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他撕了页生死簿(37)
本高中在国外上的小文盲百度了半天古代铜钱银子的制度也没整明白(抱头)
总之就是一贯钱=1000铜钱,一石米=69公斤=一贯钱,最后设定成这样了呜呜,谢谢大家
十二点半了我不玩了我睡觉了,剩下的两千明天补(捂头)
第22章 小布丁
郭勇明家里的窗帘也被拿走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特别直接地直直照进了屋子里。
但白无辛没醒,他睡得特别死。等太阳又往上升了一点儿,他才从梦里悠悠转醒。
他撸了把脸,坐起来,有东西从背上滑了下去。
他一回头,是一张小夏凉被。
再一低头,他才发现自己还枕了个枕头,枕头上一小滩他睡出来的口水。
白无辛撇撇嘴,揉揉前额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情绪说不出来的又烦乱又心酸。
他看向外面。天已经亮了,外面的小院子里盛着朝阳,摆设全是理所当然的现代模样。
古时现代的巨大割裂感让白无辛脑壳发痛,他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招魂幡又一次竖在了墙角,搁那儿自给自足地发着光。
白无辛神色呆滞地发了半晌的呆,才想起来了什么,转头打量一圈房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毫不犹豫地张嘴就叫了一声:“陆回?”
没人理他。
白无辛便把枕头被子叠好,放到原处,在屋子里找到了盆子和水龙头,简单洗了个脸,走出了门去。
一出门,他就看到范无救背对着他,蹲在院子里,戳着一枝月季。
郭勇明家的前院里还有块不大不小的园地,一半拿来种菜了,另一半就是在种花。这一半里有几株黄澄澄的月季,还有绣球花和白兰,都开得很好看。
范无救——现在或许该叫他陆回了。
陆回就蹲在那儿,拿手戳着花朵,动作很轻。
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的麻雀留下悦耳的鸟鸣声。它们停落在不远处的电线杆子上,开始一展歌喉,吱吱地叫个没完。
白无辛站在陆回身后无言地看了片刻,脑子里不断闪过牙行里的小少爷。
那时候他才四岁。
哪怕是地府的黑无常,也有那个瘦瘦小小很无助的时候。
沉默很久,白无辛开口叫了他:“陆回。”
陆回手一顿,不知道为什么,还浑身一哆嗦。
他僵硬地转过头来,好像十分不忍直视这个名字一样。
“干什么?”陆回说。
“没,”白无辛莫名有点儿尴尬,“叫叫试试。”
陆回抽抽嘴角,手插兜站了起来,问他:“饿不饿?”
白无辛早就饿了,昨天半夜开始他就饿了,现在肚子也饿得有点痛。
饿是真的饿了,白无辛却踌躇了一下,唔了声:“饿,但是不想吃。”
陆回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吃点儿吧,现在吃得起了。”他说,“你有心事?”
白无辛一愣。
都不用他问,陆回就自顾自地给了解释:“全写你脸上了。你在想什么,我多少还是看得出来的,别看不起我。村口那儿有家面馆开着,要不要先去吃点儿再说?”
“啊,行。”白无辛怔怔说,“郭勇明呢?”
“跟商枝在厨房呢,商枝说要教他鬼魂给活人弄菜的流程,我们去吃我们的。”
白无辛就跟着陆回去村口面馆了。他拿着一把伞出去的,为了遮太阳用。
面馆里的人不多不少,老板娘正是昨天在村门口告诉他们郭勇明死时详细情形的老太太。
看见是他俩,老太太就眼睛一亮,说:“哟,来我这儿吃面呐?来来来,我这儿面可好吃了!”
招呼着他们坐下,老太太又说:“你们去老郭家里啦?”
“啊,去了。”白无辛应着,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脸,哈哈笑着说,“去办点事情。”
“我听他家媳妇儿说啦,说你们是政府的。”老太太说,“菜单在墙上呢,看看,吃点儿什么面呐?”
“羊杂面。”陆回说。
正要说羊杂面的白无辛愣了下。
“好嘞!”
老太太应了声,去厨房里忙了。
陆回抻长脖子,提高声音,朝厨房里喊:“面过一下凉水,不要辣的,放个鸡蛋!”
“好!”
陆回收回身子,对上了白无辛满脸的震惊。
“干嘛。”陆回说,“你就算轮回来了,爱吃什么肯定都没变的。”
确实是没变。
白无辛撇开脸,还撇了撇嘴,不做声。
他手都没放到桌子上来,在自己膝盖上摩擦着,瞧着挺不安,又很不服的一个样子。
陆回便问:“梦到什么了?放心说,我已经开法术了,别人听不到你我说了什么。”
“能有什么,就是续集。”白无辛嘟囔着说,“梦到你了。”
陆回早知如此,只浅浅嗯了一声。
白无辛低下眼帘去,手放到桌子上,拿着桌子上的纸巾,一边用指甲抠一边说:“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我和白无常……好像不是一个人。我完全不是那样的人。在牙行那种情境,换成我的话,我是真的笑不出来,我觉得我会选自杀,真的。”
“白无常是个很强的人。”白无辛说,“所以,我是说,你们会不会……真的找错人了?”
说完这些,白无辛才有胆量抬头去看陆回。
陆回坐在他对面抱着双臂,从头听到尾,脸上的神色却毫无变化。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没有吭声,似乎是在思忖什么。
空气沉寂了下来,只有店主老太太在厨房里做饭和旁人说话吃面的声音自顾自响着。
面煮开了,店里飘起了面香味。
陆回突然问:“我问你怎么选的时候的事,你记不记得?”
白无辛怔住:“啊?”
“我说的是你这辈子的事。”陆回看着他说,“鬼节那天晚上,我告诉你你是白无常,说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个是你活到寿终正寝,死后自动回归地府;一个是跟着我走,把这张生死簿上的所有人收回去后就可以回去,你记得吧?”
白无辛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点了点头。
“你那时候特别执着地就要选跟着我走,你也记得吧?”
白无辛又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那么坚定地就要跟我走?”
白无辛被反问了。他哽了一下,没想到谈话方向会如此逆转。
“就……”他支支吾吾道,“就是,觉得,现在这么活着也挺没意思的吧。同学也不理我,也没有朋友,要是住进什么地方,周围人总是特别快就搬走,房东总是没几个月就把我赶出去。高中毕业之后孤儿院那儿就让我毕业了,过节过年我都没有回去的地方,又没亲没故的……没什么意思。”
“如果地府能让我回去,多少算是能回去呢。”白无辛说,“但是我现在又觉得,好像你们想接回去的……并不是我。”
陆回没有说话。
他皱着眉,神色难看,抹了把脸,手攥成拳搁在嘴边,往前倾了倾身,攥成拳的手用力得开始发抖,不知是在气什么而气成这样。
白无辛眼睛红了,他好像很想哭。
白无辛吸了口气,眼神闪躲着,又很不甘心地看陆回,声音很抖:“你们所有人都在透过我看别人。”
“没有,”陆回答得极快,“我看别人干什么。”
“那你知道我这辈子什么事吗?你问过我吗?”白无辛说,“你不是一直都只说白无常的事,你不是就只说他吗!”
白无辛真是气狠了,可说起话来还是声音弱弱的没气势,他就是这样的人。
“你就是透过我看白无常,”他很委屈,“给你馒头的不是我。”
陆回眉角一跳。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