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厨(142)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应,起哄道:“莫大郎可是从来来过此地?”
“莫大郎与张都知熟识,想来是个好姝色的,对男色莫约无甚研究。”
莫文远只能笑, 还能说什么, 按照科学研究, 绝大多数人都是双性恋, 只不过随着后天社会有了男或者女的偏向,他自认为是个双性恋,能欣赏女性的柔美,也能欣赏男性的刚阳之美,但是看见柔若无骨的假母,他心道此人穿着打扮,形容举止都肖似女性,他都不知该以何种眼光欣赏。
有郎君在莫文远身边耳语道:“他年轻时可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是、是吗?”
莫文远实在放心不下,担心此情状给羊增添什么不得了的心理阴影,故而还特意回头看他,结果……
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兴奋了!
莫文远额头都悬挂汗珠了,看羊那不断扇动的耳朵,看他螺旋桨一样回旋的尾巴,看他闪闪发亮的眼睛,为什么如此激动!
大黑羊心道:嘿嘿嘿嘿嘿嘿嘿,原来还可以不阴阳调和,而是阳阳调和吗?
不知为何,他更加坚硬如铁了!
……
假母被称为周四,所以他家就被称为周四家。
周四家是淮扬一带最有名的南风场所,四进四出的院子内风光很好,前后花卉山水怪石,小路为碎石子所铺,蜿蜿蜒蜒直到大堂,三三两两的翠竹斜插在路两旁,更添雅致气氛,房门前小帘垂挂,又有灯笼悬在别处,红光打在帘子上半遮半掩,很有暧昧气氛。
莫文远比较后心道:这院落布置之巧思,不输张纤纤家。
郑都知家是无法比较的,南地北地风气差距很大,南方更雅致,北方略显粗犷。
但不管是在南方或北方,逛妓院的套路却是相似的,进大堂后先是开宴,不喝到月上中天,是不会进内间的。
莫文远的风评很好,从来不留夜,所以他喝的是第一场。
此次共同买、春的郎君都并不很熟悉,彼此之间不是生意伙伴就是点头之交,故而在入席之前还很是推辞了一番,莫文远此场合向来谦和,也不希望自己被注视,故而带着大黑羊到了角落坐。
大黑羊小声咩咩咩,还在挣扎:要不,要不我们坐得前一点吧。
莫文远脸色变青,态度更是坚硬,他义正严辞拒绝了大黑羊的要求道:“不行,你和我坐后面。”他是个挺敏感的人,见大黑羊如此躁动不安狐疑道,“你对此事很有兴趣?”他就差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母羊喜欢公羊了。
然而再看羊懵懵懂懂的样,又觉得他是个孩子,应该不会想得很多。
众人坐定后,奏乐开宴,众人捧小食案鱼贯而入,捧小食案的都是年轻俊俏的男子,皆是在十五上下,男、娼有不成文的规定,以十三到十六的男子为上,若超过十八,模样长开,除非一些天赋异禀的,其他就行不了此职了。
他们的花期比女伎还要短。
莫文远一心想要避退,隐藏在暗处,但他名气实在是大,羊体积不小也很显眼,故而即使躲藏在犄角旮旯,也是会被人扒拉出来的,此时便是如此,一唇红齿白的小郎君端酒壶跪坐在他身旁道:“可是长安莫大郎?”
“嗯、嗯。”
汉人的妓子都很端庄,像胡人金发碧眼女子般豪放是做不来的,故而此子虽轻声细语坐在莫文远身边,行为动作却很规矩,只是说话罢了,然而闻到他身上的花香,莫文远还是觉得不大自在,他见此少年面抹白、粉,体态袅娜,终于有了决定,就将他当女子看待好了。
“我从小便是听莫大郎之俗讲长大的,今日第一次见到真人。”说着他给莫文远斟酒,言语之间很是恭敬。
莫文远自己听见这句话有点怪,他的年纪比此少年也大不了多少,却已经成了“从小听故事长大的人”了,但这话也是没有问题的,谁叫他成名的时间太早,小小年纪就降妖除魔了。
莫文远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大黑羊一摇一摆扭着屁股插、入了少年与莫文远之间,此人颇有弱柳扶风之姿,但大黑羊看他之眼神却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很有敌意。
在风月场所生活,不能看不懂人颜色,见羊敌视自己,少年微微一笑,放下酒樽便走,他心中也反思了下自己的行为,世人皆知莫大郎是要入佛门的,也听说过莫文远即使在俗世间行走,出入风月场所,却从来都眼神清明,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他也不应该上前调戏之。
此时,妓子中相当于都知的人物也出来了,相较于那些面若好女的少年,此人倒像清俊文士,很有遗世独立的风采,莫文远观之,也觉得此人满身才气。
唐人喝酒是要行酒令的,才出来的那位风姿遗世独立的郎君就是席纠,席纠工作很多,宣令、行酒、判断诗好坏都是由他负责的。
莫文远并非文士,直接推脱道:“我不善饮酒,也做不出好诗,酒令就不行了。”
众人也知他脾性,此时并不强求,就让他在一旁自饮自斟。
等吃酒吃得差不多,夜色渐深,莫文远准备走了,而其余郎君则与那些面若好女的郎君一同,上楼去了。
莫文远大松一口气,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有经验了,谁知唐代的郎君玩的更开,相比较之下他那点经验很不够看。
他急着想要走,大黑羊却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面貌,他咩咩咩咩咩道:就不再看看吗?
