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抢着叫我Daddy(97)
思考着的池砚西忽然被郁执掐住下巴,对上视线。
郁执垂眸,浅色眼珠映了水色更显冷意:“收起你这种眼神,很恶心。”
一甩手。
池砚西晃了下差点摔倒。
郁执擦干身体,只不过湿着的长发很快又把后背弄湿。
“我给你把头发吹干吧。”
池砚西站起身,他能理解,郁执不是说自己恶心,是在说同情的眼神或者是同情的心理恶心,对郁执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冒犯,所以他并不生气难过。
过去,拿起吹风机示意郁执坐下。
郁执坐下,说明池砚西的想法没有错,他没有被讨厌。
柔软的发丝在手上被温热的风吹得起起落落,郁执享受的闭上眼睛,池砚西真得很会吹头发,手不轻不重,在头皮感到烫之前风筒就会离开,头发也不会一下下抽在他脸上。
连他这大半天没抽到烟的烦躁都暂时被缓解。
吹干头发,池砚西拿起木梳,脑袋里闪过他看到过的电视剧,新娘子出嫁前会有梳头的吉祥话。
这个外来户肯定不懂。
他把木梳从郁执头顶梳下来,念叨着:“一梳梳到尾。”
郁执睁开眼,从镜子里看向一脸甜笑的alpha。
池砚西:“二梳白发齐眉。”
他记得三梳好像是儿孙满堂,但他和郁执在一起是没这个可能了:“三梳幸福甜蜜。”
“你在念什么?”
池砚西看向镜子和郁执探究的视线对上,一咧嘴,露出两排小白牙:“梳头的吉祥话。”
郁执不置可否。
帝都各种说头都很多,有的很有趣有的则沾染着一点恐怖,各地风俗还各有不同。
“四梳生死与共。”池砚西梳得格外认真,心里是娶媳妇的美滋滋,有一种念完这些吉祥话郁执就嫁给了他的感觉。
……
“十梳十全十美。”
池砚西放下木梳,拿起郁执的头绳,笨拙的为郁执把头发绑上。
满意的欣赏了下,这就是给老婆梳头的感觉吗?真是太幸福了~
“好了。”
郁执不知道alpha的一脸幸福感从何而来,不就是梳个头发,会不会太容易满足了,胃口大的小狗会更有趣,为了满足胃口而拼命努力的样子更值得欣赏。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
就听小狗开口:“郁执,你能摸摸它吗?”
池砚西勾住郁执的手,往因为给老婆梳头而兴奋的家伙上带去。
alpha的侵略感从他的眼神动作间流露出:“它很喜欢你,你和它亲近亲近好不好?就当是赏赐它,嗯?”
郁执这才发觉小狗很有那种一边说着软话,一边干尽坏事的潜力。
手一抬,池砚西虚虚勾着他的手被甩开,在对方变得失落时手重重落下,这一下拍的实诚可以听到一声闷响。
笔直的家伙被拍的乱甩,居然就这么直接挥洒了雨露。
alpha的身形瞬间矮了下去,发出一声无法确定是痛苦还是舒爽的闷哼,半蹲在郁执身前,弯着背脊,像是臣服的打了败仗的骑士,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郁执拿起刚擦过头发的毛巾擦了下手,再把毛巾丢给池砚西:“变态。”
他离开了淋浴间,这次小狗没有跟上来,估计要收拾一会儿。
他前脚刚回去,今天送午饭的是文致的带班,打工人也是要休息的。
郁执一个人吃完午饭,池砚西应该是不会过来了,他不会一而再的违背他爷爷,更没必要为了一个保镖和他的爷爷有什么不痛快。
他午睡了一会儿,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睁开眼房子里安静的感受不到半点活人气息,他下意识的去摸烟,摸了个空后才想起自己为了戒烟把烟都收起来了。
他一动不动的,用了好半天的时间平息下焦躁烦闷的负面情绪,起身继续去拼模型。
照进房里的阳光缓慢变化着位置,从郁执身上慢慢移开,挪去房顶直到一点点消失,黑暗倾轧而来之前是清冷的阴暗时刻,即使已经供暖但随着光线的消失,房子好像还是变成了冰冷的窖,阴森的墓。
