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夺(12)
作者:回南雀
时间:2025-01-20 11:56
标签:强制 狗血
就这么喂了几次,怪物的呼吸逐渐加重,开始赖着不走,甚至顺着甜味从我的双唇一路舔舐我的脖颈。
难不成……这么快又饿了?
我蹙了蹙眉,害怕得不行。
这莫非是断头饭,吃了就要上路?
可是我不想死,我得活着……连爸爸妈妈的份儿一起活着……我要努力活下去……我不能在这里死掉……还、还死得这么窝囊……
太伤心了。无能为力的伤心,看不到希望的伤心,怎么也熬不过去的伤心……
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欺负我?
颈间的怪物毫无征兆地静止下来,退开一些,随后看见了什么稀奇物件似的,抚过我的眼尾。
“你到底有多少眼泪?”他完全无视我的伤心,笑得愉悦又餍足,“算了,身体也不痛了,来日方长,今天先放过你吧……”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调皮地落在我的眼眸上,逼迫我不得不清醒过来。
身体好重,心情好糟糕。
昨晚应该是做了个梦,但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个很吓人很委屈的梦。
我自床上坐起身,等脑海里那股烦躁的情绪消散,才掀开被子下地。结果才走两步,膝盖一软,我就直接跪到了地上。
“……”
我注视着自己的下半身,有些被吓到。
看来我这次病得还挺重,大病初愈都虚成这样了。
扶着墙来到屋外,今天的客厅阳光依旧,却十分安静。我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沈鹜年的身影。
去哪儿了?
我在客厅里四处查看,试图寻觅沈鹜年留下来的只言片语。没找到纸条,却找到了扶手沙发旁,反扣着的一本诗集。
那是本英文诗集,封面画着一朵绚烂的大丽花。
“恶之花……”脑海里把诗集的名字自动翻译成了中文,我带着好奇拿起它,没有乱翻,只是扫了眼沈鹜年正在看的那页。
“魔鬼……无时无刻不在我身旁搅动风云,如无形之气……环绕着我;我将他一口吞入,却感到肺中灼痛,燃起了罪恶而永恒的……欲望。”
仅仅译了一小段我便觉得无趣,放了回去,视线触到原先压在诗集下的杂质封面时,不由一愣。
换将那本摄影杂志拿起,发现其中一页有折角,心里升起某种预感,我翻过去一看,果然是我得奖的那页。
摄影社不仅会教一些摄影知识,也会组织社员参加各种摄影比赛。我加入摄影社的那一个学期,参加了一场手机摄影大赛。
大赛不限年龄,不限手机品牌,不接受后期处理,每人限投五幅。社里每个人都参加了,我便也在师哥师姐的催促下拍了两张照片投稿。
没想到就是这两张照片中的一张,竟入围了建筑组前三,最终获得了面向在校大学生的“学生摄影师奖”。
破败荒废的巨大工厂已是日薄西山,而它脚下不知何种缘由形成的小水坑,经由一个春夏的发酵,绿草青苔环绕,水中更是生机勃勃。
一只刚从蝌蚪蜕变而成的小青蛙蹲在水坑中,弹出长舌,捕食着水中的孑孓。涟漪在刹那间撞破建筑的倒影,而我恰好在此时按动快门。
老实说,拍的时候我并没有想什么构图立意,我只是单纯觉得……这幅画面很有意思,想要将它记录下来。
师哥师姐都夸我有灵气,有天赋,可我总觉得,只是一时的运气。
不过,多亏了那五千块奖金,让我那一学期能够稍稍喘口气,不用成天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奔波。
比赛都是实名制的,我的获奖作品下,标着这幅照片的名字,以及我自己的名字。
沈鹜年之前说我有眼缘,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他早就看过我的作品,很喜欢,出于策展人的天性,因此对我……爱屋及乌?
作者有话说:
诗是波德莱尔的《毁灭》
没do,手作五番榨
第8章 咬这么狠?
