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夺(81)
作者:回南雀
时间:2025-01-20 11:56
标签:强制 狗血
保镖压制着沈鹜年,迫使他弯曲膝盖,跪到走廊上。菲利亚靠墙站着,满是看好戏的心态目睹这一切,而几米之外,是面无表情的梁在。
“叫醒他,让他去找钟艾。”沈鹜年抬起头,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注视着梁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否则,往后余生,你都别想好过。我会成为你的敌人,杀光你所有在乎的人,我不像梁炜仁那个蠢货,你知道我做得到。”
尽管是更狼狈的那个,但他的威胁却连菲利亚都感到心惊。
“……梁在妥协了。”我讷讷说着,猜到了结局。
“对啊,妥协了,脸臭的要死呢。”菲利亚说着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宛如一名专业舞者,在屋子里翩翩起舞起来,“所以我觉得乌列一定是疯了。”
“一向独来独往,只会利用的乌列,竟然爱上了自己的Cure。他有了弱点,还让人知道了他的弱点,不是疯了是什么?”她笑得是那样的开心,“他为了一个男人发疯,他让爱情凌驾于自我之上。”
我的视线跟着她满屋子乱转,对她话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茫然。
“他……爱我?”
“他疯了。”菲利亚仰倒在沙发背上,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又似乎,这就是她给的答案。
“不过你放心,这疯子应该没法儿关你很久了。”她翻了个身,趴到沙发背上,表情变得有些忧郁,“父亲几十年来帮助各方人士洗钱这件事,联邦调查局一直试图调查,但总是会被各种这样那样的势力阻挠。前不久,一位匿名人士给调查局寄去了一些……独家证据,让他们终于能够顺利立案。大使馆已经着手申请,我们作为案件相关人,再过些日子可能就要被引渡回国了。”
我的思绪完全被她牵着走,上一个消息还没消化完,下一个劲爆消息就接踵而来,让我应接不暇。
“据说如果证实我们有罪,最高会被判一百多年。”她说着说着,眼里啪地落下一滴泪来,“我和乌列都会死在牢里吧。”
“一百多年……”这真是要关到老死了。
“这件事他不让我告诉你的,你别说漏嘴。”菲利亚用扇子敲了敲我的额头,叮嘱道。
“哦……好。”我愣愣点头,见她往门口走,也跟着一起走。
“我走了,希望……我们有生之年还能再见面吧。”说完,她靠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
满鼻香风中,我感到她的唇似乎贴了贴我的脸,但因为心里太乱了,我完全没有在意,只以为这是他们外国人的礼节。
菲利亚走后,我独自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想不出头绪,又再次上楼回到那间小屋子。这次,我完整地翻译了那张计划书上最后的句子——I shall erode the earth, cleave through the mountains, and bring you to my side. In triumph, I shall reignite the brilliance of life; in failure, it is but a single death.
“我将侵蚀大地……切穿山岭……直至把你……”
我将侵蚀大地,切穿山岭,直至把你带来我的身边。如若胜利,我会重燃生命的光辉;失败,不过一死。
第55章 你不会信的
沈鹜年预测得很准,到傍晚的时候,别墅真的又停电了。空调停止运行,空气慢慢变得闷热。我在还有热水的时候快速冲了个澡,出来把窗都开了,再将电子蜡烛摆满了卧室。
地上、桌上、窗台上,甚至是床上……电子蜡烛开关打开,仿真火苗无风自动,我躺在蜡烛围成的圈里,双手交握置于腹部,感觉很安详。
菲利亚说,沈鹜年爱我。
可他明明说烦我,还把我关起来,这算哪门子的爱?
望着从天花板垂落下来的锁链,我陷入沉思,真的有人会不知道自己爱着某个人吗?
哦,有的,梁炜仁就不知道。他花了二十年都不知道,若非余晓山将铁证甩到他面前,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爱余洛的。
想到梁炜仁,我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又想到了他那被苍蝇叮满的尸体,大夏天的打了个寒颤。
我赶忙将他从脑海里划走,继续去想沈鹜年。
如果真如菲利亚所说,他们即将被引渡回国,那沈鹜年确实关不了我多久了,我应该能赶上开学。
一百年……我活到现在也不过二十个年头,一百年,是我目前人生的五倍,国外判得真重啊……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卷着水汽的风吹过窗纱,带来习习晚风。夜幕降临的时候,如珠帘一般的斜雨再次从天而降。
一些细小的水滴被风吹进屋里,重的落在窗旁,打湿地面,轻的则飘到床上,降落在我的脸庞。
因为还挺凉快的,所以也没想去关窗。半睡半醒间,忽然听到楼下有汽车驶来的声音。
不是说沈鹜年今晚回不来吗?
我缓缓撑起胳膊,有些警觉地盯着卧室门。
当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时,我心头一松,又躺了回去。是沈鹜年,这个脚步声我认得。
没多会儿,沈鹜年果然推门进来了。
“不是说今晚不回来的吗?”我扫他一眼,躺在那儿没动。
他似乎是对我这造型有些出乎意料,握着门把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进屋。
“不太放心,还是赶回来了。”
屋内虽然点着电子蜡烛,但那点光亮实在有限,他走到近处,我才发现他竟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发梢滴着水,脸上湿漉漉的,衬衫贴在肉上,显出胸前的纱布形状,以及顺着皮肉流淌下来,又被雨水冲淡的粉色血迹。
这伤都一周了,怎么还会流血?
“你怎么身上都湿了?”
我又撑坐起来,视线不经意地一瞥,瞥到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腕上,似乎系了根蓝色的腕带。这种腕带我只在住院病人的身上见过。
“你……你从哪里回来的?”
“车不小心在半路爆胎,我下车换了备用胎,所以被淋湿了。”他注意到我的视线,将那只手往后背了背,只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不是,你是从医院跑……”
说到一半,沈鹜年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指腹抹过我脸侧靠近鬓角的地方,捻了捻,莫名其妙来了句:“被弄脏了。”随后,他单手捧住我的脸,用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搓揉那块地方,“为什么把你关起来还能被弄脏……”
被雨淋了,体温该降低才对,他的手却烫得惊人,以至于我愣了一下才想到要打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别搓了,很痛。”
我蹙眉捂住被他搓疼的脸,往边上挪了挪,满眼警惕。
沈鹜年的手僵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我忘了,你怕我。”他语气带着点自嘲,往后退到安全距离。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住了,我不再说话,他也不出声,耳边唯余滴滴答答的雨声。
这样的静默大约持续了一两分钟,他身形微动:“我去换身衣服。”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一走,他半个小时都没回来。
倒不是想他回来,只是……感觉他状态有些不太对劲,犹豫着,我还是决定去确认一下。
拿着一支电子蜡烛,我小心翼翼跨出房门,往隔壁走去。
房门半开着,和走廊一样,沈鹜年的卧室黑洞洞的,完全被黑暗吞噬。
“……沈鹜年?”我轻轻推开门,朝里唤了一声,等了半天无人应答。
举着蜡烛走进去,没几步,就透过昏暗的光线瞧见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沈鹜年脸色苍白,侧着脑袋,双眼紧闭,一只手垂在床沿,远远瞧着胸膛一丝起伏都没有。
“沈、沈鹜年?”我大脑都空白了一瞬,快步走上前,颤抖地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尽管呼吸又烫又急,但活着。
我一下子跪坐到地上,被吓得不轻。
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比先前更烫手了,起码得38℃往上。