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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夺(63)

作者:回南雀 时间:2025-01-20 11:56 标签:强制 狗血

  那天回去,我在手机上问他:【你改变主意了吗?】
  【没有。】他答。
  第二天,打网球。
  白天上课,没时间约会,我便把这天与沈鹜年见面的时间定在了晚上。
  本来按我的计划,周一申请新宿舍,自己赶一下流程,一天内也能搞定了,快的话周二就能搬进新寝室。结果下午摄影社活动时,谢云泽听说我要搬回学校,立马说他正在找与他一同合租的室友,问我考不考虑租房。
  他租的房子就在学校对面的商业街,商住两用,有两间房,他住朝南的套间,还剩下一间朝北的小卧室。
  “哥,你要租的话我就收你便宜些。”这房子原是他父母给他租的,他独享整套房,若不是最近恋爱,手头有点紧,他也不会当这二房东。
  住学校宿舍虽然便宜,但个人空间有限,而且又要接触新的室友,能不能相处得来也是个问号。同谢云泽合租,贵是贵了点,优点却同样明显——宽敞、自在,室友好相处。
  看过实地后,我还在犹豫,彭黛一勾我的肩膀,低声耳语:“小艾,你租下来吧,意思意思付俩钱就行,平时替我看着点小谢。你是娘家人,姐姐信你。”
  禁不起她一再劝说,我心中的天秤很快有了倾斜,当天就与谢云泽定下租约,成了他的新晋室友。
  马不停蹄地回酒店,拿了行李搬去新屋,匆匆整理一番,等赶到与沈鹜年约见的网球馆时,我已是气喘吁吁。
  会选网球,主要是因为知道沈鹜年本来就有打网球的习惯,网球馆也是他一直去的那家。唯一的意外,是我错估了网球的难度。
  作为网球新手,能快速掌握发球技巧就很不易了,更不要说稳稳接住对方打过来的球。一晚上我别的事没做,光来回奔跑和捡球了,只打了一个小时便体力耗尽,两腿哆嗦,跪在地上汗流不止。
  “还打吗?”沈鹜年将网球抛到地上,再弹起接住,身上都没怎么出汗,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我咬了咬牙,艰难起身:“打。”
  然而才接了一个球,我就腿软摔到了地上,膝盖摩擦过地面,生出火辣辣的疼痛。虽然只是蹭破点皮,没怎么出血,可我这样的状态,是怎么也无法继续了。
  “我……我想休息一下。”我撑着网球拍,呼吸间喉咙满是充血后的铁锈味。
  沈鹜年像是等这句话等了许久,闻言马上抬手向场边的球场教练示意:“Jane,你过来和我练。”
  一瘸一拐走下场,与精神满满的肌肉壮汉擦肩而过。
  坐到场边长凳上,我拧开保温杯小口补充水分,看着场上两人酣畅淋漓的对打,羡慕之余,也有一些嫉妒。
  果然,这种运动还是要和势均力敌的人玩才有趣,沈鹜年刚刚跟我玩,应该挺憋屈的。
  那天结束,与沈鹜年在球馆门口分开走,地铁上,我还是如同昨日那样,发信息问他:【你改变主意了吗?】
  直到我下车,他才回来信息。
  【没有。】
  第三天,坐随机公交。
  网上的攻略是随机坐上一辆公交车,从头坐到尾,游览城市风光。但我怕出纰漏,仍然进行了一番精挑细选,最后选定一条贯穿江市南北的公交长线。
  从终点站出发,坐在最后一排的最边上。我拿了相机,不时会举到窗外拍摄,拍到有意思的,就拿给身旁的沈鹜年看。
  “这家店门口的小熊玩偶好可爱哦……”
  “这朵云像不像仙人掌?”
  “哇,一个大爷遛五条狗!”
