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25)

　　封不摧没有出口打断他的美梦。
　　但他知道那不可能。
　　见时间差不多了，封不摧准备下线。
　　“画册”已经出现了六张“画页”，应该还有一两页就会结束剧情。如果到那时他还没有打出“春风复来故人安在”的结局，恐怕他就会面临失败。
　　封不摧叹了口气，却发现自己只在没什么头绪。失去剧情预知权后，前方的路简直是一片迷茫。
　　封不摧整理好思绪，计划下线后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明天他们就要准备进入皇城了。
　　听说女皇的继承人、这块大陆上唯一的正统王子——匹诺曹，明天会举行一个盛大的出行仪式。
　　他得想个办法，趁这个时候混进宫里。

　　童话世界（十二）

　　前往皇城的路上。
　　“怪鸟格弗莱无所不知……”封不摧在鸟背上问，“那你了解女皇吗？”
　　“无所不知只是相对于人类而言。”格弗莱说，“而我的智慧是神明赐予。”
　　封不摧点点头：“我明白了。”
　　看来女皇的事情跟神有关。
　　论及封不摧现在了解到的神，除了他自己这个幸运之神以外，还有帮助老海皇收殓春风尸体、因威严被金鱼王子冒犯将半个海洋变作虚无的海神，帮助女皇冰封世界的冬神，对整个巫族的死伤视而不见的巫神。
　　除了冬神以外，其他两神在这其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途经克劳迪娅皇后的城堡，封不摧进去看了看那几棵苹果树。就算没人照料，他们也依旧长势喜人。封不摧摘了一个苹果，倒不是为了给什么人下毒，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此红白界限分明的苹果不太多见。
　　他顺便进去看了看白雪公主。可是他找遍了整个城堡，也没有见到这位传说中肤如白雪、发如乌木的美人。
　　实在是很可惜。毕竟她的美貌是被魔镜亲口承认过的，克劳迪娅皇后在她面前也只能败下阵来。
　　封不摧对白雪皇后开着玩笑：“一个是白雪公主，一个是白雪皇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母女呢。”
　　白雪皇后不觉得这个玩笑有多好笑，只是淡淡说：“如果我真的有孩子的话，或许会变得仁慈一些。”
　　“难道你现在很恶毒吗？”封不摧反问道。
　　白雪皇后沉默良久，才答道：“在别人眼里，我的确很恶毒。但我自己不觉得。”
　　“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封不摧语含笑意。
　　他拍拍格弗莱的背，示意它起飞。然后在它即将振翅高飞的时候，洒下一句话。
　　“你要找的‘Forever’只能自己给自己。”
　　他没有看见白雪皇后拉着缰绳的手一颤，也没有听到很久以后，白雪皇后轻轻地说：“你错了。”
　　一个人，是找不到‘Forever’的。她已经失败过了。
　　在前往皇城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次袭击。好在他们都一一闯过，银骑士还不满地抱怨：“这是怎么了？这几次女皇下手轻了许多呀！”
　　封不摧不是很想搭理他。这个世界没有乌龟壳，对他一个战五渣来说，实在是操劳了些。
　　皇城的大街上满满都是人。但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尽管有这么多人，四周却一片安静。
　　“看来百姓们并不是很喜欢凑这种热闹。”封不摧说。
　　“都是早该面见死神的人了，”银骑士冷笑，“如果不是被人强逼着，他们连上街的兴趣都没有。”
　　银骑士从来都表现得很开朗。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变得很刻薄。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进宫吗？”封不摧突然问他。
　　银骑士懒洋洋地扭头瞥了他一眼，道：“你只要别死了就成。”
　　封不摧笑着摇摇头。
　　银骑士却直起身子露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我说真的。你可是格弗莱预言能创建新世界的人……你叫封不摧，这个名字是不是革命的意思？”
　　“什么革命。”封不摧好笑地锤了他一拳，顺便收获规则的一串提示音，“这个名字跟它一点不沾边儿。”
　　王子匹诺曹是一个小矮子。
　　封不摧站在人群外围。他骑在格弗莱背上，所以隔着很远也依旧能将前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啧啧嘴，小声道：“就算是个木头人，也不能不穿衣服啊！”
　　银骑士顶着格弗莱冰冷的视线轻手轻脚地爬上它的背，和封不摧并肩而站。
　　“这种戏码已经上演过好几回了。”银骑士说，“我们这位王子啊，那颗木头脑袋什么也装不了，只装了他的新衣服。之前有两个商人给这位王子殿下献上了一件新衣，说这件衣服只有聪明人能看见。”
　　“看来就是这件了。”封不摧说。皇帝的新衣啊！
　　“中计了吧？”银骑士得意地一笑，“你这不是就承认了自己不聪明吗？”
　　“会这么说的你才不聪明吧？”封不摧反驳。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银骑士很快认输，“老这么看一个木头人的裸体像什么样。你就说说，你打算怎么进宫吧。”
　　“进宫啊……这倒不难。”封不摧朝他眨眨眼，然后从格弗莱背上下来。
　　他挤到人群跟前去，朝王子匹诺曹大声喊道：“喂，你这个光屁股的王子殿下！”
