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47)
听完这一段长篇大论,闭着眼睛的封不摧很高兴自己没有睡过去。只是,他是在不明白,成员姓氏必须与“棋”同音,这算是一个什么规矩呢?
封不摧睁开眼睛,冷漠地看向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穆晨钟依旧痞痞得笑着:“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就是我在中原学到的东西。鬼仙子未必是鬼,阳间无常也未必是神,亓官庭擅改姓氏或许有别的原因。我看不清他们,但可以远离。”
“你何处不可去?”虽然这么问了,但封不摧其实知道答案。
果然,穆晨钟回答道:“天大地大,我又随遇而安,自然四海皆为家,可是有人有放不下的东西,所以宁可把自己困于方寸之地,也不肯随我离开。”
封不摧沉默了一会儿,道:“条件。”
穆晨钟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榻上后推到他面前。
那是一块方形的玉石,封不摧看不出什么,但从袖里幽冥火的反应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宝物。甚至是一件比木中火更加珍贵的宝物。
封不摧有些兴趣了。
他拿起那方玉石,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他翻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方印章。
晨钟暮鼓。
封不摧在珠宝鉴赏上确实没什么研究,但是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这方玉石成色并不十分出色,刻在玉石上的字虽工整,但也不算大家之作。品质更佳的印章,幽冥火以前不是没碰到过,何况它早已经看不上玉啊金之类的东西。封不摧实在是看不出它有什么值得另眼相看的地方。
按理说,“阮矜言”不该看上这样的东西,但是作为无条件宠溺自家火的阮矜言,封不摧只得在穆晨钟看似轻松实则紧张的暗中观察中将印章收起来。
感受到袖中幽冥火的雀跃,封不摧半是无奈,半是奇怪。
穆晨钟并非不知道他的高要求,他也是看到过綦玉送木中火的人。他是怎么确定,连木中火都要别人求着收的阮矜言,一定会收下他这方成色一般的印章呢?他一直跟在綦玉身边,想必已经知道了“阮矜言”杀人如麻,两月整合江湖上所有大小实势力的名声,他就不怕被误以为是挑衅,然后葬身此地吗?
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穆晨钟说话时的语气比之前更加轻松。
他懒洋洋地摊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铁丝:“我在江湖上大大小小也算有个侠名。晨钟暮鼓穆晨钟……呵,那个时候年纪还小,总有一个劫富济贫的大侠梦,还不甘心做一个低调的大侠,每一次办了事儿非得在地上墙上有这块玉盖个章。时间一久,倒也闯出个晨钟暮鼓穆晨钟的名号。”
见封不摧盯着他手里的铁丝看,穆晨钟摸摸鼻子:“这个嘛……我是觉得你不会在意这个东西。虽说我自己撬锁进来的确很不礼貌,但是锁这种东西,是为了保护那些没有能力自保的人,阮兄显然不在这些人之中嘛!何况,阮兄看上去不是会计较这些东西的人。”
他的确不会计较。阮矜言轮回三百世,早已厌倦是非,对一切都看得极淡,他当然不会计较一个小小的撬锁事件。但是穆晨钟又如何得知呢?他说他看不懂人心,却猜到了一个老怪物的心思。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最后的表现稍露破绽,封不摧能看得出来他开始的不确定和最后的松口气。所以,他到底是在试探些什么呢?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穆晨钟于是起身告辞:“阮兄,东西已经给你了。你要怎么帮我我不过问,但是我把注都押你身上了,你可千万别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目送穆晨钟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面,封不摧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浓。
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可是问题在哪儿呢?
封不摧下了榻,在房间里四处走着,希望能以此找到意一丝灵感。在看到房间里的一面镜子时,他停了下来 。
因为担心引起人物过高的ooc,哪怕就是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封不摧还是尽量维持原主的形象。可是他没有必要伪装到眼睛。
所以,现在这双眼睛,是他自己的,里面装着他自己的情感。
他看着镜子里的眼睛,觉得它与穆晨钟的那双无比相似。
幽冥火(九)
房间里静得吓人。封不摧看着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心中的怪异感觉越来越浓。还不等弄明白那是什么原因,就被角落里“噼啵”一声打断了所有思绪。
他回过神来,转头向角落里看去——鼓起勇气爆出一颗火星子引起主人注意的幽冥火,此时又怂怂地缩了回去。封不摧愣是从那一小团黑白色的火球中看出了可怜与无辜的味道来。
还真是会卖萌。他想。难怪连阮矜言都舍不得对它冷漠以待。更别提他了。
尽管之前真正的阮矜言已经体现出他对幽冥火的不同,封不摧还是不敢轻易确定,哪一种程度的特殊才能刚好卡住那个点,既能体现阮矜言对幽冥火独有的宠溺,又不会被规则判定为人物OOC。
这个世界的确很不同。就连规则的玩法暗示都不同得清新脱俗,还得让玩家自己摸索。所以事到如今,封不摧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他走到幽冥火面前,然后蹲下,朝那小小的一团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笑容缓缓在脸上绽放。封不摧故意将这个笑容放慢,其实是在试探规则——看它会在哪一种弧度的笑容下出言提醒——他并没有想着要卖弄什么,但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样子的笑容真的很像在卖弄这什么。
