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80)

　　怪物体积庞大，虽然房间不小，但它还是占据了大半个地板。并且血水四溢，白骨遍地，是在让人没有下脚的欲望。所以之前众人都停在门外。胡不举也不例外。
　　但封不摧不顾对方意愿地把胡不举推进门，然后再把门关上。
　　“你干什么？”胡不举问。
　　“这个怪物汇集了四大种族最突出的优点，但是人族……你觉得人族难道只有腿拿得出手吗？他们信奉的可是智慧女神雅典娜。”
　　“你觉得这个怪物是拥有智慧的？”胡不举皱眉。
　　封不摧看看地上正在兴致勃勃地啃自己的怪物，卡壳了一下后说：“这不是在解谜么，哪能这么简单就被我们看出来。肯定要努力一番啦！”
　　胡不举不是很赞同他的看法：“这个怪物很强大，如果还拥有智慧，很容易反噬制造它的人。”
　　“那又怎样？人，本来就是一个奇怪的种族。就拿咱们现代来说，机器人威胁论几百年前就已经提出来了，你见过科学家停下研究的脚步了吗？”
　　胡不举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这次还是觉是人族做的？”
　　“还不确定。”封不摧凑到怪物跟前，打量它那双继承自精灵族的绿色眼睛，一边说，“我必须得知道它究竟有没有智慧，然后才能下结论。”
　　说着，他伸手就想摸上怪物的脸。
　　胡不举一惊，连忙把他的手扯回来：“你疯了！”
　　封不摧的手还没那怪物的嘴长。
　　封不摧自己却不很在意：“我只是很好奇，它为什么不攻击我们？从我们进门开始，它就跟没看见我们一样。”
　　他摸着下巴：“难道是因为它感受到了强者的气息，所以不敢动作？”
　　这个强者指的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旁的胡不举。
　　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对，如果真的有这种直觉，不就证明他和野兽一样？人可不是野兽啊。这离我的命题越来越远了。”
　　封不摧在干净的一角转了几圈，但怪物正把自己的骨头嚼得嘎嘣脆，那声音实在让封不摧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他忍无可忍地蹲下身，平视着那怪物：“你吃东西能不能安静点？影响我思考人生了你知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怪物有了反应。
　　它小幅度地偏了一下头，喉咙里突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封不摧听不太清，于是把头凑近。凑到一半，发现头发被人扯住。
　　封不摧向身后挥挥手：“哎呀举兄，你别这么小心嘛。你瞧人家小怪兽，明摆着是有什么话想说，而且人家态度还挺好的不是。”
　　“你没听出来它说的是什么？”
　　“嗯……听到了一个‘吃’字。应该是‘吃’字吧。”封不摧不确定。
　　胡不举冷笑：“它是在说‘你很好吃’。”
　　“啊。”封不摧发出夸张的咏叹调，“我真是爱死你了小怪兽，你怎么就这么会说话呢！”
　　对于他的不要脸，胡不举只是冷哼一声。
　　“不过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它的确是有智慧的。”封不摧说，“语言，向来是判定智慧的一个指标。但只是这种程度还不够。”
　　封不摧朝胡不举一挤眼睛：“不过多亏了你给我的提醒。”
　　封不摧盘腿坐下，拉出一副谈谈人生的架势：“说说吧，你是喜欢宫保龙丁还是粉蒸精灵肉，双色剁椒人鱼头还是红烧鸟翅膀？”
　　他故意把声音放慢，在报菜名的同时也时刻注意着怪物神情的变化。
　　说来奇怪，这个怪物正做着吃自己这么变态的事情，可它的眼睛却干净到了极点。若这双眼睛真长在热爱自然的精灵脸上，那倒正常，可长在这怪物身上，怎么看都违和。
　　尤其是现在，这双眼睛渐渐染上水意，澄澈得宛如两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
　　“洛、达、可。”
　　怪物一字一顿。
　　“什么是洛达可？”胡不举问。
　　封不摧摇头：“我也不知道，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接下来，怪物含着两泡眼泪，陷入独自的哀伤之中，无论封不摧说什么它也不再理睬。
　　封不摧无奈，只得拉着胡不举出门，去找其他线索。
　　整个三楼，只有一间房门是打开了的，于是封不摧在隔壁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这扇门怎么回事，门上什么都没有，要我们怎么解谜？”封不摧皱眉。
　　“或许你可以敲敲门。”胡不举说。
　　“得了吧。这破别墅怕是几百年都没人住了。”封不摧一边嗤笑，一边在门上敲了一下。
　　然后，门开了。
　　“……”
　　封不摧和开门的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顺便还把手伸到身后向胡不举竖了下大拇指。
　　开门的人作着西方中世纪宫廷打扮，男士高跟鞋、绑腿和帽子上长长的羽毛。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吊着眼睛问：“请帖？”
　　什么请帖？
　　封不摧大脑急速运转。
　　他偷瞄了一下房间里的打扮，然后发现除了庄重与豪华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他眨眨眼睛，冲对面的人略带试探地说：“洛、达、可。”
　　对面的人态度立马就变了。
　　那人用力过度地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原来是厨师长大人，您的洛达可，神后陛下已经等了好久了。”
　　封不摧连忙说不敢不敢，然后在关门的时候顺手把胡不举一把拉进来。
　　进了房间才发现这里可真算是别有洞天。装饰以华丽的沉金色调为主，摆设的用料一看就昂贵无比，用以镶嵌的宝石随处可见。水晶杯里的酒水晶莹剔透，长桌上的点心被不嫌麻烦的雕刻出繁复的花纹——奢华不必多说。而且这里的占地面积更是广到一眼望不到尽头。所以，尽管房间里的人很多，但并不显得拥挤。
　　来的越不能说全是人——长耳朵的精灵，白翅膀的天使，飞在空中的龙族，坐在水缸里的人鱼，还有一些怪物。
　　没有魔族。
　　这些怪物和封不摧见到的那只也不一样，它们身上最多有三个种族的特征。它们就像其他种族的人一样，光明正大地走在大厅里。
　　封不摧有些疑惑：难道说合成生物在这个世界里竟是得到了允许的吗？
　　封不摧一路被开门人推着往前走，一边跟各种人和非人打招呼，还抽空看了一眼胡不举。
　　他一脸严肃，显然也没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去吧，去向神后陛下献上您的拿手点心。”开门人把他往前用力一推，附赠一个热情的笑容。
　　封不摧被推得向前走了几步，看清了坐在殿前那个被称之为“神后陛下”的女人的脸。
　　小仙女。
　　不、是珀耳塞福涅。
　　封不摧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珀耳塞福涅先开了口：“这一次的洛达可，颜色真好看。”
　　封不摧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些精致的点心。
　　封不摧赶紧回神，把盘子往前一送：“献给神后陛下。”
　　厨师长在这种场合应该是没什么地位的，封不摧献完洛达可，就被别人挤下了前殿。
　　突然，前方传来骚动声。封不摧踮着脚尖也看不见，索性跳到胡不举背上。
　　前殿的主座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封不摧头一次发现小魔鬼的脸居然这么俊美——他穿的不再是那一袭黑袍，而是高贵华丽的织金礼服，他头上还带着王冠，上面巨大的宝石几乎要闪瞎了封不摧的眼。
　　这两样东西将小魔鬼的身形撑得无比伟岸，也终于让一旁的小仙女有了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
　　虽然知道不是真的，封不摧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难得啊！
　　哈迪斯拿出戒指，对依偎在他怀里的珀耳塞福涅说了句什么，然后在她满脸的红晕之中，将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看来离接吻不远了。
　　对于这大型虐狗现场封不摧没什么心思观赏，他随意向四处看了看，正巧看见了一只眼熟的怪物。
　　它看起来年纪还小，体积还不到将来的一半大，躲在桌布底下十分不打眼。它正趁没人注意，伸手向桌上的洛达可伸去。

