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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行(24)

作者:十七场风 时间:2023-03-17 09:23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见窗下有人,僧人驻足说道:“山寺苦寒,招待不周,施主见谅。”
  林霰轻轻颔首:“不会。”
  僧人合十双手作了一揖,继而又扫去远处了。
  桌上的馒头放冷变硬,霍松声捏了捏,已经不能吃了。
  霍松声心头那点微妙的情绪随风缓慢散去,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先生对清欢阁了如指掌,想必非一日之功。”
  林霰也没有隐瞒:“我调查清欢阁已逾四年。”
  “所以先生是如何得知清欢阁的秘密?”
  林霰搭在窗边的手指蓦地一蜷,还是那句话:“机缘巧合。”
  “先生将自己的人安插在清欢阁也是机缘巧合?”
  林霰不欲多言:“我自有我的方法。”
  “林先生。”霍松声笑了笑,“原以为生死边走上一遭,先生或许对我放下戒备,不料还是这般藏着掖着。”
  “将军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至于我是如何得知此事,又是如何打入清欢阁内部,这些说来腌臜,将军没有必要知道。”林霰转过身来,淡淡说道,“将军只需知道,无论日后发生何事,我绝不会伤害将军。”
  霍松声眉眼一挑,明明林霰骗了他那么多,至今还不肯同他交底,也不知那心里还藏了多少算计,偏偏将此话说的如此真心诚恳,好像他很在乎霍松声的安危似的。
  “先生话说太早了吧。”霍松声摇头低笑,“长陵局势瞬息万变,今日把酒言欢,明日刀剑相向的大有人在。何况我与先生本就没有半分情谊,来日若立场相悖,我可不会因为先生这一两句话心慈手软。”
  风将燃起的烛火扑灭了,一缕白烟缓缓升起。
  林霰背对着阁王寺灰色院墙,几根枯萎的枝干仿佛自他脊背中生长而出。
  “若将来当真各为其主,朝堂也好,战场也好,将军都……不必留情。”
  二人谈完话已近午时。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霍松声走在前面:“这座荒山偏僻无人,寺中僧人每日会去山间采些野菜山菇果腹。味道比不得城中珍馐,先生若吃不惯,待下山之后,我再请先生美餐。”
  林霰口腹之欲淡薄,对吃食毫无讲究。
  到了饭堂,除了几位放斋的僧人,就只剩春信。
  春信本想等霍松声一道用饭,左右等不到,便先来了饭堂。
  霍松声问道:“李暮锦呢?”
  “还没来,应该在房里。”
  寺中碗筷都是木制,林霰双手递上一个木碗,僧人给他盛了半碗米饭,盖了几棵野菜,又赠了他半碗汤。
  打完两份,见霍松声还没和春信聊完,林霰便择了一张空桌,独自吃起饭来。
  野菜味淡,菌汤味鲜,很合林霰胃口,他却草草吃了几口便停下筷子,朝霍松声的方向张望一眼。
  恰巧霍松声在此时抬头,林霰动了动唇。
  霍松声的视线落在林霰的嘴唇上,那唇颜色浅淡,瞧着就血气不足,唇形倒是好看,看起来薄薄的一片,冷冷淡淡的样子,贴上时却很柔软。
  没说完的话也不说了,霍松声去林霰那桌坐下,问道:“讲什么呢?”
  “饭菜要冷了。”林霰将筷子递给霍松声,“将军吃过再聊也不晚。”
  霍松声应了一声,说道:“我刚问春信,这燕康原是长陵人,曾在长陵娶妻生子,后来调任遂州,在当地有了新欢,打算在遂州纳妾。消息传回长陵,他那即将临盆的妻子受了刺激,当天便动了胎气早产,结果一尸两命。燕康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放走李暮锦,一定和她有某种牵连,说不准和这些旧事有关。”
  林霰沉吟片刻,甫要开口,门外走进一名女子。
  此时饭堂已经没剩几个人,李暮锦一进来便看见林霰。
  “楼……”李暮锦硬生生咽下即将脱口的称谓,匆匆瞥下眼睛,心如擂鼓。
  她神色慌张得过于明显,霍松声看向林霰:“她很怕你?”