按理来说,他现在的笑容应该属于女孩子看到可爱的小猫那种温暖宠爱,但是这一放慢,温暖倒是差了点,可多了几分风情。再加上他极为专注的眼神,可称之为——勾/引。
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规则自始至终都没有动静。
规则默认,只有幽冥火能唤醒阮矜言的人性。封不摧暗自叹气,看来他又得扮演一个精分了。
又是“噼啵”一声换回他的思绪。封不摧回过神,笑着对胆子大了一些的幽冥火说:“不必怕我。”
说完,他还想伸手去摸一摸它,却被那黑白二色的火苗下意识地一跳给躲开了。封不摧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幽冥火,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他打开木盒,递给幽冥火:“吃吧。”
这一次幽冥火半点没有迟疑,它伸出具象化的双手,在匆匆抢过盒子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咬下了半个木中火。
封不摧没有离开,他依旧半蹲在幽冥火面前,饶有兴趣地看它狼吞虎咽。
“慢点吃,别噎着。”
他温柔地说着,心里却想:还真想看看火被噎着的样子呢。
在众人按捺不住内心对神剑的渴望之前,楼兰王带他们去了剑冢。
所谓剑冢,实际上只是西域荒山上的一个石窟。因为住过那位铸出神剑的大师,所以这个地方也被神化了。
石窟很大,内里的大窟与外界有一个小窟相连。小窟里有一个池子,池子内外都挂满了剑。随意拿出一把品鉴,都能得到人们极高的评价。这应该也是那位铸剑大师的作品——剑锻炼完毕后,需要放在冷水里冷却成形。也不知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让那位大师来不及把它们捞出来精加工。但它们还没来得及生出铁锈,想来应该是不久之前的作品。
封不摧若无意地观察着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离开。
他在心中叹气:如果这些人见好就收,拿了池子里的好剑就走,而不参与抢夺神剑,待会儿也就用不着丧命于幽冥火之口了。
可是尽管他看得明白,却什么也不能说。
内里的大窟倒有了几分人气。石床、石桌、石椅……倒是一应俱全,并且都有着很浓的生活痕迹。
封不摧暗自咋舌:这得是住了多久?怕不是成了山顶洞人了吧。
床头放着剑架,架上只有两把剑。联想到窟外的重兵把守,和窟内楼兰王的止步不前,众人瞬间明白:这就是神剑。
封不摧站在角落,烛火的光辉也没有办法驱散这个地方的阴影。他没有武功,没有内力,还故意隐藏在一个角落里,自然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这个看似没有任何威胁的他。但封不摧却能观察到窟内每一个人的神情。
他们没有想错,剑架上的剑的确就是舜玉双剑。幽冥火在封不摧袖中的欢欣鼓舞,和封不摧突然加剧的头疼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个小东西对食物的探测准得让他无话可说。
封不摧摸摸袖摆,在脑海里说:“乖,忍一忍。”
他知道幽冥火听得到,毕竟他与它灵魂相连。
幽冥火不敢明面上反抗他,于是稍稍压抑了心情,减缓封不摧的疼痛。
封不摧目视前方,余光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每一个人。
楼兰王脸上依旧挂着爽朗地笑容,似乎毫不吝啬即将失去的神剑。而其他人则神态各异,有的人面不改色,好像面前的不是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神剑,而是一堆破石头;有的人眼露精光,对面前之物势在必得;有的人则皱眉思索,或是在思虑着全身而退的方法。
窟内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剩下的人则被挡在窟外,努力挣扎,想要挤进来一观。若是没有綦玉,封不摧或许也是这一群人中的一个——如果他不让幽冥火出场的话。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早就死在了大漠之中——或是死于炎炎烈日,或是死于同伴的武器。
留下的这些,都是各地而来的人中龙凤。故而,这些龙凤不敢再轻易自相残杀,害怕让渔翁得利。
封不摧不是渔翁,却势必要做最后得利的那一个。
形势千钧一发。而斩断那根头发丝儿的人,恰恰是窟外挣扎着进不来的人。
封不摧听着窟外传来的声音,大致弄懂了发生了什么。大概有人怎么也挤不进来,又耐不住性子,索性拔了剑,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想来龙凤也是分等级的。外面的低等龙凤失去耐心率先掀起战况,里面的高等龙凤也只是变了眼神。
这倒是很适合战斗的地方。封不摧暗自腹诽,毕竟外窟的池子里全是好剑。用不顺手或是用坏了,换就是。
低等龙凤堵在外窟自相残杀,高等龙凤还在讲究礼义廉耻。他们对神剑名义上的主人提出建议:“王上当初以‘宝剑赠英雄’之言召集我等,想来是想把此剑赠与一位真正的英雄。如今已过几日,王上应当对我等了解不少。不知楼兰王认为,我等谁人堪称英雄呢?”
楼兰国人数稀少,虽为王上,但平日出行多带一两个侍卫都觉得会引起王宫用人的捉襟见肘。所以楼兰王还真没见过这样人多势众的阵仗,他强自端出平日上朝的高贵范:“你们中原不是有言‘知人知面不知心’吗?本王不过与你们相处几日,怎么看得清你们的本质呢?不过嘛……既然是神剑,自当赠与剑法最好的活人——”
就像是听到什么命令,“活人”二字一出,高等龙凤们纷纷丢下了矜持与顾虑,一时间混战一团。
楼兰王被护卫挡在身后,一脸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战场,不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让这群中原人一下子变了脸。
但他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其实不是混战,而是有规律的杀戮——这是一场专门针对剑客的杀戮。
“剑法最好的活人……两个条件,一要剑法,而要活人。”不知什么时候挪到封不摧身边的穆晨钟抱臂哂笑,“这个楼兰王身上向来一股商人逐利的铜臭味儿,从来只会打哈哈,一面讨好中原,一面与西域各国一起义愤填膺,两边儿谁也不得罪。什么时候也会这么简单明了的说条件了?连‘活人’这么渗人的词儿也说得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