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不如食软饭(184)
他凑近了,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江寻鹤,非得叫我哄哄你?”
——
床幔再怎么层层叠叠,也照旧遮不住大亮的天光,只是勉强将日光筛得缱绻些罢了。
床榻间总是狭小,这会儿被两人的体温烘得越发燥热起来,衣衫剥离的声音和亲吻间的水声被无限放大,甚至有些噪耳。
大片莹白的皮肉显露在眼前,胸膛前却被不轻不重地啃咬了口,沈瑞的气息乱了一瞬,却还能再在脑子里没个边际地想着:床头的箱匣中有他早早备下的脂膏,虽没想着这般快便要用上,但出于金主对于金丝雀的爱护,还是在两人间刚冒出些苗头的时候,便选了最好的存放着。
甚至可以说是只等着眼下这般了。
不然总不好叫金丝雀真的伤着了,次日再拖着受伤的身子去上朝,那他这金主也未免残暴。
沈瑞是个惯会享乐的,平日里便是处处有人精致伺候着,到了而今也不过是由着江寻鹤将他伺候舒服了。
他心中想的很明白,左右他是金主,笼子里的金丝雀费尽心思豢养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做这个的?只要最后那一步出力的是他便成了。
是以便是而今口中说着要哄人,也仍旧是有些懒散地躺在那,由着人在他身上翻起一阵阵浪潮来。
直到那温热干燥的手掌沿着脊骨一点点抚摸过去,他才忽而警醒般,小声惊呼了句:“江寻鹤!”
手掌停了动作,片刻后却又在在后腰间细细摩挲着,沈瑞那处平日里便是触一下就要发痒,而今这般动作便叫他脚趾无意识地蜷起,便连气息都急促了几分。
江寻鹤垂着眼,叫人看不清神情,只是声音有些莫名的低沉:“如意不愿与我这般?”
沈瑞:“……”
不是不愿这般,而是他颠倒了啊!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江寻鹤苦笑了声道:“无妨,我早该清楚的,我身份低微,出身卑贱……”
沈瑞在心中骂了句脏,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仿佛不愿意面对般,可耳尖却已经红透了:“箱匣里有脂膏。”
“你……你轻点……”
第163章
气息昏匀, 字也咬得不大清楚,可还是一声声地贴着沈瑞的耳侧小声唤着“如意……”
沈瑞只觉着自己休说是抬胳膊动腿的,便是睁睁眼也觉着再疲乏不过, 偏这会儿听着他好似没个止歇的声音,好似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般,心中泛赌, 抬脚便踢了过去。
还没等踢到实处, 便被握住了脚踝,沈瑞皱着眉恼怒道:“江寻鹤, 你敢!”
江寻鹤在他身上撑起来,目光同他对上,耳尖早已经蔓上点红, 他咬着字轻声道:“再动, 只怕这床褥子便要不得了。”
身下微弱的流动感也在方才说话间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他脖颈耳尖都红成一色:“滚出去。”
江寻鹤瞧着他分明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却还要装出一副拿捏人的态势来,眼中忽而生出点笑意来, 只是轻声哄着他道:“我去叫人送水来。”
他们方才太过于胡闹,身上早已经是粘腻腻的一团,若是不叫人送水进来沐浴,只怕夜里也便不用再睡了。
沈瑞原还合着眼, 猛一听见他要出去叫水,好不容易按下去的那点羞耻心又重新升了起来, 连忙便要支起身子来。
“你别动, 我去……”
春珰是个人精, 若是让江寻鹤去叫水,只怕她即刻便要猜到了。
被做到起不来床什么的, 简直不能再羞耻些了。
他急着起来,却没料想到自己现下处处都是酸软的,榻上又铺着软垫,手肘没撑住便要往回倒,幸好在快要磕到栏杆时被江寻鹤的手掌在后脑垫了下,才算没有磕到。
江寻鹤由着他借势攀在自己的肩上,手掌在他脊背处轻抚着安慰:“别恼了,若是磕碰着了,我会心疼。”
沈瑞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中只差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方才不听,这会儿倒是能端出那副假仁假义的样子来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不要,他可有听进去过半句话?他都顾不得脸面,用膝盖撑着,一点点爬出去了,还不是被掐着腰拖回来?