  林霰体寒,捧着热汤便不肯撒手,低头喝了一口,说道:“我一介书生,有何可怕?”
  “你可不是普通书生。”
  霍松声敲了敲桌子:“李姑娘。”
  饭堂安静,敲击声肃然可怖,李暮锦差点打翻了手中饭碗。
  “姑娘小心,碎碗是小,浪费粮米是大。”
  李暮锦仓惶地点着头,正要找地方坐下吃饭,林霰又叫了她一声:“李姑娘。”
  李暮锦立刻顿住脚步,小心翼翼看向林霰。
  林霰说:“姑娘不必惊慌,我已将事情原委告知霍将军。”
  李暮锦攥紧袖口,下意识看了眼霍松声。
  林霰说道:“将军宽恕我等欺瞒之罪,还不快来谢过将军。”
  霍松声觉得有点不对劲,李暮锦见了林霰如同老鼠见了猫,而且林霰虽然语调平平,言辞里却暗藏几分严厉。
  就好像……好像李暮锦并非他萍水相逢救下的一个人,而是……一个下属。
  霍松声抬手免去那些礼数:“算了,姑娘亦是受害人,坐下用饭吧。”
  霍松声扶李暮锦时用了点力,将她往自己桌上带了一带。
  李暮锦明白,那是要让她同坐的意思。
  她硬着头皮坐下,却不敢抬头,她对面就是林霰。
  霍松声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转悠,心说,恐怕不仅是李暮锦和燕康关系不简单,这俩人关系也不简单。
  霍松声说道:“李姑娘,我有几个问题,可能会戳姑娘痛处,提前告知姑娘,若是不想回答,我便不问了。”
  李暮锦对霍松声反而稍微放松一点,她说:“将军无妨,您有话直说。”
  “在令堂宴请燕康之前,姑娘可曾在别处见过他?”
  李暮锦摇了摇头:“我自去遂州后便一直简居闺中,鲜少外出。”
  “那件事之后,姑娘就再也没见过燕康了,对吗?”
  李暮锦再次摇头:“他一直不肯见我,将我拒之门外。”
  霍松声问最后一个问题:“姑娘的父母平日待姑娘好吗?”
  李暮锦没有半分犹豫:“那是自然,父母给我性命,请先生教我识字念书,吃穿用度更是从来不少。”
  霍松声笑道:“我随便问问,姑娘不要介怀。”
  “不会。”李暮锦说道,“将军肯帮我,暮锦已经十分感激。”
  一问一答间,霍松声始终观察着李暮锦的面部表情。他看人很有一手,那日对林霰说的扒皮抽筋也并非恫吓,霍松声能看出李暮锦在这些问题上并未说谎。
  “此事调查清楚还需时间,不过姑娘放心,我和林先生一定会竭尽所能。”说着,霍松声朝林霰眨了眨眼,“对吧,先生?”
  林霰轻轻应和。
  在阁王寺用过午饭,霍松声便急于下山。
  他拽住林霰:“先生不肯住侯府,不如就留在阁王寺?聆语楼的人没完成任务,近日一定还在城中四处搜寻你的下落。”
  林霰低头看一眼胳膊上的手,点点头,算是答应。
  “说好了,别我一走,你又跑了。”
  林霰说道:“不会,春信将军还在这里。”
  霍松声一时语塞,他方才离开饭堂前确实还和春信说悄悄话来着,让他看住林霰。
  “我让春信在这儿是为了保护你。”霍松声撒开手,“你和李暮锦,一个病人一个女人,这还满寺的和尚,万一出点意外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林霰与霍松声并肩前行,送到寺庙门口,林霰说:“将军放心。”
  雨后山间湿冷得厉害,霍松声不拿剑时习惯双手环胸,那模样看起来很是不羁。寺庙门口约莫有一二十级石阶,霍松声落下两道,又返过身:“我去见一见燕康,晚点再来,你可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的?”
  山寺锈迹斑斑的铁门尽显破败,林霰扶门而立,说道:“将军替我将符尘带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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