　　诸神黄昏（六）

　　洛达可应该算是一种很特殊的点心，不然也不会被单独进献给他们口中的神后珀耳塞福涅。但虽说洛达可产量很少，整个大殿就只有这么一碟，可珀耳塞福涅就像人族少女一样，穿着束腰礼服，根本吃不了多少，所以还剩下了一些。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动神后陛下的食物，哪怕她现在根本顾不上吃东西。除了这只小怪物。
　　封不摧现在有些质疑自己的判断了：这吃货真的是有智慧的吗？
　　正在封不摧自我质疑的时候，胡不举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你闻。”
　　封不摧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觥筹交错中，他要么应该闻到宴席上食物的香气，要么应该问闻到女士身上的香水味。但是这些都没有－－封不摧闻到的，反而是一股霉味。
　　幻象！
　　这个念头一出，眼前的一切都破裂开来，露出了这个房间原本的样子。
　　房间空荡荡的，和关押怪物的那间屋子一样，什么也没有，只有因年久失修而产生的霉味。
　　“看来这就是第二道谜题了。”封不摧瞬间明白过来。
　　“洛达可是这道谜题的答案？”胡不举用肯定的语气问，“你怎么知道？”
　　封不摧耸肩：“随便猜的啦！”
　　“不过说来奇怪，隔壁那怪物看上去呆呆傻傻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对一道点心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封不摧背着手一边在房间里到处转悠，一边碎碎念，“洛达可真有那么那么美味？我都有些心动了。”
　　这一次反倒是胡不举在认真分析：“你之前说那怪物是有智慧的，现在我有些相信了。”
　　“哦？”
　　“自闭症患者智商一般来说都很高。”
　　封不摧恍然：“你的意思是说，那怪物不是没有智商，而是因为自我封闭，所以我们看不出来？”
　　“看不看得出来，全靠洛达可。”胡不举说，“这就是这个房间留给我们的线索。”
　　“要想做出洛达可嘛，倒也不难。举兄你离得远，或许没看见，但是我可看得清清楚楚——那碟洛达可上有规则。编剧本就有看清规则的特权，但是自从进了这破宅子，我们一点规则都没看透，除了那盘点心——想想也该知道它的重要性。”
　　“那你是准备把它做出来了？”胡不举略有些奇怪，“我们没有食材。”
　　“要说那怎么是神明吃的东西呢？”封不摧一把揽过胡不举，顺着楼梯走下去，“你猜我看见的食物成分是什么？我只看见了面粉。”
　　“那这个厨师长挺厉害的，只用面粉就能做出神后陛下的最爱。”胡不举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讽刺。
　　封不摧也就呵呵一笑。
　　厨房在一楼。虽然这座宅子废弃多年，蔬菜和肉全部变质腐烂，但是调料齐全——当然，它们也已经变质了。木桶里面粉有很多，但是已经硬得像石头，任凭封不摧费多大的劲，也不肯被他撬起一粒两粒。最后还是胡不举看不下去，帮他凿了一小块下来。
　　封不摧于是很不客气地让胡不举用同样的方法帮他准备好盐和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