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73)
小谢没有必要撒谎，但是这两枚戒指分明一模一样。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封不摧凝神观察，终于发现了时空穿梭机上的那枚戒指周边有细小的划痕，像是被主人常年佩戴，难免会留下的痕迹。
谁会常年佩戴这枚戒指？谁会把这枚戒指放在这个地方？
除了季曈昽不会有别人。
就算是瞎扯，也不会全无根据。封不摧对庄严说，陷入时空缝隙的季寒九回到四百年前，又在四百年后再一次看到当年那场时空暴动和战友们的离去，虽是编的，但也是有可能的。
那么未来的季曈昽回到现在，在时空穿梭机里留下了当年戚温暝送的那枚戒指，这也是有可能的。
同一个时空出现了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那就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所以，在封不摧不知道的时候，未来的季曈昽已经来过了。
现在逃命要紧，不是考虑这枚戒指用意的时候。封不摧启动时空穿梭机，在那道熟悉的白光之后，舱门外的世界发生了改变。
虽然像游戏舱，但封不摧毕竟不了解这台机器，尤其还是涉及时间的高科技。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按照既定程序走。
所谓既定程序，就像电话机的回拨功能——是对前一次程序的复制。也就是说，上一次季曈昽带着战利品去往的地方，就是他们推开门将看到的世界。
戚温暝第一次进行时空穿梭，身体似乎有些排斥，此时皱眉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但季曈昽是时空穿梭的老手，所以封不摧倒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他等了一会儿，见戚温暝还是很难受，索性拉开舱门。
门外已经有人等着了。
来人笑得很是谄媚：“欢迎季先生凯旋。”
什么凯旋？
封不摧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时空穿梭机的门虽是虚掩着的，但是因为来人一直是伏低做小的姿态，所以他的声音并不大，戚温暝整个人又昏昏沉沉的，应该听不见他们说话。
但谨慎起见，封不摧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另外找个地方再细谈。
对方温顺地点点头，然后就推开舱门把戚温暝扶了下来。
他们现在应该某幢建筑里，装潢风格偏向于带有无机质、机械感的冷白色调，倒有点像研究所。
这里的房间很多。一路走来，封不摧发现了很多时空穿梭机，但是这些机器大多数是几台挤在一个房间里，像季曈昽那□□占一个房间的待遇，他暂时还没有看到。
来人带着他们进入了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家具也是没有人气的冷白色。来人将戚温暝小心安置，又欲喂他喝据说是抑制时空穿梭反应的药。
不过是一面之缘的人，封不摧还有些不信任他，于是摆了摆手：“不用喂了。出来跟我谈谈。”
门外。
“你知道他是谁？”封不摧问。
那人笑道：“教科书上的照片大多用的是他六十岁以后的，但人们一直认为六十岁的他依然当得上教科书第一美男。这么年轻的他我确实没有见过，但是五官依稀还是可以对的上的。”
封不摧没有接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也的确要说：“当然，更重要的是——您从来不会有失手的时候。您说要把他带回来，那您就一定能成功。”
“我说的？”封不摧喃喃。
那人没听到封不摧的自言自语，依旧沉浸在马屁之中无法自拔。
“您这次将戚博士抓回来，明天的拍卖会一定是前所未有的轰动。”
戚博士？
抓？
拍卖会？
时空管理局（十六）
封不摧看着眼前这个人谄媚的笑容，注意到的却是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皮笑肉不笑。
“你说……为什么他们会想要这个人？”封不摧问。
“您这不是说笑么。戚博士作为两百年来最伟大的时空研究专家，无论是哪方势力，都会想要的。”
“可是，这个戚温暝还不是博士。他才二十出头，不过是一个实习生……恐怕没有那些人想要的东西。”
“季先生自己也是有钱人，怎么就不懂有钱人的心思了呢？这历史名人哪能跟普通人一样？就比如说您之前带回来的小周后，难道咱们这个时代就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人了吗？还不都是有钱人的那点心思。”
封不摧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但这个人——只怕就不是有钱人的心思了。”
“季先生，您作为我们的贵宾，这次带来的礼物实在让我们很惊喜。但是更多的内容，请容不能透露给您。再说，您也不是猜不出来。”
看着来人退下，封不摧向先前那间放着时空穿梭机的房间走去。
拍卖会在明天，戚温暝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他还有时间回去一趟。
封不摧第一次打开时空穿梭机的时候，是在邀请戚温暝去游乐园的那一天。他得知时空穿梭机是一种大型机器，于是回家翻箱倒柜地寻找，最后在更衣室的衣柜里找到了它。
那一次他并没有发现里面有戒指。所以未来的季曈昽应该是在那一天之后才来放戒指的。但是从那一天到现在，存在的时间点同样很多。
封不摧没有季曈昽完整的记忆，不明白这枚戒指的含义。但是如果他不是封不摧，就只是一个失忆的季曈昽呢？这个季曈昽同样不会知道这枚戒指的意义，他唯一能判断出来的，只是——未来的季曈昽来过。
以季曈昽犯案多起却依然逍遥法外的手段来看，失忆很可能是他自己的杰作。他当然该知道失忆后的季曈昽无法在这枚戒指上找到更多的线索，所以，他的用意其实很简单。