  他就像个挑剔的评委,大多只是浅浅看一眼,再发出“嗯”的回应,很偶尔地,会看得久一些,给出“不错”的点评。
  前头几站,人少的时候还好,到后面人渐渐多了,上来不少老人和小孩,我跟沈鹜年纷纷起身让座。
  拥挤的车厢内,声音嘈杂,充满各种好闻的、不好闻的气味,我握着车门边的扶手柱,沈鹜年站在我的身后,近到胸膛的温度都能透过衣服传递过来。
  突然的一个急刹,我没抓稳,身体不受控制地由着惯性向车头倾倒,眼看要撞到别人,身后及时伸过来一只大手,将我稳稳捞了回去。
  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我朝后看去,小声道谢。
  沈鹜年松开按在我腰间的手,视线始终落在窗外:“站稳了。”
  那天的约会结束,我照旧问出前两天那个问题,而沈鹜年的回答也一如之前。
  第四天,看展。
  江市作为国际一线城市,展览众多,画展、艺术展、摄影展,永远目不暇接,能够满足所有人群的喜好。
  这天下午正好没课,我买了门票,约沈鹜年看展。
  买票的时候,看到简介上写着“贫穷艺术展”,还以为是向大家介绍穷人日常怎么过日子的展,心说这我还挺熟的,结果到现场一看,才知道“贫穷艺术”是源自意大利的一种艺术形式。
  展览中展出的艺术作品大多以回收材料和日常废弃物组成——贴满胶布的纸板箱、绿色的玻璃酒瓶、旧衣物,还有腐烂的木头。
  “我以为艺术大多是高尚和高雅的,无论形式如何,都会有个崇高的表达。”盯着墙角那堆小山一样的旧衣服,我说,“比如徐老师的展,还有余晓山的展。”
  不知是工作日的关系,还是这展太过冷门,来看展的人并不多,偌大的展馆加我和沈鹜年也就六七个人,很难回本的样子。
  对大多数人来说,一堆旧衣服,几个破纸箱,家里能看的,实在没必要跑到外面看。
  “贫穷艺术的核心是反商业、反形势,它更多的是启发大众思考艺术的意义以及艺术创造的可能性。”沈鹜年翻阅着手中的宣传册,简单同我解说了一下,“贫穷艺术家一般认为,艺术不该拘泥于表达,任何人都能成为艺术家,任何材料都不该被轻视。价值的体现,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还可以后天赋予。”
  “好励志的观点。”我眯了眯眼,再看那坨衣服,都带着欣赏和批判的眼光。
  生来不起眼,偏要揽明月。衣服都这么努力,我怎么能不努力?回去就把这学期的微经宏经再复习一遍……
  “不过这个展完全是骗钱割韭菜的,大多数展品都是抄贫穷艺术先驱雅尼斯·库奈里斯的作品。”沈鹜年睨着那堆名为《无题》的旧衣物,表情虽然带笑,却能真切感受到他的嫌恶,“没什么价值,只是堆垃圾。”
  这天,沈鹜年的答案也没变化。
  第五天,浪漫晚餐。
  我选了一家在我能力范围内能请的,最好的西餐厅。环境尚可,味道中规中矩,但可能不是沈鹜年惯常吃的水准,他只点了份意面,吃了一半都没到。
  不能让约会对象吃饱的餐厅就不是好餐厅,我停下刀叉,有些歉疚地提议要不要换家店。
  “下一家还是一样难吃,所以算了吧。”他喝了口水,一针见血地说道。
  嘴巴好毒。
  我没滋没味地吃完剩下的牛排,叫来服务员买单。
  离店后,沈鹜年与我分头走,他去停车场开车,我则独自前往地铁站。行至一楼,我忽然看到之前沈鹜年生日,我给他订小蛋糕的那家店。
  实体店橱窗里除了生日蛋糕,还售卖一些摸样精致可爱的纸杯蛋糕。我心头一动,让服务员给我拿了个上头有草莓的纸杯蛋糕,随后疾速往停车场出口处跑去。
  一面跑,我一面给沈鹜年打去电话,让他出了地库等我一下。
  跑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赶到时,沈鹜年的那辆黑色SUV已经在了。
  我狼狈喘息着,将手里的蛋糕袋子从降下的车窗里塞进去,根本说不出话。
  沈鹜年接过袋子,拿在手里看了好半会儿。
  我怕他不要,忙道:“你……你要是饿了,可以吃……不饿……不饿也可以给菲利亚……”
  “给菲利亚?”他看过来。
  我想着女孩子,大多会喜欢吃甜点的,说出来就缩减成:“她……她应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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