郁执虽然拿着模型部件,但他已经好半天没有动一下了。
他盯着手里的一字螺丝刀,很不错的武器,只需要向脖颈一捅,不要从前方,前方有喉结这个部位结构会抵消一些伤害,从侧方捅更容易致死。
握着螺丝刀的手不由得攥紧。
在黑暗从窗外无声无息将他吞没前,外面有路灯亮了,紧接着湖对面的别墅也开了灯,灯光到达他这里已经变得微弱,不过依然点亮了那双死寂的眼睛。
眼皮向上抬了抬。
郁执的状态是有些迷茫的,他盯着手里的螺丝刀看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做什么。
呵——
他机械的牵扯了下嘴角。
所以这才是自己的真实状态。
郁执丢掉螺丝刀时手还有点抖,为了分散情绪他拿过手机,可在点进朋友圈后,又被最上方一条朋友圈狠狠在即将崩溃的神经上敲了下。
【庆祝宝宝出院。】
配了张一家三口在饭店的照片,照片中秦连溪在夫妻俩中间,手托着下巴像是一朵灿烂的花,方不阿和他的夫人一人举着一只手在他们头上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从底下方不阿一条又一条的回复来看,真是家庭幸福,朋友良多,幸福人生。
郁执盯着朋友圈看了很久,看方不阿的笑脸,看那一条条充斥着幸福和满足的回复。
*
奥迪rs7是从大门冲出去的,幸亏门卫远远看到车灯就按下了自动门的开关,不然这辆压根没减速的车估计会撞着门开出去。
门卫傻眼探头,盯着瞬间远去的车尾灯嘀咕了句:“这是赶着去投胎。”
重新回看了下监控才看清是哪辆车,想起大少爷的交代立即报告给了池砚西。
郁执在市中心一家门面气派的饭店前下了车,位置是他从方不阿的回复中知道的,一身黑衣的beta走进热闹的饭店,脑袋上扣着外套的帽子,半张脸被格子毛呢围巾遮住,裹挟着一身冷气进来。
“你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那请问一共有几位?”
“一位。”
忙碌的前台看了他一眼,一个人跑这样的大饭店吃饭,少见,眼前的客人在她眼中就不止带着冷气了还略显孤单。
不过开门迎客,没有拒绝客人的道理:“好的。”
转头和服务员交代了句带郁执去哪号桌,服务员就迎着郁执向楼上去。
“先生,请跟我来。”
郁执脚步比起平时重了不少的跟在服务员身后,上楼期间向兜里摸去,没摸到烟盒的手指不大适应的蜷了蜷。
去到楼上,浅色眼珠转动了一圈,锁定了窗边有说有笑,幸福的一家三口。
郁执被带去了相反的反向,不过正巧是个对角,可以把一家三口看得清清楚楚。
“先生,这是菜单。”
虽然扫码点单成为主流,不过一个精致的菜单更能彰显饭店的品味,而且还多了怀旧感,所以一些饭店还是保留菜单点单的方式。
郁执随意指了两个。
这家饭店生意不错,才九点不到,三分之一的桌都坐满了,郁执的位置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旁边是做隔断用的墙壁,上半部分做成透明玻璃,水流在其中反复营造出下雨的氛围。
他保持着双手放在兜里的姿势,其中一只手握着一把弹簧刀,靠着椅背瞧着方不阿,裤兜里静音的手机亮了几下,是池砚西发来了消息。
方不阿把海螺挑出沾了下酱料,递到秦连溪嘴前,秦连溪大张着嘴一口吃下:“谢谢老爸~”
方不阿笑着也喂了身旁的秦雨舒一个,真是一个好父亲,好老公。
“谢谢老公。”
“妈,你这只口头谢谢可不行,不亲老爸一口,老爸可是会伤心的。”
秦雨舒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你这孩子,整天胡说。”
方不阿却是和秦连溪配合默契,手在眼睛上抹了抹:“老婆不亲我,伤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