　一是哈迪斯独据神王宝座的时候。这个时候哈迪斯千方百计讨珀耳的欢心，甚至扯下了天族大天使的六只翅膀送给珀耳。
　　二是六神并立的时候。这个时候阿波罗被天族信奉，成为太阳神，掌管光明。
　　除去他会精分的可能性，那么这两人都是他的前提就只能是－－他们是不同时期的他。
　　再联想到现在还被关在厕所的哈迪斯，封不摧可以确定是先有大天使，再有太阳神。
　　房间的装潢不算富丽堂皇，但随意的一件摆设也能看出价值连城，就连正对着房门的落地镜都以水晶镶嵌。封不摧从打磨得光滑的镜面里看见了自己如今的模样－－金发白袍，额间有太阳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