　　然后他就看见匹诺曹一寸寸转过来的脸，那上面用彩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的脸是画出来的。
　　隔得远尚不觉得有什么，凑近一看却让人倒吸一口冷气。显然画这张脸的人极不用心，两个涂成椭圆的黑点就算是眼睛，一条两端上扬的红线就算是嘴巴。唯一能看出他是匹诺曹的地方，就是那根超长的鼻子——制作也极其粗糙，像是横了根扫帚杆。
　　他转头的动作一卡一卡的，还伴随着木制品特有的“咯吱咯吱”声。
　　再然后，封不摧就被王子殿下的卫兵捉拿了。
　　封不摧被两个手持利剑的卫兵一左一右地挟持着，在路过银骑士一行人时，他朝他们眨了眨眼睛。然后在他们呆滞的目光下，随王子殿下进宫了。
　　王子殿下匹诺曹暂时没时间来审讯封不摧这个冒犯他的平民，它要先去料理献衣的那两个商人。不过封不摧觉得它应该不是知道自己被骗了，而是觉得他的新衣设计得不好。
　　如果每一个不聪明的人都能透过这件新衣看见它的裸体，那也太不成体统了。它王子的威名往哪里放？
　　比起这个，惩罚封不摧倒是次要的事情了。所以封不摧被暂时关押在监牢里。
　　卫兵们对他进行了搜身，一切他们认为有可能带来危险的东西都必须上缴。包括封不摧吃饭用的勺子。
　　只剩了一样没被搜走——封不摧藏在靴子里的榛树枝。只能说魔法物品就是不一样，这么折腾都没坏。
　　虽然封不摧自己的魔杖断了，无法使用魔力，但他还记得魔法口诀，能够使用魔法物品。
　　他闭上眼睛轻声吟唱了一句咒语，榛树枝就变成了一把万能钥匙。
　　“接下来该去干什么呢？”封不摧自言自语，“该去找生命之水了。”
　　正如白雪皇后所说，生命之水的配方的确已经失传了。所以封不摧从没想过要亲自调配生命之水，他一开始就打算潜入皇宫。
　　传说皇宫收藏着世界上最后一瓶生命之水。
　　封不摧却知道，这不只是传说。他曾在描绘世界观的第一页“画册”中看到过。
　　生命之水一定就在这座宫殿的某个角落。只是，会在哪儿呢？
　　封不摧来到一座宫殿。这座宫殿没有太多装饰，所以显得空旷。封不摧经过一个书架时，下意识地多扫了一眼。
　　书架上只有两本书。
　　一本叫做《神使录》，一本叫做《三国贸易条约》。
　　……成为神使的条件是十分苛刻的……正因为它的苛刻，所以一旦成为神使，轻易不能更换……否则神明也会受到牵连……
　　——《神使录》
　　……我国尊贵的阿黛尔公主，曾是菲利普王子的王妃……她代表着我国与菲利普王国……现在阿黛尔公主嫁入阿诺亚王国，成为阿诺亚的王后……这是我国与菲利普王国，向阿诺亚王国提出通商请求的诚意……
　　——《三国贸易条约》
　　封不摧放下书，看向身后。
　　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一群身着白裙的宫女。
　　宫女领着他走向一处宫殿。封不摧也没有反抗。
　　封不摧遇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依旧披着她的白斗篷。
　　“我应该叫你白雪皇后，还是女皇陛下？”封不摧问，“亦或是圣座？东方人应该是这样称呼教皇阁下的吧？”
　　侍女鱼贯而入，为他们奉上茶点。封不摧毫不客气地坐下享用。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非常冷。
　　这是一座空空荡荡的宫殿。宫殿里有一片湖，而这一整片湖都被冻住，结冰的湖面被雕出美丽的几何图案。
　　“我把这里叫做镜湖，”白雪皇后说，“我很喜欢这里。”
　　“很美，也很冷。”封不摧喝着热茶，才觉得身上有一丝暖意。
　　“你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奇怪。”白雪皇后问，“你猜到了多少？”
　　她脸上一派镇定，没有丝毫泄露马脚的惊慌。
　　毕竟她的实力在这儿，她确实没什么需要惊慌的。需要惊慌的应该是他才对。
　　封不摧一边嚼着点心，一边想。
　　“也没多少。我从金鱼王子那里开始怀疑，到白雪公主那里就比较确定了。”封不摧咽下糕点，“但是我的猜想局限于你就是女皇。直到看到那两本书，我便有些明白你为什么会是女皇了。”
　　“是吗？”
　　“您并不像您所说的那样，不再是冬神的使者。因为更换使者会给神明带来麻烦，神向来吝惜于花时间处理麻烦。
　　您和冬神立下契约，冬神给您力量，让您能够登基为帝，而您在登基后，则需冰封世界，让冬神成为这块大陆上唯一的正统信仰。但是神是很吝啬很无情的，冬神本身对于这样的契约并不在意，又或者神明并不能过多的干涉人间的事情，总之，冬神给您的还不够。但对于您来说，这种冒险的事情，生死皆在一线之间。您的力量还不够，于是您想到了海神。
　　海公主爱上人类的王子，乞求海女巫将那位王子的人腿变作鱼尾。但金鱼王子想来是不愿意变成一条鱼的。他成了海公主的丈夫，接过海皇的权杖，替整个海族供奉海神，甚至只差一步就将登上皇位……但是在他心中，他依旧是一个人。
　　谁能把他变回人呢？当然只有巫师了。可是整个海洋只有海女巫精通魔法，也只有海女巫能解开她所施下的魔法。但是海女巫不会帮助这位王子。于是王子就想到了向他人求助。
　　求助的人就是您，白雪皇后。
　　在登基为皇之前，您应该嫁给过一个渔夫吧？想来您嫁给他也是有目的的。因为这位渔夫能捕到一条将改变您命运的鱼。或许，这也是冬神给您的预言。于是你们立下约定，您通过金鱼王子运用海神的力量，再加上冬神的力量，这些能够让您以绝对的实力登基为帝。作为交换，事成之后，您要把金鱼王子变回人类。他毕竟也是一位王子，或许你们还交涉了一些领土问题。”
　　封不摧喝了一大口茶。这里实在是冷，茶水不过放了一会儿就凉了许多，封不摧被涩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