莫文远脚步一顿,回头很严肃地看了他一眼道:“再看看,再看什么?”他的视线严厉,堪比X光,将大黑羊从头到尾扫视一遍,任何花花肠子都躲不过他眼,大黑羊给看得两股战战,几欲逃跑。
“你是不是对男风很感兴趣?”
大黑羊只能咩咩咩撒娇,不敢说话。
莫文远想了一下,自己是个开明的朋友,对他来说性向如何都不是问题,而且大黑羊不是人,他们的繁衍方式可能与人有区别,两性界限也相对模糊,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态度,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反应太过,应该用宽容的胸襟引导大黑羊,于是他语重心长道:“你要是真的很感兴趣,我能带你去买两本书看看,但是直接与妓子厮混,最好还是不要的。”
想想看大黑羊长得比妓子好看多了,厮混都不知道是谁被占便宜。
大黑羊义愤填膺,咩咩咩咩咩道:我怎么会与妓子厮混,你太小看我了!
我只是好奇!好奇!
莫文远沉吟道: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性意识觉醒?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帮大黑羊搞点春宫图来。
……
大黑羊其实没有顺清自己的心情,只知道他在听说男人能与男人一同欢好时心情激荡,心脏怦怦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认为应该找一人帮自己分析分析他为何会如此,于是便找到了自己唯一能够商量的对象,观音菩萨!
菩萨此时正在化身之中,他流连人间界的臭豆腐,若在慧智身中就能经常吃到,故而最近是不怎么回普陀山的,这方便了大黑羊,在莫文远入睡后就瞬移到大兴善寺,把熟睡的和尚弄醒了。
“饕餮,你找我又有何事?”慧智眼皮子一跳,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大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
我有一事要问你。
“咩咩咩咩咩咩咩。”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可行那阴阳调和之事。
慧智:“……”
能不能不要为难出家人了?问点正经的与色、欲无关的事情可以吗?你这叫我怎么回答啊啊啊!
他甚至想要摇大黑羊肩膀告诉他:经过上次后你就没有意识到我上生理课的本事有多差吗,求求你放过我吧!
“首先,男人与男人之间不能叫阴阳调和,那是阳阳调和,你可以称之为龙阳之好。”
“其次,你为何要问此事。”
大黑羊咩咩咩道:就、就突然觉得阳阳调和能让我的心砰砰直跳!
比阴阳调和让他感兴趣多了!
慧智和尚心里一咯噔,心道不是吧!
他是个通透的,联想能力又强,大黑羊不好阴阳好龙阳,再联系联系他日日同谁厮混在一起,便能猜到他的心思,都说饕餮以食为天,即便是成熟之后涉及情爱之事,那对象也很有可能是厨子啊!
为了莫大郎的人生安全,慧智咳嗽两声直接道:“天地伦常,阴阳调和才为正道,这龙阳之事休要再提。”他难得严肃地训斥了大黑羊一通。
饕餮以死鱼眼看向慧智:“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不知道就罢了,何必训斥于我,哎,我早就知和尚是不靠谱的,问你我也是傻了。
说完竟然就走了。
慧智:“……”
好、好担心莫大郎!
……
菩萨是有行动力的菩萨,他担心莫文远的贞、操,又担心大黑羊霸王强上弓,当晚就托梦莫文远。
看梦中菩萨有怒目金刚之相,莫文远一个激灵就开始盘算自己是否漏了给菩萨的供奉,算来算去是没有的。
“菩萨招我前来有何事?”
菩萨心道:我担心你的贞操!话藏在肚子里到底没有说出来,他也有点犹豫,心道要是自己猜错了怎么办,要是饕餮没有那意思,他岂不是破坏了一对密友的感情?
“我观黑羊有成熟之态,便想问他最近可有甚变化?”
莫文远心道他成熟很久了,时时刻刻都一柱擎天,但在庄严宝相貌平菩萨面前这话万万说不出,于是隐晦道:“大黑羊似不爱女郎。”
菩萨心道:莫大郎果然是个聪明的!
“他似有如此之志,还请大郎担待些。”菩萨道,“羊法力深厚,若他有越轨之举,我怕大郎你无力挣脱,在此传授你一段经文,若有甚事可以抵挡一二。”
莫文远:???
什、什么意思?!
在他纠结的时候经文已经牢牢刻在了莫文远的脑子里,菩萨手一挥把他赶出了梦境。
菩萨:给莫大郎的贞、操上了一道保险。
……
梦醒时分,莫文远眼睛忽然睁开,看趴在地上睡觉的大黑羊幸福地砸吧嘴。
他是个聪明的,哪里不知道菩萨的意思,以他说法大黑羊莫非看上自己了?
但想他以往之举动,只觉得羊还一派赤子之心,尚分不清感情的界限,正如同孩子对青梅竹马会有朦胧的好感一样,大黑羊即便有那想法,怕也与孩童类似,不是真的欢喜。
莫文远还挺豁达,再加上他一向把大黑羊当孩子养的,并没有太把菩萨之语当回事,他心道自己还是先给大黑羊好的引导,再说之后事。
他是个狡猾人,很知道能做出绝美吃食的自己在羊心中的地位,把他的胃抓的死死,哪里担心羊有僭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