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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夺(2)

作者:回南雀 时间:2025-01-20 11:56 标签:强制 狗血

  我鼓起勇气约他吃饭,可能是还残留着一些少年人的莽撞吧,或者……我错误地认为,那些不经意地触碰,宠溺的话语,甜蜜的笑容,是对我的鼓励,反正,我告白了。
  理所当然地,惨烈收场。
  室外吵闹的蝉鸣,冒着气的盐汽水,凉爽的冷气,还有白祁轩,这些组合在一起,本是父母去世后,我人生少有的亮色,那天却染上了一抹阴影。
  虽然白祁轩说,还会继续把我当弟弟,不会有什么歧视,但我怎么有脸继续跑到他面前叫他“哥”?
  那天之后,我就没再主动和他联系过,他倒是有约过我几次,但都是和他的朋友一起。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这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还不如狠狠拒绝我,骂我是死变态。
  起码……我就不会这样心存期待,妄想着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什么了。
  晚上五点半,我们一行四人准时从家里出发,车上还剩个空位,顺带捎上了白祁轩的妈妈。
  涵姨坐在我与杜敬川中间,起到了很好的阻挡和缓冲的作用,不至于让我一路都要提防对方各种“不小心”的肢体接触。
  “哎呦,江市确实养人啊,许久不见钟艾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涵姨直接上手掐我脸,“这脸嫩得都像是能掐出水了。”
  “不是江市养人,是我姨这两天喂得好,把我养胖了。”我任她掐揉,笑着说道。
  “瞧瞧,多会说话!”涵姨拍拍副驾驶座的小姨,“比我们家的少爷强多了。那小子太会气人了,问他什么都不高兴搭理你,老大个人了,女朋友不谈,结婚不结,说三十岁前不考虑。”
  小姨微微偏过头,一脸八卦:“所以今天真的不是带女朋友回来?”
  双唇不自觉抿紧,安放在膝头的手一点点蜷缩,我知道自己没资格,也不应该,却仍是祈祷着一个否定的答案。
  “谁知道啊。”涵姨叹了口气,“他说不是,不是就不是吧。”
  一个大包厢,坐了十几号人,大多是白家的亲戚。白祁轩亲自去机场接他的朋友,接到了再开车到饭店,虽说让我们不要等,但大伙儿还是没一个人动筷。
  饭桌上,不能吃东西,就只能聊天。聊明星聊政治,都有局限性,不够众乐乐,一群人便开始聊最近发生的时事。
  “今天有个新闻你们刷到了没?我们市有个得红线症的跳楼,结果压死了两个人,你们说害人不害人!我看他就是故意要报复社会,之前有个开车撞人的不就是这样。”白家某位姑姑道。
  “我知道,早上我包包子的时候看到新闻了。”小姨嫌弃地摇头,“活着害人,死了也要害人,政府就该把这些得病的人都关起来,放出来干嘛。”
  “上次有个得病的把自己的‘解药’囚禁起来,等把人救出来的时候,都被吸成人干了,太可怕了……”
  又是死人又是囚禁的,刺激得正正好,引起了杜敬川的兴趣,他少见地加入长辈们的谈话。
  “不是说红线症的‘解药’只有一个吗?人死了,红线症患者就会中毒越来越深,再也别想痊愈。什么人会这么蠢,这不杀鸡取卵吗?他不知道自己也会死吗?”