江寻鹤很轻地笑了声,却又在瞧见沈瑞的脸色的时按捺了下来,只是俯下身子凑在沈瑞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道:“那也是在疼你的。”
“如意不也是欢喜的吗,如意方才……”
“别说了。”
沈瑞一口咬在他肩颈间,那里方才便已经层层叠叠了不知道多少抓咬的伤痕了,现下再一咬,便好似已经咬进了皮肉之中,挨着骨头一般。
江寻鹤却连气息都不曾有过半分的变动,只是轻轻捏着沈瑞的后颈,捏了没两下,却又转为了轻抚。
沈瑞赌气似的咬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怕将他那处再给咬坏了,于是悻悻地收了口。
转头仰倒在床榻之上,自暴自弃道:“罢了罢了,由着你去吧。”
他合着眼,听见江寻鹤轻笑了着应了一声。
门扇很快便被打开又合拢,只剩下门外细碎的声响,即便是他故意敛着气息侧耳听,也不大能听得清楚。
不过片刻的工夫,便自己先放弃了,他在床榻上躺平了,心中想着的却仍旧是方才那点事情,来来回回地在脑子里周旋。
即便已经到了现在,他照旧是想不清楚,为何便在三两句之间,自己的地位便从他自己以为的金主总攻,变成了被人按在床榻上折腾。
那些说不出口的场景就在他眼前重播般,他下意识想要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可放一动,便觉着一阵酸软。
他沈瑞,中都世家子弟中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头号选手,方才那番折腾估摸着够他一年的活动量了。
沈瑞蜷了蜷手指,终究还是放弃继续折腾,只是扭了扭头,在软枕间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目光只是盯着床幔间的褶皱瞧,心绪却早不知道被他扯到哪里去了。
——
春珰岂止是一瞧见江寻鹤叫水便想明白了,分明是早在俩人进屋子半天没出来的时候,她便颇有眼色地让众人都退出去,只留下她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一听见里面传出了动静,才在夜色之中搓了搓有些冷的手臂,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夜里发凉,露水也更重一些,春珰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下俩人在屋子中耗费的时间,不禁咋舌,但到底主人家的事情是由不得他们这些做奴仆的多嘴的,因而她也只是在心中掂量了下,并未再开口说些别的。
两人对上的时候,春珰立刻垂下了头,低声道:“热水已经早早备下了,奴婢这便去收拾着送进去。”
江寻鹤方要点头,忽而又顿住了,想起方才沈瑞那般动作,眼中生出些淡淡的无奈来:“罢了,你也下去吧,我自己来便是。”
只要有热水备着便好,若是叫人送进去,床榻上的那只如意只怕拼得个,也非得跟他同归于尽了。
春珰不敢多问缘由,既然不要她去做,倒也乐得清闲,只给江寻鹤指了个地方,放要转身走,又有些迟疑地回过头来低声道:“奴婢已经寻好了解乏消热的药,正放在那树下的石桌上,若是需要,大人便去拿吧。”
江寻鹤微微一怔,估摸着沈瑞若是知晓这般,指不定还要闹出多少脾气,便只轻笑着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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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在床榻上等了好一会儿,直到上下眼皮都已经在打架了,门扇才被轻轻推开。
声响不算大,但沈瑞却醒了神,抬眼看了过去,江寻鹤背着月光走过来,身上的衣衫轻薄,能清楚地瞧见身形的轮廓。
甚至比方才烛火下还要更清楚些,哪里覆着层如何的肌肉,沈瑞再清楚不过。
走近了,江寻鹤看过来才轻声道:“外面已经没人了,我抱你去沐浴。”
沈瑞瞪了瞪眼,面色有些唬人:“江寻鹤,你素日里做事的那些个体统呢?”
他说着便要从床榻上支起身子来,手肘方一撑在床榻上,便被江寻鹤揽在了怀中,手掌在他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便带起好一阵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