屋外防盗铁门的开锁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立马将杂志放回原位。不久,沈鹜年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一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看着像是从哪里大采购回来。
把手中的车钥匙搁在门廊边的鞋柜上,一抬眼,他精准地看到了我,原本因缺乏表情而显得格外冷峻的面庞,霎时绽出一抹笑来。
“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呢,没想到这么早就醒了。”他换好拖鞋,抱着纸袋进屋,将东西放到了那张巨大的实木书桌上。
纸袋里大多是食物,各种蔬菜、肉类、水果,除此之外还有两本书,一本法语的,一本英语的。
“你还会法语哦?”
真厉害,英语都学得我好头疼了,这个人竟然会三门语言。我拿起那本法语书翻了翻,看不太懂,但应该是本侦探小说。
沈鹜年脱去外套,拿起桌上一颗红润饱满的苹果递到我面前:“J'ai encore plein de secrets que tu ne connais pas, petit chaton.”
“什么意思?”我接过苹果,鼻端嗅到香甜的水果香气,还没吃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
“祝你身体健康。”他说完,拿着蔬菜和肉进了厨房。
一听就是骗人的,等我打开翻译APP让你无所遁形!
我四处找了找,最终在我之前睡的那个次卧的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两天没充电,只剩下很少的一点电量。如沈鹜年所言,有几个托尼的未接来电,还有……白祁轩的。
他打了几个电话,见我没接,又发来短信。
【身体好些了吗?你今天没来美术馆,许小姐说你请病假了,我有些担心。】
信息是昨天下午发的,已隔了夜,我这么久没回应,他一定担心坏了。
【好了好了!我昨天睡了一整天,发了些汗,今天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也巧,回完信息的下一秒,手机便耗尽最后一丝电量,在我手里咽了气。
注视着彻底变成板砖的手机,我遗憾叹了口气,只得放弃了破译沈鹜年鸟语的计划。
洗手台上,挤好牙膏的牙刷如同复制黏贴一般,摆放在了与昨天同样的位置。
愣怔片刻,我下意识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发现怎么按都开不了机后,再一次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的衣服在哪儿?”洗漱完,我扒着门框,探头问厨房里一边哼歌一边忙碌的人。
看沈鹜年杀鱼的架势,我以为昨天那几个菜都是他现学的,平时该不怎么自己做饭。谁想今天一瞧,他备起菜来竟然有模有样的。
歌声一顿,沈鹜年停下手上切菜动作,支起刀尖,回头看向我:“在我房间的床尾凳上。你是要回学校了吗?”
我点点头:“嗯,我病好了,也该回去了,谢谢你这两天照顾我。”
沈鹜年想了想,道:“吃完饭我送你吧。”
寄人篱下,最紧要的是识相,或者说有眼力见,因此我总是很怕麻烦别人。
我跟他说到底也才认识没几天,他帮我的地方已经良多,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
“不用不用,我学校离这里很远的,我坐楼下的地铁就好了。”这里是市中心,公共交通发达,坐地铁虽然时间久了点,但也算方便。
沈鹜年挑挑眉,背过身,继续刚刚停下的切菜工作:“吃完饭我送你。”他又说了一遍,这次是完全的陈述句。
望着再次哼起歌,看起来心情非常好的男人,我有些犯难。
我最怕的是麻烦别人,第二怕的就是拒绝别人,因此热情而强势的人简直是我的死穴。
张了几次口,婉拒的话都没能成功说出来。我叹了口气,决定随他去,他要送就送,反正已经欠了他很多人情,也不差这一件。
沈鹜年的卧室同我睡的那间是一样的装修风格,只是他这边有个可以步出的阳台,放着洗衣机和烘干机,套内另外还有个卫生间。
房间内窗帘全部拉开,床铺得整整齐齐,床尾凳上叠放着已经洗好的衣物。整个房间是淡淡的洗衣液和阳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