  国际上称呼跟红线症患者绑定的那个人为“Cure”,也就是药物,而到了国内,则变成了更通俗易懂的两个字——解药。
  就像塔台永远知道飞机在哪里,红线症患者从得病那一刻也能感应到自己的“解药”在哪里。
  因为这种单向的定位能力,以前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导致社会对红线症患者一直存在歧视和偏见。后来,各国政府联合成立了一个国际组织——红线监控局,用以研究和监管红线症患者,还设立了一个类似骨髓库的体液库。
  如果“解药”正好在库里,就能为患者申请救命的体液。然而申请也不是总能通过的,解药听着像个什么物件,但毕竟是活生生的人,会反悔,会害怕,更会申请隔离保护。
  红线症患者受不了病痛自杀这种事,近两年来屡见不鲜,说着要关心他们的心理健康,要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和理解,可因为是罕见病中的罕见病,每次也不过是象征性地倡导,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改变。
  “我有个控制局的朋友,听他说,不同体液效果也是不一样的,血液是最好的,次一等的是精……咳是其它诸如口水、汗液、眼泪这些。如果从来没试过最好的,一下子接触‘解药’的血,很容易失去控制。”白祁轩的父亲开口道。
  他当中诡异地停顿了下,我想应该是看着杜敬川的脸忽然意识到对方未成年,把有关生殖系统的一些名词咽了回去。
  “还好一旦确诊,控制局就会强制通报患者所在的公司和社区,不然谁受得了成天提心吊胆的……”小姨说话时,外头的服务员正好领着人进来。
  “……那些可都是罪犯预备役啊。”等她说完话,服务员身后的两人正好也都跨进门里。
  “聊什么呢这么吓人?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大家久等了。”先头进来的白祁轩一脸的爽朗笑意,脱下身上的外套,很自然地披在我身旁的椅背上。
  察觉到他要坐在我边上的意图,我心情复杂——对于一个苦苦单恋直男的男同来说,这样的距离实在很考验心理素质。
  我不是演员,抬眸一刹那的情绪没有掩饰地很完美,对视间被白祁轩看穿,他动作一顿,下一秒又将手搭回了自己的外套上。
  “不重要不重要,刚刚就是瞎聊的。祁轩,快介绍下你的这位朋友。”小姨笑得见眉不见眼,声音都要柔和几分。
  我刚刚将注意力全都放在白祁轩身上,这会儿才去看他身后的人,这一看,也愣了愣,有些明白为什么小姨是这幅样子了。
  白祁轩带回来的是个男人,一个很高的男人,甚至比185的白祁轩还要高小半个头。
  对方穿一身笔挺的黑色大衣,里头是同色的高领毛衣,除了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全身并无配饰,干净简洁,宽肩窄腰,帅得十分突出。
  字面意义上的突出。白祁轩已经算是英俊的长相,与对方站在一起,也被衬得普通了不少,我第一次在现实中遇见有人能好看得跟个建模假人似的。
  “这是我在国外念书时候认识的学长,叫沈鹜(wù)年,比我大两岁,前阵子刚回国。他在国内没有亲人,我看他一个人过年怪可怜的,就把他叫来了……”白祁轩说着,拎起自己的衣服换了个座位。
  “还是我坐上菜位吧,客人坐里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沈鹜年坐到了我的边上。
  我隐隐觉得失落,同时又松了口气。
  “叨扰各位了……”
  伴随着低沉微哑的男声,身边飘来一股独特的冷香。
  冷占了主体,香只是一小部分,却存在感强烈。那是一种非常淡又非常甜的气味,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在湿冷的雨夜,拂过衣摆的一簇鲜花留下的味道。
  白祁轩为沈鹜年简单介绍了一圈桌上的人,到我时,他说:“这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弟弟。”
  他和沈鹜年提过我?
  怎么提的?为什么要提?
  因为白祁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的脑海里就刮起了头脑风暴,以至于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下意识朝沈鹜年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钟艾。”
  沈鹜年垂眸看着我的那只手,好一会儿没动。
  我有点尴尬,也有点难堪,正要收回,就见他缓缓抬起胳膊。
  “幸会。”
  他人高,手也大,与我握手时,就像将我整只手包了起来。
  身上的气息明明那样冷,他的手却意外地很热,甚至有些烫。那股热量传到我身上,让我有些不适地先一步松开了手。
  修长的指尖划过手背,留下一道触感分明的灼热印记,我不动声色地缩回手搓了搓那块皮肤,好半天才擦去那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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