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夺(86)
作者:回南雀
时间:2025-01-20 11:56
标签:强制 狗血
前车之鉴,我吓得立马退后一步,隐去身形,过了会儿觉得那人影瞧着有几分眼熟,又悄悄探头去看,发现对方不是什么绑匪强盗,是沈鹜年。
他不知是不是感冒了,靠墙站着,脸上戴着副白色的口罩,双手捧着一只方形的盒子,面孔微垂,看不清表情。
视线落向他怀里的纸盒,我内心忽地冒出一种猜想——他不会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吧?
蹲下身,犹豫着,斟酌着,思考得腿都蹲麻了,想不出对策,我只能撑着膝盖起身,装模作样轻咳两声,拐过拐角,往前走去。
“你怎么来了?”沈鹜年往这边看来的时候,我装出诧异的模样。
他睁着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将手里的盒子往前递了递:“生日快乐……哦,不对,应该说昨天生日快乐。”
喉咙没哪里不舒服的,但我还是清了又清:“你等很久了吗?怎么不发个信息给我?”
他半晌没说话,直到我从他面前走过,用指纹开锁的间隙,才叹息着道:“你可能忘了,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指尖一抖,电子锁提示开锁失败。
“是吗?你怎么……咳也不提醒我。”
这次他沉默得更久了,要不是没听到身后有动静,我甚至会以为他已经生气走了。
指腹出了汗,不大好开锁,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打开,开门的一瞬间,沈鹜年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你要想想,其实都是骗我的吧?你只是在拖延时间,根本没想过要再给我机会。拖到我回国了,你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语气要是加上指控,我或许还会觉得他这是无理取闹,可他偏偏不愤怒,不激烈,只是平和地叙述,好似……他已经认命,不敢再有期待。
“你对我心软,并不是我有多特别,而是你对谁都很心软。毕竟,你是个连路上随便一个人来搭讪都不好意思拒绝的人……”
一个字一个字,犹如灰暗天空落下的酸冷雨点,敲打在我心头,叫那块没骨头的软肉一阵阵不受控制的紧缩。
这又是什么狐狸精的招数?
“我没有骗你,更没有拖时间……”我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你看,加回来了。以后有什么事发信息给我,我看到会回的。”
说完,我转身进屋,将客厅的灯和空调打开了,回头一看,沈鹜年还捧着盒子站在门外。
“……你进来吧。”
演戏也好,套路也罢,他总归是好意给我过生日,那邀他进来坐一坐,喝杯茶……不为过吧?
“你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茶。”见他跨进门里,我往厨房走去。
烧水期间,我时不时就会往外瞟一眼,沈鹜年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没有好奇地四处打量,也没有将脸上的口罩摘除。
“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给你冲杯感冒灵?”水煮开了,我探身问他。
“不用,我没有感冒,只是……不太方便。”他语焉不详地回道。
有些疑惑他不方便的点,但他不说,我也没有追问的打算,鉴于已是深夜,只给他泡了杯没有咖啡因的蜂蜜柚子茶。
“这是给我的吗?”放下杯子,我指了指桌上的纸盒,坐到了沈鹜年边上的单人沙发上。
他解开纸盒上的蝴蝶结,拿开盖子,夸张地叹了口气:“是我自己做的蛋糕,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吃过了。”
盒子里装着一只爱心型的红色蛋糕,倒是不大,4寸左右,上面用白色巧克力酱写着“Happy Birthday”,下面是一个大大的“21”。
我猜到盒子里可能是蛋糕,没猜到这竟然是他自己做的。
“奶油有些化了,算了,丢了吧,反正也过期了。”说着,他又要将盖子盖回去。
我忙阻止他,将蛋糕拖到自己面前:“没过期!才几个小时怎么就过期了,我来吃掉。”
起身跑到厨房,拿了支长柄的金属勺子又快速回去,我当着他的面挖下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
蛋糕是草莓馅儿的,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熬的果酱,没有很甜,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吃起来酸甜柔滑,一点不腻。
“很好吃,谢谢你。”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为我亲手做生日蛋糕。
混蛋归混蛋,对人好的时候,也是真的很好的。心情复杂地思忖着,我再次挖下一大块蛋糕。
“其实,我还有样礼物要送你。”沈鹜年说着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车钥匙那么大的银色遥控器递给我。
我咬着勺子接过看了看,颇为不解:“这是?”
“一个小玩具的遥控器。”他两步走到我的面前,挤进我的双腿间,自上往下地睨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紧张起来:“你要干嘛?”
可能在笑,他眯了眯眼,扶着我的膝盖缓缓跪到地上,随后扯掉了脸上的口罩,仰头看向我:“如果你不想要,我就停下。”
起初,我并未觉得他的脸有何不同,直到他张嘴露出舌尖的一抹艳红。
就像是为了让我看得更清晰,他张开唇,吐出舌尖,把上头那枚宛如恶魔之眼的舌钉完全显露给我看。
红黄相间的圆形舌钉中央是蛇一样的黑色竖瞳,一条红色的细巧珠链连接舌头的正反面,恍如恶魔流下的一行血泪。
握住我的手,引导着我按下开关,他舌间的那枚恶魔之眼猝然震动起来。
“啊……”他轻声痛呼,蹙了蹙眉,“今天刚打完,还有些疼。”
他将脸贴向我紧绷的大腿,拿那双深邃的黑眸充满诱惑地问我:“据说会很爽,你真的不要吗?”
“我……”手上的遥控器掉落在沙发上,脑子里跟被炮轰过一样,只剩一片断垣残壁,这实在是太超出我的意料。
见我踌躇不决,沈鹜年笑意加深:“我说了,不用负责,不用内疚。你尽可以粗暴地对待我,让我疼痛,让我难堪……”
我紧紧握着手里的勺子,指甲尖都要掐断。
这是什么女娲的考验吗?
善与恶在心中博弈,耳边一会儿一个声音,上一秒说:“你应该推开他。”下一秒又说,“他上赶着的,为什么要推开?”
两道声音交杂在一起,最后吵成嗡嗡一片,而沈鹜年的蛊惑由此变得格外鲜明。
“你不想惩罚我吗?”
他抓过我的手,让我的指尖接触他颤动的舌苔。柔软,湿滑,灼热……分不清是我的手在颤抖,还是他在颤抖。
我试着抽手,他微微加重抓我手的力道,合拢唇齿,舌头卷裹住我的指尖,不住用那颗舌钉摩擦我的指腹。
好痒……
之前我只知道十指连心,对疼痛如此,没想到对痒也是如此。
痒得我忍不住撬开他的唇,捏住他的舌尖,拉扯那根红色的珠链,来缓解心中那股看不到又挠不到的痒意。
他似乎被拽得有些疼痛,眉头轻轻拧起,却没有喊疼,也没有任何排斥的举动。
我应该是喝醉了。我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一旦酒精上头,上哪个头都是正常的。
突然就心安理得起来。玩弄了一下他舌头上的链子,我抽出手指,感受着它一点点由热变凉。咬了咬唇,指尖剜起蛋糕上一大坨奶油,我无声地将它再次递到对方面前。
沈鹜年看了我一眼,笑着启唇,毫无怨言地含住那坨奶油,舔舐、吮吸,极近讨好与谄媚。
一个月前,不,一周前……算了,一小时前,如果有人告诉我,沈鹜年会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我会觉得他疯了。
现在,我有种全世界都疯了的感觉。
奶油舔尽了,手指变得湿哒哒、黏糊糊的,我拾起那枚掉在身旁的遥控器,身体向后靠到沙发背上,没有说话,也不再动作。
而沈鹜年无需言语,已然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