他就是在告诉失忆后的季曈昽——我要见你。
想通这一点，封不摧随便挑了一个游乐园之后的时间点。
白光过后，他重新回到了更衣室里。他推开舱门，果然看见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玩家扮演的角色用的都是玩家自己的脸，所以封不摧看见的真的就是那张自己看了二十几年、最熟悉不过的脸。
这感觉好像有点微妙。
“季……曈昽？”
“季家在季曈昽这一代败落了，我可不是那个无能的家主。我是季谦。”那人坐在单人沙发上，彬彬有礼地做着自我介绍。
他穿的很休闲，但是却给人一种西装三件套的感觉。尤其是鼻梁上那副银边眼睛，让那种正经端庄的感觉又浓了些。
像个儒雅斯文的大学教授。
被说无能，封不摧也不恼，他开门见山：“你来自两百年后？”。
“不，我来自五百年后。两百年后的那个人，叫季之缘。”
封不摧觉得头很疼。这季寒九都什么起名水平？怎么就不能像他的名字一样朗朗上口好记又好念？
说起来他为什会叫这个名字来着？
啊，好像是因为……
望汝木秀于林，风不摧之。
可他怎么想不起来这是谁说的了？
季谦的声音打断了封不摧的回忆：“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因为你不用回去了。季之缘会处理好一切的。”
“怎么处理？”封不摧问，“拍卖？”
季谦笑笑，没有说话。
“我的记忆，是你做的手脚？”封不摧又问。
“是我。”季谦一点头。
更衣室唯一的沙发被霸占，封不摧索性就在时空穿梭机舱门口坐下来。
他取出口袋里的两枚戒指，一边把玩一边问：“我们本是同一个人，但我现在是一个失忆的你，你就不想听听我这些的感受吗？”
“愿闻其详。”
“说实话，我不敢相信我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我拐带那些人口是有苦衷的，没想到是送去拍卖场。”
季谦歉意一笑：“让你失望了，我的确只是一个人贩。这一点，我不否认。”
封不摧突然一攥拳头，将两枚戒指一把握进了手心。
他直视着季谦：“你让我很恶心。”
季谦则温声说：“抱歉。”
封不摧这下见识到了斯文败类的最高境界。
他冷静下来：“拍卖会的提成应该很高吧？”
季谦微笑：“当然。”
“你走私了这么多历史名人，还有几百年的家底子在，钱还不够你花？季家这样的存在，你都能说不要就不要，真的就这么在乎金钱吗？”
季谦脸上笑意不变：“我只是……为金钱而狂。”
封不摧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他索性放弃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未来的戚温暝会成为博士，并且在教科书上占据一定的篇幅。我在他没死的时候就把他拐卖到了未来，会引起时间流的崩溃，你不会不知道吧？”
时间线与时间流不一样。时间流是整个历史的大局，一旦改变后果不堪设想。时间线则是个人的微观时间，如果时间线的改变不会引起时间流的改变，那么时间就不会紊乱。也就是说，时间允许人类对不重要的时间线做点手脚。
所以西施在沉湖后被带到了隋朝、南唐、现代，她的时间线被改变了，但是历史并没有改变，时间流还是好好的，未来的人也就不会被抹杀存在。
可是封不摧带走戚温暝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作为一个能上教科书的人，他的时间线绝对不属于“不重要”这一类别。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季谦说，“不过，在这之前，请听我讲一个故事。”
封不摧挑眉：“您请。”
“我来自五百年后。既然我来自未来，那你也就应该知道，我们有未来，并且未来是既定的——这是我们能穿越到未来的原理。但是，五百年后某一天，我在使用时空穿梭机的时候，发现穿越未来的功能出现了故障。经过检查，我发现时空穿梭机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季谦停顿的空隙里，封不摧自觉地接下去：“你的意思是说，之所以到不了未来，是因为……你没有未来？”
“在调查之后，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烈国政府组织。在这个组织中，我找到了一种仪器，姑且成为时间流维护器吧。”
“时间流？”封不摧诧异。
说起维护器，时空管理局也有一台——时间维护器。其实它的全称应该叫做“时间线维护器”。
时空管理局成员穿越到别的朝代出任务时，或许会在那个朝代用到一些未来的先进武器，为了土著们的生命安全和精神状态着想，时间线维护器能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初遇一种三无状态——无目、无耳、无敌。
既看不见这些来自未来的人、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更不会受到未来武器的伤害。
这是对时间线的蒙骗，所以叫做时间线维护器。
理论上，时间维护器应该分为时间线维护器和时间流维护器。
前者用来蒙骗个人的围观时间，后者用来对历史做手脚。也就是说，时间流维护器可以让人类改变历史，却不必遭受抹杀存在的惩罚。
但是专家认定，人类绝对不可能蒙骗时间流，时间流维护器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
因为这种技术的存在，就意味着人类可以改变历史，意味着人类已经完全破解了时空的奥秘。
“这怎么可能？”封不摧想不通。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未免太逆天了吧？
“你首先要明白一个概念——抹杀存在，不意味着每一个人都会被抹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